知夏不动声响的看着他,看着他终于止住笑声,冷声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跑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不是想来跟你一起喝咖啡的。如果你真的知道姚学军的事,请把知道的告诉我。听完了之后我马上离开,绝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衬衣男笑笑:“在我告诉你之前,你是不是要先把你的真实身份亮一下?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记者?”
“如果我是记者,现在倒在地上的肯定不是你那四个手下。”
“那以你这么好的身手,你肯定是警察了?”衬衣男跟知夏玩起了太极,看着她笑着问。
“如果我是警察,你觉得我会不带自己的属下来吗?”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就是想查一下我叔叔的情况,想知道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人在哪里?”
衬衣男挑眉的点点头,抬手轻按了按额头阴奉阳违的道:“叔叔?你确定他是你的叔叔?”
“当然。”
“哈哈。”听完知夏的回答,对方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衬衣男笑够了突然脸色一冷的盯着她:“据我所知,姚学军是家里的独生子,不知道你这个侄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知夏早就料到有人会这么问自己,她冷笑一声的看着他回答:“既然你很清楚,那姚学军的母亲曾经改嫁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是吗?好。就算你是他的侄女,你说一家人二十年都不相见,结果二十年之后你才来找他,这个时间……你不觉得有点儿晚吗?”
知夏听他的话笑笑:“这个没办法,以前我父亲回来找过他几次,但F县的旧城区全都搬的搬,走的走,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父亲年龄大了,就想着能见他一面,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
“是吗?”衬衣男听她的话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半晌后点点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里还真有几个人干了二十年以上,我去帮你问一问,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说完就要离开。
知夏快速的站起来,两步挡住他:“看来你是这里的领导,既然要去,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衬衣男听她的话,眉微微一扬的看着她,片刻之后点点头:“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知夏立即跟着他出了这间办公室,绕过办公室旁边的一条小路向着院子的深处走去。路上碰到几个人跟这个衬衣男打招呼,知夏看看这些人的打扮,全都穿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像矿工的。
衬衣男领着知夏一直走到了院子的尽头,最终带着她走到墙角的一个铁门处,铁门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人,看上去全都是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全都眯着一双三角眼盯着知夏邪恶的笑着。知夏的眸光在两人的身上犀利的一扫,两个人腰间突起的硬物让她心里瞬间有数了。
“开门。”衬衣男吩咐其中一个男人。
男人沉闷的点点头,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三两下就把铁门打开了,大手在铁门上用力一推,铁门就吱嘎作响的在知夏面前打开了。院子里紧接着传来一阵狗的狂吠声,一听就是那种凶猛无比的正宗狼狗。
衬衣男向旁边退了一步,看着知夏道:“这里面住的人都在二十多年以上,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就进去看看吧。”说完对着知夏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知夏站着没动,冷声反问他。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地方一旦走进去,想再走出来那就难了。
“是这个矿上的几个工人,因为家里也没什么人,就一直住在这里替矿上做点零工什么的。”衬衣男干咳了两声回答。
“那麻烦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姑娘,我不是天天无事可做,这个矿上这么多人,我能陪你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不想知道你叔叔的下落,那就原路返回,从哪里来再回哪儿去。黑子,把门关上。”说完看着知夏不耐烦的道:“你还是赶紧走吧。”
“好。我进去看看。”知夏突然答应下来。
衬衣男听她的话眼底有什么东西瞬间一闪而过,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也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好。黑子,一会儿她出来的时候让她直接离开就可以了,我还有事要忙。走了。”衬衣男若有所思的看两个人一眼,看也没看知夏,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知夏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四下里打量着。
“我说你到底进还是不进呀?”叫黑子的看她丝毫没有想进去的意思,看着她不耐烦的吼道。
知夏淡淡的看他一眼,再看看旁边的男人,发现他两边的肩膀全都刺着一只猛虎。她回头看向衬衣男离开的方向,看着他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勺就感觉有东西顶在了头上。稍微一想就知道对方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说你长的倒是挺漂亮,是不是想男人想的受不了了?跑到这种地方给咱们哥两个自动送上门儿来了?哈哈。”身后传来的是黑子嘶哑的声音,说到最后时跟旁边的刺虎的男人一起大笑起来。
听着对方邪恶嚣张的话,知夏微低头盯着地面上的影子开口:“你们是不是也太紧张了?我只是来打听个人,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
旁边刺虎的男人一听她的话放声大笑:“哈哈。只是打听个人?那你打听谁不好你打听姚学军?”
