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小猫一般偎在他怀里的甜甜,钟明磊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过去了的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从他的眼前历历走过,不禁有些动情。甜甜睁开秀美的双眸,深情与他对视。一对好久未在一起的金童玉女身上禁不住烈焰腾腾,呼吸急促起来,两张玫瑰般的红唇又深深印在了一起。
一顿长吻,一顿激吻,他们忘情地甜蜜地吻着,犹如水中的两条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水域里尽情嬉戏,纵横驰骋。久违的舒畅感觉,久违的节奏,在瞬间里,都回来了。在如歌的行板中,他们一度又一度地共同走向快乐的巅峰,青春的曼妙身体荡起一波波动人的美妙的浪花,珍珠般的汗水泛着迷人的光波,在灿烂的青春里交汇流淌。
别看这是一栋破旧的破产企业的几乎废弃了的筒子宿舍楼,却也有着迷人的青春风彩,这里居住了许多对大学生或者企业里的青年男女,为了节省房租而租住于此,快乐而动人的歌声、笑声和叫声常常不分白天和黑夜地响在筒子楼幽黑的走廊里,甚至溢出窗外。
当钟明磊与甜甜再度走向一个快乐的高山陡峰之时,甜甜忽然感觉到了钟明磊的分心和走神,便有些不满地扭了一下身体,钟明磊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立即重又将激情聚拢,与甜甜的似水激情互相碰撞和融合在一起,并且第N次地攀上了珠穆朗玛。
身体里的潮汐在慵懒地渐渐退落,甜甜半闭着眼睛,红唇仍轻轻触碰着钟明磊刚毅的面颊,享受着余韵。钟明磊将甜甜搂入怀里,眼看着脏污和破旧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忽然浮现出了那天他手持钢管狂殴袁龙海的情景,他的脑子嗡隆响了一下,身体也不由地震动了一下。
甜甜从钟明磊的怀里抬起娇俏的小脸,懒懒地问:“你做什么?”
钟明磊右肘支在床上,侧身看着甜甜,猛不丁地说道:“甜甜,咱,咱,咱们俩分手吧。”
甜甜闻言不啻一声惊雷,弓起身来,生气道:“明磊,你说什么,分手?你没病吧?没吃药吧?你刚刚把我玩完了,就说要分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钟明磊又说道:“真的,我不是开玩笑,我觉得,咱还是分手吧。”
甜甜的眼泪下来了,她光裸着身体骑上了钟明磊的光裸的身体上,抬起轻柔的小手,打在了钟明磊的脸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钟明磊没有躲闪,任甜甜的小手拍在他的脸颊上,忽然,他抓住了甜甜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的眼睛上,泪水却如小河般地溢出来,顷刻间打湿了甜甜的玉白小手……
甜甜愈加迷惑了,心想钟明磊这番回来,有时会表现得神不守舍,料定他必是出了什么事儿,便问道:“明磊,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钟明磊摇了摇头,又将甜甜拥入了怀里,拉上被子,盖在他们的赤身之上。
一对金童玉女,相搂相拥地,终于进入了属于他们的温柔睡眠之中。
夜,终于沉寂下来。
不知何时,钟明磊又进入了那个惊恐的恶梦之中,他梦见警察正在向他飞奔而来。梦里的他和做梦的他同时“啊……”地大叫了一声,梦中的他蓦地消失了,而做梦的他激灵一下坐起身来,大口喘气,身上冷汗淋漓,不争气的泪水肆意出了眼眶,他不由的失声抽泣起来。
甜甜也醒了过来,看着钟明磊,她更加确定钟明磊一定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她眼里心里的钟明磊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轻声安慰明磊道:“明磊,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呢。”她轻轻拉了拉明磊,明磊又躺了下去,却与她紧紧相贴。
甜甜侧身躺着,伸出双臂环抱着钟明磊,她感觉到明磊将他的一张脸贴在她的****间,温热的泪水流在她的心窝上。她轻轻地搂住明磊,在他的光滑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在甜甜的温柔的怀抱里,明磊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呼吸越来越均匀,不一会儿过后,重又进入了睡眠之中。
甜甜感觉到,明磊的身体蜷曲着,像是要进入她的身体之内寻求安全的港湾似的,他的毛茸茸的头颅扎着她的脖颈,他的轻柔的鼻息一下一下地拂着她的腹部,令她觉得痒酥酥的。于是,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有时候,男人更加需要保护,需要女人的呵护。这一刻,甜甜感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母亲。
在甜甜的胸怀里,明磊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他睁开眼睛,发现甜甜环抱着他,正静静地看着他,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弱小的儿子,在母亲的胸怀里,幸福无比。
明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离开了甜甜的怀抱,仰躺着身体,很自然地伸出右臂,伸到甜甜的颈下,又恢复了男子汉的心理和豪情。
甜甜重又变回明磊的娇小柔弱的小情人,依偎到了明磊的怀中。
明磊在甜甜的温柔谷里沉迷了半个夜晚,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他感觉到了甜甜的身体的摩擦,周身的血液和筋脉忽地激动起来,他弓身而起,俯身看着甜甜,更紧地抱住了甜甜,说道:“甜甜,我爱你,我想你,我快想死你了,要不是因为有你,我就不来了,我,我想见你,我还想亲口告诉你……”
甜甜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了明磊的嘴巴上,问:“明磊,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钟明磊的激情忽地消退下去,重又躺下身子,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甜甜又问:“明磊,你还记得你昨天夜晚跟我说的话吗?你,你说要跟我分手?为什么?”
