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间,唐小婉白色的连衣裙竟被血一点点的渗透。
一眨眼的功夫,那鲜血已经渗透了一大块。
旁边的江承亦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他的小叔叔是在赶他走么?
他凭什么赶走自己!
江承亦见夜星高大的身影周转于唐小婉的身边,冷声道:“我是不会离开夜家的,我身上也是流着夜家的血液!”
夜星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相反,只能容得下唐小婉一个人。
他紧紧的攥着手,在不将唐小婉抱起来,一切都会晚了。
脑海里,母亲被白布盖上的画面,如同电影一次次的回放。
他的心一紧,咬着牙将唐小婉抱了起来。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发生一次。
夜星穿着白色的衬衫,在将唐小婉抱起来之后,白衬衫很快就被她的血染了上,匆匆走到楼梯边,脚步止住,警告:“你最好去祷告,她不要出什么事。”
江承亦紧攥着手,在唐小婉被夜星抱下楼后,朝着楼梯扶手上的龙头,就是一拳。
那充满戾气的眼神,隐含委屈。
夜老爷子听到声音,从书房探出头来,将江承亦叫到了他的书房。
“爷爷,小叔究竟被那个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他以前那么疼爱我,现在要赶我走……呜呜呜。”江承亦在夜景冬面前,像个孩子,趴在夜景冬的身上委屈的哭了两声。
夜景冬慈祥的抚着他的头发:“你呀,跟你爸一样,就是特别的着急,做事呢跟做人一样,一定不能操之过急,所有的事情,都要精打细算,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好坏两面也要想到,如果你觉得你能承受,就去做,你现在啊,还是稚嫩了。”
江承亦窝在夜景冬的怀抱里,略带撒娇的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帮我爸爸报仇!”
夜景冬笑容加深:“已经开始了。”
——
夜星抱着唐小婉去到了最近的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四辆黑晶色的劳斯劳斯齐刷刷停靠在了医院门口的正中央,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前后两辆车上下来了几名男子,纷纷为夜星开路,驱散了人群。
夜星阴着脸,周身拒人千里的气息更浓。
多年的商界周旋,面上不显露任何表情,已是初学课。
可相比这样高大优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所有的视线更加集中的是他怀里的女人。
就见唐小婉冷汗直流,白洁的额头上闪烁着晶莹。
夜星将唐小婉带到急救室,霸气的将她抱在了床铺上,冲着医生护士喊道:“救人!”
休息室的医生跟护士一怔,被夜星的气场跟相貌惊到了片刻,迅速将唐小婉拉到了检查室。
夜星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白色的衬衫上血渍被风干形成了痂。
他挺直背脊,坐在了贵宾区。
一路而来的汗味让他身上像涨了几百只虱子一样难受,可还要等唐小婉,他一忍再忍。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后,告诉夜星,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唐小婉的脾胃会破裂。
“这病人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成分,中药雄黄跟维生素C在一起,跟河豚炖狗肉是一样的,都可以致使人体机构瓦解,破坏病人的生命,好在成分不是那么的多,还抢救的过来。”
夜星听完医生的描述,第一反应就是唐小婉被下毒了!
而脑海里唯一闪过的凶手就是——江承亦。
夜家上下,除了江承亦,他想不到第二个恨她的人。
他的眸色阴鸷,吩咐下来:“你们几个,在这给我看着,不准让除了我之外的人进来!”
夜星带着两个人回到了夜家。
江承亦正跟夜景冬在吃中午饭,餐桌上中餐、西餐都有,好不丰盛。
守在两边的佣人齐声道:“少爷好。”
夜星抬手,示意他们闭嘴。
然后拎着凳子,在手中翻转,姿势简单的坐了下来。
他抱着胳膊,眉梢处的笑意绵长,视线一直绞在江承亦的身上,透着冰冷跟质问。
“夜星,你回来了,吃饭了没?”夜景冬示意夜星吃饭,顺便叫佣人给夜星盛饭。
夜星冰眸冷凝:“吃饭有看不用花钱买票,看现实高清版的杀人有意思么?”
夜景冬的笑容僵了下,眯了眯眸,收回了视线,‘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目含威严:“夜星,夜家现在是容不下你了么?这么大的人了,不思进取也算了,现在是打算将只剩下三个人的家,拆了吗!”
“是,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做,是不是太不给爸你面子了?”夜星霸气的站起身,似乎周遭的磁场全部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他走到江承亦的身边,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江承亦看见夜星发怒,很是惧怕,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到夜景冬的身上。
“放肆!你现在是当我死了么!”夜景冬拄着深红色的拐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和谐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
所有佣人都屏住了呼吸,更不敢抬头。
夜星无视掉夜景冬,拽着江承亦的衣领,将其拖出了别墅。
“哐。”狠狠的一扔,江承亦直接撞到了墙上。
单薄的白色衬衫没有一点格挡的作用,没有减轻半点疼痛。
“嘶——”江承亦揉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夜星阴鸷的墨眸,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就踢了他一脚,你就要这样对待我么?”
“江承亦,我打你,是替你父亲教育你!”夜星歪着头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将手里已经握的褶皱不成样子的化验单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江承亦不躲,忍受着疼,捡了起来。
上面是唐小婉的血液化验单,里面的微量中毒,在江承亦的视线里徘徊了两遍。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打着孝顺的名义做着不孝的事!”夜星在腰侧握紧,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近。
江承亦吞咽了下口水,惊恐的看他。
“叔叔,叔叔,我错了!”
“扑通”一声,在夜星即将靠近时,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