“打听他怎么了?是我触犯了你们什么禁忌吗?”知夏边问边慢慢的转过身子,就看到黑子正拿着一把乌黑的手枪对着自己。
旁边的虎刺男人冷笑一声看着她:“你不是触犯了我们什么禁忌,你是犯了大忌,这个名字在任何小煤窑都是不能被提起的。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吧,这里任何一家小煤窑都知道姚学军,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你真相吧?知道你为什么来到我们这里吗?那是因为你之前问过的那些人给我们的头打了电话。你没来这里之前,我们就全都知道了。怎么着,说吧,你是想进这个铁门呢还是想直接死在这里?”
知夏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反正我也快死了,你们就跟我说一下姚学军的事,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哼。做梦去吧。赶紧给我进去。”黑子握着手上的枪冲她威胁的晃了晃。
知夏看两个人狰狞的表情抬脚向着小铁门走过去。
其实她距离小铁门很近,最多也就七八步之遥,一看知夏向小铁门走,两个人的脸上都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黑子的脸上更是有一种得意的神情。知夏看了小铁门一眼,上面除了一把大锁之外,还有一条生锈的铁链。眼看知夏快要走到铁门门口,黑子不耐烦的抬脚想把知夏一脚踹进铁门里,可是脚刚抬起来,就看到知夏猛一弯腰,劲腿在地上重重一扫,黑子一只脚已经抬起来,知夏的腿猛的扫过来时,他一个躲闪不及呯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手里的枪也跟着飞脱出去。旁边的刺虎男人一看,眉头一拧抬脚向着地上的知夏踩上去,知夏就地向旁边一个翻滚,翻身的同时双手在地面上一撑,身体跳起来时,手抓着地上的煤灰向刺虎男人一扬。
她的速度太快,刺虎男人显然没想到她来这一招,躲闪不及被煤灰眯了眼睛,手臂不停的挥着空中的灰尘猛咳起来。知夏瞅准备这个空当飞起一脚踹中他的胸口。刺虎男人的身体瞬间失控,倒退了两步后撞在铁门上发出一声闷响。知夏两步蹿到他的身边,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拳砸中他的面门,刺虎男人瞬间发出一声惨叫,手捂住那张满是横肉的脸顺着铁门滑了下去。
“你他娘的。”地上的黑子一看同伴的样子,顾不上去地上拿枪,提起拳头向着知夏猛扑过来,知夏灵巧的身体一闪,躲过了这一次猛扑,黑子的火被彻底激起来,愤怒地挥拳向着知夏雨点般的砸过来,知夏左躲右闪,看火候差不多时,突然一个侧勾拳击中他的脸,这一拳用了全力,黑子被打的有点发懵,还没来得及出拳就看到知夏已经扬腿踹向他的侧腰,一时来不及躲闪的黑子被这一脚生生踹出去,直接砸中了刺虎男人的身体倒了下去,黑子的身体砸下去的时候,刺虎男人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知夏看着压在一起的两个人,走到黑子扔掉的那把手枪前捡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冲两人晃了下手里的枪:“全都给我滚进去。”
两个人痛的呲牙咧嘴,但是看着那乌黑的枪口还是妥协的站起来,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转身要往铁门里走,一看到两人的眼色,知夏立即拿枪顶在了刺虎男人的后腰上。
枪口一碰到自己的身体刺虎男人就瞬间僵了一下,知夏的手在他的腰间一摸,迅速抽出他腰上的枪,冷声道:“快进去。”
两人看到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便垂头丧气的走进了铁门。看两人走进去几步远,知夏迅速回头扫了一眼远处,这个地方在院子的角落里,跟远处的办公室差了很大一段距离,加上这个地方有些荒凉,几乎没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看没什么异样,知夏迅速走进去顺手又带上了铁门,直接从里面插上门栓。这才抬头开始注意这个小院。院子里靠近铁门的地栓着几条大狼狗,从刚才就一直不停的狂叫,可是看到黑子和刺虎男人一进来,全都停止了叫声。
知夏冲两个人晃了晃枪,示意他们带自己向前走。两个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向院子里的几间破砖屋走进去。快要接近砖房子时,知夏就听到从屋子里传来不停的咳嗽声,听那咳嗽的程度,像是里面有人得了重病。两个人带知夏走到中间的门前面停下来,全都回头看着知夏。
“打开门。”知夏看到每一间的木门上全都挂着一把大锁,不知道里面到底关的是什么人。
“姑奶奶,你还是饶了我们两个吧。”黑子下巴上全是血,被打断的门牙到现在还生疼。
