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纱跃进房间的时候,我缓缓睁开了双眼,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依然还在沉睡。悄悄下床去浴室简单梳洗过后,端着杯温水就去阳台欣赏朝霞。此刻天边已经是绯红一片,白云染上醉意,犹如一朵朵燃烧的火焰,云卷云舒间,灿烂的烟霞正穿透无尽时空,徐徐降落在苍茫大地。
一双手臂突然从身后环上腰际,我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下巴搁在颈脖,慵懒的男声近在耳畔:“我一向早起,你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望向远处:“想看看朝霞。”指着天边:“是不是很漂亮?”
耳畔的男声渐渐清朗:“再漂亮也没有我老婆漂亮。”顿了顿,突然歉意地说:“sorry,我昨晚喝多了。”
我转身看着他,微微一笑:“没关系,来日方长。”昨晚聂少川喝太多,醉得不省人事,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来,所以,我们并没有洞房。
放在腰间的手臂慢慢收紧,独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要不,我们再睡会儿?”
头微微后仰,我冷静地打断他:“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希腊,来日方长……”
希腊是一个充满神话和爱情故事的地方,这个承载西方文明发源地的美丽国度,是蓝白交融汇聚的最美圣地,也是所有新婚夫妻的蜜月天堂。圣托里尼,这座希腊的著名岛屿,被称为爱情海上的璀璨明珠,这里有最美的色彩,最美的夕阳,最美的海景和最美的蓝天白云。
吃过晚饭,我和聂少川坐在酒店由悬崖边的洞穴改造而来的房间阳台上,吹着徐徐海风,望着爱情海上迷人的夕阳余晖,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等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我喝口酒说:“早上陪我看朝霞,现在陪我观夕阳,日出日落,感觉我们两个,好像都过了一生。”
聂少川笑着说:“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还可以手挽着手一起看夕阳,如果是这么过一生,其实也不错。”
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我说:“人生匆匆几十年,多少人向往白头偕老,能一如既往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牛郎和织女不可以,我爸和我妈不可以,亦文和秋瓷也不可以,愿望总是美好的,但我们更要面对现实。
他看我一眼:“正因为寥寥无几,所以更值得珍惜,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合适的人,没有理由放手,对不对?”
我但笑不语。时间地点人物,这些东西,合不合适是对两个人而言,但很多时候,大家的观点未必会一致。
夜色欣赏得差不多了,聂少川先进去洗澡,我则继续留在阳台,趁他看不见,悄悄灌了一大杯红酒。人家说酒壮怂人胆,此时此刻,是再适合不过。
等他洗好出来,我拿着睡衣迅速冲进浴室关上门,暗暗舒了口气。磨蹭着洗完澡,收拾好一切,心里清楚再也没有借口拖延。昨晚让邝夜倾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灌醉聂少川,不是抗拒,只是私心里不想这件事发生在当晚,今天再也没有借口,我们已经结婚,我没有理由逃避。再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当缩头乌龟不是我的个性。双手用力握紧成拳,对着镜子深吸口气,坚定地缓缓拉开浴室的门。
聂少川正穿着睡衣背靠在床头翻看杂志,听见开门,抬头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身上这少得可怜的衣料,若无其事地向床边走去,随着聂少川灼热的视线在身上肆意游移,脸颊腾地一热,此时此刻,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脸上一定酡红一片。
从浴室到床边,不过几步之遥,却像是走了几十公里那么远,让人精疲力竭。好不容易到床边,刚要掀开被子上床,聂少川的一句话却让我顿时僵在当场:“你这是要……诱惑我?”
捏住被角的手一僵,暗暗吸口气,挑衅地看着他,我不甘示弱地说:“怎么样?成功了吗?”
