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便摘下了口罩,闫佳煜站了起来,问医生,医生告诉他:“病人现在处于危险期,得送到重症监护室,还有等病人出来你们推她去做个脑部CT,我们需要看看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医生说完便径直从众人中间穿过,离开了。
闫佳煜想喊对方站住,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跟谁怄气,对方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就证明母亲的问题确实严重。
不一会,闫母就被人从抢救室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如雪,这让闫佳煜大吃了一惊,闫母本就是个身材微胖的女人,加上懂得保养,吃得营养,一直都是红光满面的,如今躺在这里的女人看上去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闫佳煜久久的看着母亲,竟喊不出那个‘妈’字。
“阿姨……”女孩的哭声打破了所有的沉寂,陶嫣然穿着一身粉色睡衣跑了过来,脚上的拖鞋还掉了一只,手上、衣服、裤子上都沾了血迹,陶嫣然跑了过来,抱住了躺在推车上的闫母,哭得泣不成声。
“阿姨,您醒醒啊!您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嫣然啊!阿姨,对不起,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您醒来看看我啊!”陶嫣然哭得比闫粟雨看起来还像亲生女儿,闫佳煜心里本来就烦躁,听到陶嫣然的哭声和这一段恰如演戏的台词让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滚……”闫佳煜大声呵斥,陶嫣然却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趴在闫母的身上哭,闫粟雨也站了起来,自己的母亲还没死,怎么感觉陶嫣然倒像是哭丧似的,就算真的是哭丧,也轮不到她来哭。
“陶嫣然,你走吧!我们还有事,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闫粟雨走过来,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毅然坚定,这简直让闫佳煜刮目相看,闫粟雨知道陶嫣然要是再不走,以闫佳煜的脾气一定会让人将她撵出去,到时候就大家都不好看了。
“粟雨,我……”陶嫣然转头看着闫粟雨,一边抽泣,一边垂泪,竟说不出话来,嫣然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闫粟雨却不吃这一套,这一套对男人对母亲或许有用,她闫粟雨是看了多少小说多少电视的,难道连这点伎俩都识不出来吗?
“我最后说一次,滚!”闫佳煜手指着走廊的方向,怒瞪着陶嫣然,陶嫣然只觉得这眼神寒冷得如同冰峰一般,不止是寒冷的冰块,更是是锋利的冰刀,她只好站了起来,朝走廊跑去,一路跑一路哭,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闫佳煜等人陪同闫母做了CT后便一直等着结果,闫粟雨一直守在母亲的床前呆呆的看着母亲,佣人陈妈已经回去了,毕竟家里还需要人照看,司机小李则陈妈回去了,闫佳煜交代小李好好锁好门,任何人都不允许开,直到他们回去,他现在越来越担心也越来越恐惧了,似乎冥冥之中,所有坏运气都砸到了闫家,又或许这是人为而非天定,如果小叶子再出点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小雨,回家去。”闫佳煜拍了拍闫粟雨的肩膀,他并非不想让闫粟雨留在母亲身边,而是闫粟雨还要上学,加上就算一直守着也没用。
“哥,妈会出事吗?”闫粟雨像个孩子一样问出了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闫佳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直直的看着闫粟雨,眼里的冰雪一点点的消融,最后成了沉重的关切。
“回家去,你明天还要上学。”闫佳煜双手搭在了闫粟雨的肩上,认真的看着闫粟雨的眼睛,闫粟雨却不领情,推开了哥哥的手:“我不回去,我要等妈醒来。”
闫佳煜知道闫粟雨的脾气,便不再说话,闫粟雨跟自己是多么相似,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这个哥哥也是无法改变的,就像自己决定的事情母亲也无法改变。
闫佳煜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他不想跟闫粟雨争辩,也不想再劝她回去,或者说逼她回去,他不想她留在这里是不想让她面对那些本不该这个年纪面对的事情,母亲的CT已经出来了,闫佳煜的内心是害怕的,母亲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这就证明这次从楼梯上摔下来造成的伤害并不小。
闫粟雨倒是完全忘记了母亲有拍CT的事情,只是静静的坐在母亲的床前,偶尔伸出细长的手指去拨弄母亲散在脸上的发丝。
“妈,你会好起来的,对吧?哥哥还没结婚,你还没抱孙子,闫家还没有继承人,你是不会倒下的,妈妈说过,做人一定要坚强,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要撑下去。”闫粟雨的唇角微动着,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从唇角流进嘴里,咸咸的。
陶嫣然从医院出来后,便上司机老刘将自己送回家,她必须要先把衣服换了,不能让母亲知道这件事,而且一身血迹斑斑的睡衣睡裤,看起来太容易让人误会,哪怕她曾经流产过,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体被男人碰过,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冰清玉洁的,她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女孩,是所有男子都不能触碰的女人。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她刚到家没见到母亲却见到王岚坐在沙发上,要上楼必须要经过大厅。而且王岚已经回过头来看着她了,真该死,看样子,自己只能将在闫家发生的事告诉母亲了,但王岚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她的任何事。
“哎哟!表妹回来了。”王岚看见陶嫣然一身的狼狈,便显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随后又皱了皱眉:“表妹怎么弄成这样了?还穿的是睡衣和拖鞋。”王岚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看见陶嫣然手上的血迹和臀部上下衣裤的血液,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像陶嫣然这么爱干净的人是不可能让自己生理期的污秽之物沾染了衣裤的,如果说陶嫣然死从杀人现场沾染的血迹,那恐怕是狗都不会信的。
剩下的就唯有一种解释了,如果这是真的,那陶嫣然在外的青春玉女的形象和不与男子接触的名声就会全不毁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