“你是不是还想断两根肋骨?”知夏眉头一拧的瞪着他,从刚才的遭遇,她已经很清楚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对这些人渣,根本就不需要手下留情。
“可是我们没钥匙呀……”刺虎男人边说边冲黑子使了个眼色。
知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按在门上猛的一撞:“没钥匙好办。用你的头给我砸开。”
看知夏掐住刺虎男人,旁边的黑子瞬间看到了转机,伸手就要去搂知夏的腰。可他忘记了一点,现在是中午时分,地上的阴影知夏看的一清二楚,身后的黑子一动,知夏的脚就飞了出去,看也不看的一脚踢中他的胸口,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黑子的身体向后一倒,头一下碰到地上的石块,顿时鲜血四溅。黑子的眼一翻,人瞬间昏死过去了。
刺虎一看黑子顿时吓的吞了下口水,惊恐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
他跟黑子虽然平时也练过,但也只是吓唬吓唬那些胆小的,如果真要论打架,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快点儿。”知夏冷声命令他。
刺虎哆哆嗦嗦的拿出一串钥匙,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回头想看看铁门,知夏的枪猛然顶住了他的太阳穴。刺虎立即害怕的举起双手:“姑奶奶饶命。我开。我开就是了。”
“再给我耍花招小心你的狗头。”
刺虎不敢再墨迹,拿着钥匙终于打开了房间的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扑面而来。知夏忍不住皱了下眉。定睛看向房间里时,一眼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地面上铺着一些凌乱不堪的草席,几个穿着破烂不堪的男人蜷缩在房间的一角,进门的地方全是大小便的痕迹。而最让知夏感到惊恐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脚上手上全都带着铁链子。
知夏的心瞬间被重重的一击。
一股冲天的怒火从胸腔里喷涌而出。
抬脚狠狠的把刺虎踹了进去。
“姑……姑奶奶……饶命呀。”刺虎从来没进来过,这里面又脏又臭一进了房间他就忍不住嗷嗷的吐起来。
地上的几个人看知夏手里的枪全都更惊恐了,全都瞪着一双眼睛,不安的看看知夏再看看刺虎男人。谁也不敢说一个字。
“把他们身上的铐子打开。”知夏冷声命令地上的刺虎男人。
“姑奶奶……钥匙都在头儿那里……我……我身上没有呀……”一听知夏的话刺虎男人立即出声辩解。
可是他的话刚落,就听到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抬手指着他:“他有。就在他身上。”虽然不知道知夏是什么人,但从刚刚两人的对话中,中年男人已经判断出她肯定是个好人,是能救自己出去的好人。
其他几个人一听他的话,也全都指着刺虎男人喊:“就在他身上,在他腰上挂着呢。”
几个人的话一落,知夏冷眼看向刺虎男人,眼里冒火的瞪着他:“我现在想杀人,你最好别再惹我。”看着眼前这让人心里痛的一面,她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听知夏的话,再看着她愤怒不已的表情,刺虎男人不敢再罗嗦,哆嗦着手拿出腰间的钥匙给几个人打开了手铐和脚链。知夏看着几个人都得到了解脱,走过去弯腰拿起一把手铐,走到刺虎男人面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直接铐了上去,接着让另一个人走过来给他把脚链也带上。刺虎男人已经领教过知夏的厉害,整个过程全都不敢哼一声。
看他在墙角里蹲好,知夏让其中几个人再把黑子也拖进房间,同样把他的手和脚全都铐住,再找了根绳子把两个人背靠背的捆在一起,让其中一人找了块破布直接塞进两人的嘴巴里。因为布条太臭,刺虎男人挣扎了半天恶心的呜呜直叫。知夏一脚踹过去,他直接昏过去了。
看到两个恶棍一样的人今天得到这样的下场,几个人全都把知夏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看着她泪流满面,中间有个年龄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人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看着知夏不停的流泪:“我以为这辈子……就死在这里……回不去了……”
“大爷,您别激动。我现在就救你们出去。”知夏连忙安慰他。
“姑娘,这其他几间屋子里还有我们的人呢……”一个中年人看着知夏开口道。
“那你们先把人救出来吧。对了,等一下,你们当中谁知道姚学军这个人?”
老大爷听她的话立即看着她开口:“姑娘,你是他什么人?”
