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南宫御辰忽然感觉背心一阵冰凉,忙回头查看。只见洞壁黑乎乎一片,石柱的光芒无法辨认出有什么东西。伸手触碰一下,发现洞壁是湿润的!
举起手摸了摸其他地方,也是极其的湿润,似乎不久前这里还被水淹没着。目光往河面望去,地下河的水面异常平静,几乎听不到水流的声音。
以这条地下河的水量来看,应该不至于淹没整个洞穴,但这周围似乎没有其他的水源。
百思不得其解,但让他更不明白的是,这群妖魔抓了人类关在这地下暗河做什么?还有,这些人又都经历了什么?
往上游望去,早已不见妖兵的身影,又仔细扫了一眼河岸上的人影,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人也都逐渐缓过神来。
一部分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想找地方逃出去。另一部分腿软到无法站立,蜷着身子躲在岸边,离发光石柱边的人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南宫御辰也慢慢站起身来,并没有任何人注意他。努力平复呼吸,穿过人群小心地往上游走去。
远远地望见他们进来时的洞口,刚跨出几步,忽然身后一人大声嚷嚷着抢先往上游跑去。南宫御辰停下脚步,往后的人群扫视一眼,又看向那跑在前面的人。
那人步伐凌乱,跑得却很稳,如履平地。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向脚下,发现脚下是一片沙地!沙粒细腻,一脚踩下去便陷入寸许。没有太大的石头,平整无比,应当是常年被大水冲刷才会留下的痕迹。
但那些发光石柱是什么东西?南宫御辰不理跑去上游的那人,转身走到一根较小的石柱旁,蹲下仔细察看。
这根石柱不过小孩的手臂粗细,露出沙地有一尺多高,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顶部呈六棱锥,余下部分是六棱柱的形状,外形十分规则,不知道下面埋了多深。
没看出什么名堂,南宫御辰往四周看了一眼,依旧没人注意他。于是伸手握住发光石柱,小心翼翼用力一拔,忽然又舒展了眉头,轻轻松松将那石柱拿了起来。
原来这发光石柱埋入地下的部分很浅,仅有寸许!
南宫御辰更奇怪了,先前推测这里常年被大水冲刷时,他见到这些石柱立在地上,便认为这些石柱应该埋得很深,所以才没有被水冲走。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这些石柱似乎是人为埋在地上的,这似乎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些百姓虽紧紧靠着石柱却没人触碰了。
南宫御辰将石柱拿到眼前,想仔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突然从身侧伸出的一只手将其打落在地。
南宫御辰以为自己暴露了,猛的转过头,却见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瘦小的束发少年。
借着地上的发光石柱可以辨出他的模样,那少年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袍,简单束着头发,脸上有灰尘,看不出本来面目。他惊慌地盯着地上的发光石柱,像是被南宫御辰刚刚的行为所吓到。
这少年和南宫御辰年纪相仿,两人的体格却相差甚多。南宫御辰心里觉得不对劲,又并看不出哪里不妥。
只听那少年制止道:“不要碰那些石柱!”
这声音极其清澈,怎么听也不像是从男子口中发出。又扫一眼他的打扮,忽然发现他的穿着虽普通,却并不凌乱,收拾得很是整洁,不太像是平民百姓。
想到算命瞎子所说,觉得他是哪家的少爷公子也不是没可能,便暂时丢下了这个心思。
“你是谁?”南宫御辰警惕问。他记得刚刚进来时,并未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往周围扫了一眼,和南宫御辰一起进来的那些人差不多都已经疲软了,坐在地上,或哭或嚎。
脸上的惊慌逐渐抹灭,而后又细声对南宫御辰说到:“你跟我来!”
南宫御辰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并不动身,用怀疑地目光盯着他。
少年猜出他的心思,忽然蹲在他的身旁,悄声说到:“别担心,我不是妖怪,我来救你们出去的!”
南宫御辰还是不信,狐疑地盯着他,他的目光不躲不闪,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为了安全起见,又用意识问了苍龙。
苍龙的答案是肯定的,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是人类!
见他眼色稍有放松,少年又继续说到:“详细情况到了安全地带我再跟你说,现在趁着他们没有发现,赶快跟我来!”