他一双黑眸深深望着我,眼中闪了闪:“你觉得呢?”正当我要回答,还没来得及开口,腰上一个巧劲,人已被他压在身下。唇角一抹浅笑,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我,嗓音低沉:“毫无疑问。”
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我呵呵干笑两声。他眼中的火焰越来越旺,熊熊大火像要焚烧一切似的,让人莫名心慌。身体开始发热,我吃力地往后挪了挪,说:“好像有点热。”
聂少川慢慢靠近,一张俊脸在眼前越放越大,直到四片唇瓣相触,唇齿间飘出含糊的三个字:“好像是……”
温柔的唇舌在唇齿间细细描绘,仿佛在欣赏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深怕一用力,就会渐渐消失。灵巧的舌头诱惑着我打开齿关,出于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我死咬住牙齿坚守阵地,但我的倔强并没有坚持多久,只听见耳畔一声低笑,放在胸前的大手微一用力,我一怔,瞬间被人攻城略地。
好啊,来阴的是吧?谁不会。重新振奋起精神,趁他不注意,我反守为攻,狠狠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他一愣,看了眼我得意的笑,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开始反击。不知不觉间,双手已经缠上他的颈脖,呼吸也越来越重,这样一来一回了几次,没多久我就败下阵来,缴械投降。
被暴风骤雨般的狠狠惩罚了一阵,聂少川开始转移阵地,顺着脸颊移向了耳畔。魅惑的气息在耳边萦绕,他故意对着耳窝呼了口气,顿时仿佛一阵电流穿过全身,让人****难耐。我仰头喘了口气,大脑渐渐变得空白,缠着他颈脖的双臂也不自觉紧了紧。耳垂被他含在口中反复吮吸,流连忘返,直到心满意足才顺势而下来到胸前。唇舌在胸前嬉戏,双手也没有闲着,缓缓沿着腰线向下探去。身体越来越热,被他手指抚过的地方犹如着了火似的,炽热得难受,鼻子里哼出难耐呻吟,身体也越贴越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体内那焚烧不止的炽热火焰。
直到下身一阵疼痛传来,我身子一僵,眉头瞬间拧成了一条直线。聂少川也僵住动作呆望着我,满脸错愕:“你……”
我咬了咬牙,说:“有什么奇怪的?宋池是天主教徒。”他的眼睛里一道星光一闪而过,我勉强笑了笑:“还真是有点疼。”
聂少川虽然脸色平静地看着我,但声音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极力隐忍:“不要怕,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过了一会儿,直到身体不再那么疼痛之后,我暗示性地稍微动了一下,他看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
暧昧朦胧的橘色灯光下,一场旖旎销魂的新婚之夜,才刚刚开始。
屋里的激情渐渐平息,我被聂少川搂在怀里,脸靠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休息。半晌,他的声音在头顶低低响起:“亦君,亦君?”
我勉强抬起眼皮,迷糊地应了一声:“嗯?”刚才被他一阵折腾,现在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想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和周公相会。
他顿了顿,轻声说“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虽然我很清楚你并不是因为爱我而跟我结婚,虽然……”眼皮实在沉重得厉害,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阖了起来,到最后,根本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恍惚中似有一句:“我爱你,一生一世,所以不管你爱不爱我,今生,我都不会放手。”
一生一世,谁能保证一生一世?这么沉重的誓言我可受不起,所以,也不会放在心上。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我才悠悠醒来。爱情海的阳光透过绣花窗帘照进房间,在茶色的地板上留下一朵朵美丽的花影。聂少川正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公事,见我醒了,放下手上的电脑坐到床边:“睡得好吗?”
我看了眼窗外:“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十一点。”他看着我:“肚子饿不饿?需要帮你叫早……午餐吗?”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想先洗个澡。”全身上下酸疼得难受,又因为出过太多汗,身上全是汗液,不洗个澡,我可不敢出门。
他微微颔首:“加点薰衣草精油泡一下更好,容易去疲劳。我去帮你放水。”
泡个澡果然舒服多了,身体不再那么酸痛,精神也好了很多。换好衣服,我和聂少川出门吃午饭,吃完午饭我们去了当地著名的博物馆,直到日落西山才返回酒店。在酒店用完晚餐就坐在阳台上欣赏夜景,巨大的夜幕下,一栋栋白色建筑物里透出的明亮灯光照得附近海岸一片通明,整个岛犹如一枚巨大的夜明珠,静静镶嵌在神秘的爱情海一隅。
介于昨晚的教训,我决定今晚先洗澡,洗好换上保守的睡衣,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由于白天睡得太多,现在怎么也睡不着,叹口气,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门把扭动的声音蓦然响起,无奈之下,只得背过身闭眼假寐。不一会儿,有人掀开被子,床的另一边开始凹陷,接着一双长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上腰际。身体顿时僵了一下,直到过了一会儿,确定它没有其他意图之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不过没多久,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放在腰间的手渐渐开始不规矩起来,手指不停的上下游移,甚至探进睡衣贴上了腰腹。本来想心一横,装死到底,我就不信哪个男人还能对毫无反应的女人有兴趣。但没想到手掌的温度越来越热,所经之处带起的灼热也越来越强烈,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急剧加速,忍无可忍,只得转身面对他,佯装睡意浓烈地说:“不要了,我想睡觉。
覆在胸上的大掌停下动作,他想了想,善解人意地说:“哦,那好,你睡吧。”正当我要暗自欣喜的时候,又加上一句:“你睡你的,我自己来。”
我:“……”聂少川,你个无赖。
随后两天,我们陆续游览了蓝顶教堂、伊亚、锡基诺斯等地方,品尝了很多当地特色美食。聂少川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给人惊喜,所以跟他在一起,你永远不会觉得无趣。
离开希腊,我们又去了普罗旺斯,夏季是薰衣草的旺季,成千上万的薰衣草迎风绽放,天空下魅力的紫色海洋,空气里浓郁的薰衣草香,巍然的古堡,深邃的峡谷,无不演绎着这片土地的风情万种和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