看出老大爷眼里的疑惑,知夏立即解释:“大爷,我是警察,姚学军现在涉嫌一起重案,我们怀疑他现在隐姓埋名,所以我才来的。”
“太好了,你们听到没有?她是警察。她是警察。我们有救了……”老大爷一听知夏的话再次激动的热泪盈眶。
“大爷,您到底知不知道?”知夏着急的问他。
老大爷立即点点头,哆嗦着嘴唇回答:“知道,他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认识他呀……”
知夏听老大爷的话立即让旁边的几个人先拿着钥匙去救人,这才扶着老大爷走出房子,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来。
“大爷,现在情况紧急,你先捡重要的告诉我。姚学军二十年前为什么离开了这里?”这是整个案子里最最着急的地方,老大爷一坐好,知夏就直奔主题。
老大爷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的回答:“那是因为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起矿难……唉……”
“矿难?这里不是每年都会有矿难发生吗?为什么他因为矿难离开了这里?”知夏有些想不通。
“那是因为那次矿难死的人太多了,他死几百次都偿还不了呀……”老大爷想起那场灾难,心痛的摇了摇头。
听老大爷的话,知夏明白这件事想一时间弄明白必须坐下来慢慢听他说。她起身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发现四周全是高高的围墙,想要带这么多人离开这里,只有走进来的那扇铁门了。
她扭头看着旁边的几个人问:“除了那道铁门,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有……”其中一个有点胆怯的举了下手。
知夏立即看向他:“在哪里?”
那个年轻人立即指了指房间:“在房间里。我们几个在后墙上挖了个洞,昨天才刚刚打通……”
“那你们快带人从哪里离开这里。快。一会儿他们肯定就来人了。”知夏立即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吩咐。
大家一听她的话立即向房间里涌去,知夏看看铁门口,也扶着老大爷要进屋,老大爷抬手制止了她:“姑娘,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捡来的命了,今天能看到你来,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既然你是为了姚学军而来,我先把二十年前的事告诉你……”说完他又固执的坐了回去。
看老大爷脸上的坚决,知夏只好听他讲下去:“离这里几里地的地方以前有个村子叫四里屯,村子里有一千多人。那个地方山清水秀,村里的人也全都过的很好。可是二十多年前姚学军在那个村子的边上发现了煤矿,就在那个村口开了个小煤窑,还得到了县政府的批准。有人看他在那里果真挖出煤来,很多人也想在那里挖,但是姚学军贿赂了县政府里的人,他得到了那附近方圆几里的开采权。其他人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私自开的,后来他的煤窑越开越大,挖出的煤也越来越多。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开上自己的车了。据说他在县政府里有个铁哥们,叫什么我忘了,因为有那个人做后台,很多人都不敢惹他。为了能产出更多的煤来,他廉价从外地招来了很多的煤矿工人。昼夜不停的挖煤,没几年的时间他就把四里屯的地下挖空了……”老大爷说到这里急喘了口气。
“挖空了?那村子不是很危险吗?”知夏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惊人,老大爷不说她都想像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是呀,当时很多村民抗议,但是姚学军和县政府里的那些贪官根本就不管村子里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就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小煤窑里发生了连环瓦斯爆炸,整个村子里的人呀……”老大爷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一千多人全死了……全死了呀……”
“大爷……”看他伤心痛哭的样子,知夏强忍着愤怒和悲痛问:“那就没有人报警来抢救吗?”