少年说完便站起身,又扫了眼众人,若无其事地往上游的洞口走去。
南宫御辰始终是怀疑,但既然苍龙都说了是人类,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起身跟上去。
少年听到他的脚步声,微微侧头说到:“一会儿会遇到很多妖怪,你一定要表现得很害怕才可以,若是被他们发现,就会死很多人!”少年似乎很担心他的能力,又询问:“这个没问题吧?”
南宫御辰点点头,立即便是一副极度恐惧的神情,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
少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来到进来的洞口时,南宫御辰发现洞口被一道闸门锁上了,里面还守着一名妖兵。
南宫御辰心里一紧,却见少年表现得镇定自若,于是收了心,看着那妖兵毛骨悚然。
“开门。”少年招呼一声,守门的妖兵扳动机关将闸门打开,又对通过的少年毕恭毕敬地行礼。
少年并不理他,领着南宫御辰踩着石阶往上走,妖兵打量了一眼南宫御辰,并没有在意。
南宫御辰觉得奇怪,用意识询问苍龙这个少年的身份,但是没有结果。只得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在心里胡乱猜测。
这条通道弯弯扭扭,刚刚下来时什么感觉,这回往上走时才觉得十分地费力。南宫御辰隐匿了仙脉,现在的身体就相当于普通人,体力消耗的很快。
抬眼看那少年,只见他也有些受不了,速度比刚刚慢了很多,呼吸虽浅,但很急促。记着他的话,南宫御辰不敢贸然询问,依旧装着害怕的样子跟在身后。
这段路程用了来时的两倍时间,两刻钟后才看到出口,外面便是之前群妖聚集的地方,已经可以听到嘈杂的谈论声了。
南宫御辰心里更紧张,少年也调整了呼吸,继续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然后跨出洞口。
洞外豁然开朗,依旧聚集了众多的妖魔,但都比较散乱,高台上的“木桩”也不见了。
少年带着南宫御辰,走过石桥,从群妖只见走过。群妖都对他很恭敬,但他却连眼睛也不斜一下,全当他们不存在。
南宫御辰更是好奇,已经打定了主意,到了他所说的“安全地带”后,无论如何一定要问出他的真实身份!
沿着地下河逆流而上,又走过上游的一座石桥,前方一个洞口,守着两名妖兵。
进入洞穴又是往下,这个洞穴比之前的更为宽阔,其中岔路众多,每走一段距离就会遇到两三个支洞。每个洞口都有妖兵把守,对这少年十分恭敬,甚至不去询问他带着这人去什么地方。
少年一路都不说话,南宫御辰也不便贸然开口,便就这么跟着。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少年终于在一处洞穴内停下来,这里似乎是这个洞窟的尽头。
少年长舒一口气,转身对南宫御辰说到:“这里很安全,你可以不用装了。”
原来他是因为心里太紧张,所以才没有说话!南宫御辰这么想着,也收起了掩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不回答,打量他一眼,问到:“你是故意进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南宫御辰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句话,刚说出口便觉得后悔。问出这个问题等于直接暴露自己的意图,若是眼前这少年和妖魔是一伙的,自己必死无疑!
但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很简单啊!”少年说到:“若是普通平民百姓,被妖怪一路押送到这里,早被吓破胆了!而你刚刚却还有心思研究那些发光的石柱,说明进来之前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也就是说,你是故意混进来的!”
听了他的解释,南宫御辰忽然很担心。原来自己的掩饰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些妖魔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不对?
眼下还是先弄清他的身份为好,于是南宫御辰再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次少年没有回避,回答道:“我叫东方子木!是燕都衙门的一名——捕快,有人向官府报告说,这附近的山里发现过失踪百姓的尸体,所以我就带人来调查。但是不小心也被这群妖怪给抓了进来!”
南宫御辰打量着他的体型,并不相信他是捕快的这个解释,但听他后面的话说得十分真诚,又并不像是说谎。不过,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你和那些妖魔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对你如此尊敬?既然你是人类,怎么又会和妖魔混在一起?”南宫御辰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向他问提出这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