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靖南起床后,陈宇蒙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靖南,说:“你报废了一张车票,万一身上的钱不够用了,多麻烦啊。”靖南收下钱表示了谢意后,当即写了一张借条,说:“当我借你的,我以后一定还你。”陈宇蒙接过靖南的借条后,却一下一下地撕碎了,说:“好朋友,我信得过你,咱俩不能见外。”这时,感动再度充盈了靖南的心胸……
靖南再度来到了县客运中心,他却并未现潘淑禾正从此处经过。靖南取出寄存的行李,然后买票上车。
潘淑禾昨天送走靖南后,回了趟五里沟她娘家,现在是要回槐树庄去,刚好要从车站附近经过。她很纳闷:靖南昨天怎么没有回到学校去呢?他在玩个什么鬼呢?她躲在一个僻静处,暗暗地观察着靖南的一举一动,一直到靖南上车离开。
潘淑禾心内明白了,这个小靖南肯定是去约会他的情人去了。
潘淑禾很是生气,也很是伤心。该如何再做一个蛊呢?
她没有回到槐树庄去,而是又回了五里沟她的家中。
家内,宅院中荒草丛生,没有人烟的样子。
她本想去她二哥家,但又一想,算了。
潘淑禾进入屋宅中,却见她的母亲老雌僵正坐在桌前,她竟然没有一点儿惊异。
“我是僵尸,你一点儿不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是我娘。再说了,我的灵力现在比你还强,以后死了也会成为僵尸的。只是你小心着点儿,别遇上道家高人就行了。”潘淑禾道。
老雌僵说:“其实,你不知道,潘淑禾,你就是个道家高人。”
“你开什么玩笑?”潘淑禾说。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四岁那看生病?”
潘淑禾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那个玄朴大师吗?”
潘淑禾又点了点头。
“为了惩治恶狗僵尸,他可是搭上了性命哩。”
“可是,他并没死。”老雌僵说。
“什么一会儿死了,一会儿没死的,你把我说糊涂了。”潘淑禾说。
“我说了,你别害怕。”老雌僵道。
潘淑禾横了老雌僵一眼,有点不满。
“他在你体内。”老雌僵幽幽说道。
潘淑禾说:“你开什么玩笑,他那么大的一个老道,我的身体怎么装得下他?”
“我说的不是他的身体,是他的灵魂。”
潘淑禾惊了一下:“你说什么,是真的?”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倒是不愧一个经多见广的女巫兼卦姑。
老雌僵说:“但是,玄朴大师是个有德性的人,造诣深厚,他的灵魂虽是在你的体内,但是从没伤过你,反倒是一直在帮你。你不知道你原来为什么老是疯疯癫癫的吗?那是因为你的灵魂被恶狗僵尸给咬伤了;可是玄朴大师的灵魂进入你的身体后,就想办法为你医治。我是后来成了僵尸以后才知道的。你当时灵魂上是伤痕累累,好多个破洞。玄朴大师为了修补那些破洞,费了好多的功夫呢,他是到了阴间找了些灵魂来帮你修补呢。倒是因祸得福,你的灵力变强了,又会圆梦又会舞蛇。要不是玄朴大师,我怕是没你这个女儿了哩。”
潘淑禾说:“他在我身体里边,我可是一点儿感觉没都有啊。”
老雌僵说:“那是他道功高强,怕吓着你;要不,你们不得天天见面啊?他是避起来了呢。”
潘淑禾说:“是不是后来我想做什么事儿,都是玄朴大师在控制着我呢,是他让我去做的吗?”
“他虽然没有跟我明说,但是我领悟出来了,他没有控制你,要是想控制你,那你的这具身体的灵力可就不得了了呢。”老雌僵说道。
潘淑禾问:“那,玄朴大师什么时候出来呢?”
老雌僵说:“我不知道。难不成等你的寿数到了,他利用你的身体在这个世上继续地生活?那个时候,我见了你,其实也不是你了哩。”
“还有这样的事儿?”
“当然了,你放心,玄朴大师是德行高尚的道人,他不会做出对不起道法的事儿的。他要是真的想那么做,不早就把你的灵魂赶跑,自己一个人使用你的身体?”老雌僵说。
潘淑禾倒是产生了一点忧虑:“万一哪一天,玄朴大师要是犯了迷糊,或者听了哪个坏人的谗言,真的把我赶跑或者弄死,可如何是好呢?”
老雌僵对潘淑禾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玄朴大师在她的体内,听得到它跟她的谈话呢。
“所以,我有个想法,就是,想让你的灵魂跟玄朴大师的灵魂合为一体。你看可好?”
“那,我还是我吗?”
“那样,你倒是能更加长寿了呢;当然,玄朴大师也是得到了意外之喜,也是再生吧。”
潘淑禾说:“怎么合得了呢?”
老雌僵说:“我和你没有办法,但是,我想,玄朴大师那么高明的道人,肯定是有办法的。”
“胡闹!”潘淑禾的嘴巴忽然发出一句男人的声音。
老雌僵惊了一下,但瞬时就明白这是玄朴大师在借潘淑禾之口说话呢。
潘淑禾也惊了一下,她想起她曾经有过两次碰到这样的情形,自己并没想要说话,可是嘴巴却并不听从使唤,而且发出的声音是个粗壮的还有些喑哑的男声。
屋内光线十分昏暗,想到老雌僵已经将实情合盘跟潘淑禾说了,玄朴大师知道,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真魂就忽地一下从潘淑禾的嘴巴里钻了出来,且现出本相来,立在老雌僵和潘淑禾的面前。
老雌僵看见了玄朴大师,轻轻施了一礼。
潘淑禾本是不该看见玄朴大师的,可是因为她的灵力已经在这么多年里得到了飞升,且加上盗梦和作巫,一双眼睛早已经异于常人,她也看见了玄朴大师的真魂。虽然十四岁生病时,玄朴大师为救她命连命都搭上了,但其实潘淑禾却从未能好好看过玄朴大师,今儿个也算是见到了他的尊容。
“你就是玄朴大师?”潘淑禾问道。
玄朴大师点了点头,细细对着潘淑禾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