老大爷流泪的摇了摇头:“因为之前很多人上报过,但都被县政府的人给压了下来,现在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故,要是报出来不是丢官那么简单呀,所有涉及这件事的人很多要被枪决……”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就这么彻底瞒下去了?就没有人上告吗?”知夏愤怒的问。
“上告?呵,村子里所有的人全都死了,谁去告?”老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知夏正想再问下去,就听到铁门口的狼狗不停的叫了起来,知夏立即眉头一皱的站起来,先跑进房间看了看,发现因为洞口太小,还有几个人没有钻出去,她起身出了房间,扶着老大爷向房间里走:“大爷,剩下的事等您离开这里再告诉我,咱们现在先进屋,外面有人来了。”
老大爷点点头,颤巍巍的跟着知夏进了房间,扶着老大爷坐下来,知夏警惕的站在门口,隔着门缝看向铁门处,随着呯的一声响,铁门被几个人给生生的砸开了,铁门一打开,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二十个人,手里全都拿着武器,每个人的脸上全都杀气腾腾的向着房子冲过来。
知夏紧张的吐了口气,回头看看几个人还在往外钻,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子弹,接着示意房间里的人一定要安静。那二十多个人一进院子就快速跑到了房间前,不由分说抬脚踢开房间的门。
知夏听着门口不停传来喊声:“没人。”
“******。再看看这一间。”这人的话一落,知夏就从门缝里看到一个人晃着膀子走过来,抬脚就要踹门,不等他的脚落下,知夏猛然一开房门,来人扑了个空,身体不由自主冲进了房间里,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知夏呯一声又关上了房门,同时抬起一脚踹在那人后背上。
那人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摔了狗啃屎,旁边的几个人上去对着他一通乱打。
门外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为首的一个光头挥着刺龙的手臂冲手下吼:“给我冲进去。谁反抗就他妈给我剁了。”
“是,大哥。”旁边的几个人一听立即围过来,拿着砍刀哐哐的砍在木门上。那扇木门不一会儿就被人砍了个洞,知夏看着身后还有三个人没有钻出去,回头看着一个小伙子叮嘱道:“我现在马上出去把他们引开,我一出去你就把门反锁上。记住,一定要把老大爷带出去。知道吗?”
“姑娘……”三个人全都担心的看着她。
“现在没时间了,一定记住我的话。”知夏说完就要开门,身后的老大爷喊住了她。
“姑娘,如果我们再有缘见面,你就去四里屯的坟地找我。”老大爷叮嘱她。
“大爷,我记住了。”知夏重重的点点头,趁着门休息的空当猛然打开门抬脚把几个人踹了出去产,接着冲出了房间,手举着双枪慢慢向前走了几步。
身后的门哗啦一声快速的关上。知夏的心瞬间一松,冷眼快速地扫了一遍眼前的人。
这些人早就知道知夏的身手不凡,她一跳出来,所有人就全都呼啦蹿上来把她围在了中间。
“兄弟们,这人是个军人,她不敢随便开枪。别怕她。给我上。”为首的光头拿着手里的砍刀率先冲了上来,对着知夏就是一顿猛砍。
光头的路子太猛,几刀砍下来全都向着知夏的要害砍过去,看那着急的样子恨不得把她劈成两截。光头一动手,其他人全都来了劲头,对着知夏就打过来。光头的刀太快太猛,知夏边打边躲,看着光头眼底目露凶光,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味的让下去,房间里的人就会很危险。看着房间门口已经蹿过去两个人,知夏趁回身的空当,抬枪打过去。
呯呯。
随着两声枪响,门口的两人双腿一软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两声枪响,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光头也跟着一愣。看手下人不敢动手,他挥刀又砍过来。
呼呼呼……
西瓜刀带着风声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道刺眼的光,几招下来知夏就发现了他的漏洞,看他的刀又劈过来时,身形一错,接着脚下快速的一移,回身一枪打中他的手腕,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光头手上的刀应声而落。光头手握着自己的手腕痛的啊啊大叫。
其余的人一看光头的样子,全都看着知夏有些胆怯,就在所有人紧盯着知夏不敢妄动时,铁门处走进来一个男人,知夏一眼就看到是那个衬衣男。
“大哥来了,全他妈给我上。”衬衣男一出现,所有人疯了一样的向着知夏猛扑上来,知夏立即重新进入战斗。
衬衣男从铁门口走进来时,看到人群中的知夏拿着两把手枪,他站在铁门处皱眉的想了想,视线落在旁边的几条大狼狗上,他看着不远处的知夏冷冷的笑了笑,走到几只狼狗前解开了锁链,冲着几只狼狗喊了一声:“上。”
所有的狗顿时疯了一样的向着知夏冲过来。
知夏一看到衬衣男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只有杀出去。她的眸光一凛,脚在地上一点,身体一弹而起,对着围上来的几个人呯呯呯的踹过去,落地的瞬间看到一只狼狗已经身体灵活的一跃,在空中向自己猛扑过来,她抬枪呯的打出去。
随着枪响,狼狗呜咽了一声倒地不起了。
中枪的狼狗倒地的同时,其他几只已经从四周全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把知夏撕咬成碎片。
知夏两枪呯呯的打过去,另两只也从空中掉下来,可剩下的两只还是扑向了知夏。而旁边冷眼旁观的几个人在狼狗发起攻击的同时也挥刀向知夏砍过来。。
刚刚开枪的知夏身体反应再快都不可能躲这致命的一击。
三把砍刀,两只狼狗。
眼看知夏就要命悬一线。
千钧一发之际。
呯呯呯呯。
随着几声枪响,狼狗全都应声倒地,就连挥刀的三个男人也身体一僵,下一秒全都倒了下去。
每个人的身上全都被人一枪命中。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白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人群中呯呯呯的打过去。