明磊闭了闭双眼,然后又睁开,又一次弓身压在甜甜身上,紧紧抱住甜甜,他看着甜甜的俊俏而光洁的小脸,亲了一口,而后幽幽说道:“甜甜,我,我杀人了……”
甜甜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
“啊,不,是,我,我把人打死了,我打死了一个人。”明磊说道。
甜甜的脑子瞬时一片空白,道:“那,那怎么办呢?”
明磊重又说道:“所以,分手吧。我不想像个懦夫一样地逃避感情,所以,我冒险回来,要亲口跟你说。”
“我不,我偏不。”甜甜一下搂紧了明磊。
“甜甜,你知道吗?警察肯定在找我。我会坐牢的;弄不好,会被枪毙的。”
“我不管,你就要你。你坐牢,我给你送牢饭;你要是挨了枪子,那我也不活了。”甜甜嘤嘤地哭出了声。
明磊一张红唇吻上了甜甜的小脸,将她的脸上的泪水全吻吸到了嘴中,并且吸入了腹内。甜甜也回吻起了明磊。他们吻得那么忘我,像是在作生离死别一般。吻着吻着,这一对金童玉女,重又点燃起了爱的火焰,两具肉体,似乎要合二为一,又似乎要烧成一体。
明磊和甜甜的嘴里呜呜噜噜同时说着:“我爱你,你爱你……”
……甜甜先起了床,她站在床下,看着明磊半睁半闭着双眼,又伏下身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她对明磊说:“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把面包牛奶热一下。”
明磊坏坏地笑了一下,道:“我不饿,再说,哪怕饿了,我吃你就行了。”
甜甜嗔怒了一下,继续做自己的事;见明磊昨天穿过的运动服装上,因为她坐在他身上吃饭喝酒,洒了一些酒液和油渍,就拿到公共洗漱间进行清洗。她把那身牛仔衣放到了床上,方便明磊起床时穿上身。
半晌过后,明磊终于起了床,觉得有些身疲力乏。他穿上牛仔衣,发现上面的血渍已经没了踪影。见屋内的水桶里还有半桶水,就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站在镜子前梳了梳有些蓬乱的棕色头发,并将耳钉戴好。
起床后,明磊照例是要抽一支烟的,可是遍寻不着,就想去楼下的惟一一家小卖部里买一包烟回来。懒洋洋地走出房间,正碰上为他洗完衣服的甜甜。甜甜问他去哪里,他说去楼下买一包烟。又站住对甜甜说:“你去上班时,帮我把余下的工资取回来吧。”接着便朝楼下走去。
钟明磊到了一楼小卖部的窗口,买了烟,当他正要上楼时,却发现背后有两个警察向他走来,他心里“咯登”一下,拔步朝二楼跑去,边跑边叫喊:“甜甜……,甜甜……”
两个警察果然是为钟明磊而来,他们迈开大步朝钟明磊追去。
甜甜听到明磊的叫喊声,出了房间,钟明磊已经到了二楼的公用平台上。甜甜看见楼梯拐角处正有两个警察奋力追来,她有些慌张地大声对钟明磊道:“明磊,快跑,快跑呀……”
钟明磊一下子跃上了二楼平台外围的小矮墙上,扭头看了一眼他至亲至爱的女朋友甜甜,然后,朝楼底飞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