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时候会有人来救自己,看这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的脸上罩着一个眼罩,只露着两只大眼睛。此时顾不上多想,知夏抬拳又打了起来。
有了这个女人的相助,这二十几个人很快就全都被打的歪的歪倒的倒了,铁门处的衬衣男一看,快速跑出了铁门,拿铁链又重新锁了上去。
看所有倒地不起,知夏转身跑进了刚才的房间,看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瞬间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刚想开口跟这个女人说话,就听她冲自己一招手:“知夏,跟我来。”
“现在就走吗?”知夏不甘心的看了看铁门口。
“他们在这里养了很多的打手,附近这些小煤窑全都是一伙的,晚走一步都有危险。快。”陌生女人说完就已经向不远处的墙角处蹿去了。
知夏听她的说话声一怔,但这种时候容不得她有半点的迟疑,跟着对方的脚步就跑了过去。看她几下就已经爬上了围墙,站在上面冲自己招了招手:“快上来。”
知夏把手枪在腰间一插,手抓着墙上的突起,也迅速上了围墙,跟着女人一起跳了下去。两个人一落地,女人就带着她要离开。
“不行。我要先去找那些矿工。”如果他们再被那些人抓回去,肯定是必死无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再杀死。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她点点头:“好。走。”
两个人立即绕到房子的后面,跑到四周快速的查看了一下,最终看到几个人的身影。两个人立即快速的追了上去。因为这些矿工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早已经超出了负荷,再加上刚刚这一路的狂奔,身体都有些体力不支,尤其是那个老大爷,根本就是两个年轻人架着他走。
“姑娘……你……带他们快走吧。我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吧……”老大爷急喘着气摇了摇头,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知夏跟陌生女人一对视,两个人同时架起老大爷一起向前走。
因为这几个人中有些是当地人,知道走哪条路最安全,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彻底离开了小煤窑的视线。
几个人一口气走出去很远,最终看到前面有一个小村庄,老大爷看着眼前的村子笑了笑,示意大家停一下:“姑娘,前面是我老婆的娘家,你们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慢慢走吧,你们的事要紧,记得一定给我们这些人讨个公道呀。”老大爷说到最后紧紧的盯着知夏恳求道。
“不行。大爷,我一定要把你们送到村里再说。”后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追上来,她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们。
陌生女人伸手一把握住知夏的胳膊,看着她冷声道:“你现在必须跟我走了。”
“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大爷,再说了,那些人要是追到这里怎么办?好不容易把他们救出来,难道再让我看着他们死吗?”看那些人穷凶恶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些逃跑的人?而且这些人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当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都还不清楚。既然全村的人都死了,那个失踪的孩子下落不明,眼前的这个老大爷,就是唯一的证人。
她说什么也不能放弃他。
“可你必须跟我走。”女人冷脸的看着她。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不能丢下他们。”知夏扭头看着老大爷和其他几个人坚定的道:“我必须看到你们真正安全了,我才能离开。走吧。”
“孩子,我们走到这里真的安全了,你们赶紧走吧。”老大爷再次冲两个人摆了下手。
“大爷……”知夏说什么也不肯走。
其中一个年轻人站出来看着知夏:“我们真的已经安全了,前面就是我姑姑家了,你们快点走吧。我们几个人轮流背大爷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我还有些事要问大爷呢。”
老大爷听她的话看着她道:“姑娘,该说的,我也差不多说完了……”
“大爷,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知夏纳闷的看着他问。
老大爷一听她的话,顿时泪流满面,哽咽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大爷,您是不是……四里屯的人?”从刚开始到现在,老大爷悲痛欲绝的表情,都让她产生了怀疑。
老大爷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是幸存者……”
知夏顿时紧张的看着他:“也就是说您现在是唯一的证人?”
老大爷摇了摇头,流泪的看着知夏,用苍老的大手紧握住知夏的手,满眼乞求的看着她:“孩子,当年的那场矿难里……还有人活了下来……但我只知道他是个孩子……他是我们村最后的希望……麻烦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求你了……”老大爷说到最后老泪纵横。
“大爷,我答应您。我一定找到他。我一定替你们,也替那些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知夏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