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慧没有想到他带来的解蛊丸刚好是与潘淑禾的巫蛊丸针锋相对,且药力更剧见效更快;钟明秀服下了真慧小法师的解蛊丸半个多时辰之后,意念与思想都回归了她自身,身体也自是受到了自己意识的控制。可是她迷迷怔怔地想起她曾委身于多个男人,顿然,几乎陷于崩溃。
钟明秀是个内心极为纯洁的女子,纯洁到几乎屡屡表现出洁癖。虽然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失身,可是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完完全全地不能原谅自己,她作为一个精神和肉体上都极为纯洁的女子,身体竟然会背叛靖南;她特别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她在精神上竟然也做出了对不起靖南的事体。
钟明秀穿好了衣裳,却并不走出屋门,而是卧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靖南,我的身体变脏了,我的灵魂更是变得很肮脏。我配不上靖南了,我不能玷污了靖南。”钟明秀泪流满面,直哭得梨花带雨。
一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当天竟然厚着脸皮地朝那么多的男人身上献身,她就羞愧难当,几乎是痛不欲生。
堂屋里,靖南听得了钟明秀的哭声,就出来,到了钟明秀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想把钟明秀叫出来,以便对她进行劝慰。
钟爱玲看见靖南去叫钟明秀,并没有加以阻拦,虽然她知道靖南跟那个仙姑潘淑禾早已经订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但她现在的确是被这两个青年男女打动了,心想,唉,管它去了,爱咋的咋的吧,该来的总归会来,不该来的总归不会来。
然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钟明秀对靖南的敲门声和叫声都是置若罔闻。好久后,靖南呆呆地站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靖南却想不明白钟明秀为何会如此对他,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够保护她,让她凭白无故地受了委屈;特别,前来整治她的竟然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外人若是听起来,像是他来整治她似的。一想到此,靖南的一颗心更是又气又痛。
钟明磊冲了过来,一脚踢向关闭的房门;当他欲抬脚再度踢房门时,却被靖南止住了。
靖南拉着钟明磊的手,刚抬脚欲离开,这时,房门却打开了,钟明秀站在门楣下,满面泪痕地看着靖南。
“明秀,”靖南叫道,“你怎么把自己关在里面,你为什么不理我?”
钟明秀对靖南说道:“靖南,你走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到我。”
“明秀,我知道我来晚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的心一直是属于你的呀?我知道,你的心也是一直属于我的,难道不对吗?”
听到靖南如此话语,钟明秀的心更是如同刀绞,她简直想告诉靖南:“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我的心竟然在一段时间里没有属于你,我的身体更是背叛了你。都是我不好。”可是,她却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
靖南继续说道:“明秀,你都看见了,你妈妈都不再反对咱们有来往了,不是吗?我为什么不能再与你相见呢?不把话给我说明白,你还不如把我杀掉拉倒。”
钟明秀知道自己的话严重地伤害了靖南的心,她更知道在即将高考的节骨眼儿上,靖南是不可以太分心的,看来太决绝的话一时还不能对靖南说。可是她心里已经作了决定,她是决不会跟靖南牵手相爱了,她配不上他,她污染了他对她的真纯的爱情。于是,她作缓兵之计似地,对靖南说道:“你想再见到我?也行。那就等你考上大学再说吧。”
靖南仿佛一下子明白了钟明秀对他的一片真心和爱心,原来心爱的钟明秀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勉励他来激将他不要因为爱情而荒废功课啊。于是,他大声地对钟明秀说道:“明秀,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别看我不是最用功的那个,但是我的脑袋瓜儿有多好的记性想必你是知道的。”
钟明秀点了点头,神情上却有些无精打采。
靖南不明白自己如此说话为什么不能提起钟明秀的兴奋劲儿。
“明秀,”靖南看着钟明秀,再度叫道。
钟明秀却将一个小小的包裹捧在手里,向前递伸着,对靖南说道:“靖南,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收好。”
靖南不知钟明秀递与他的是何礼物,就道:“明秀,你给我的所有礼物,我都好好儿地珍存着呢。”说完,他将钟明秀手中的礼物接了过来。
见靖南接过了她递上的小包裹,钟明秀就对靖南挥了挥手,而后“咚”的一声关上了屋门,并且从里面关锁了插销。
靖南并不知道钟明秀递与他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何物,他想也许是又一件很重要的定情信物。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他当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打开,否则是对他们的感情的不尊重。他宝贝似地将包裹抱在胸前,心里却十分的忐忑不安,毕竟他不知道是一份什么样儿的定情之物。
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怕那潘淑禾再来到这里施她的巫蛊,于是靖南问真慧小法师:“真慧法师,倘那潘淑禾再来到这里对钟明秀下蛊可如何是好?”
真慧小法师答道:“既然我的解蛊丸治住了潘淑禾的蛊药,短时间内她若是下同样的蛊药,是不会起到蛊的迷惑作用的。但若是她换了蛊药,就不好说了。另外,我送你一串风铃,挂于钟明秀的门上,每当潘淑禾念咒作出虚蛊时,风铃自会将她的咒语化解掉,两月过后,她的咒语就会完全失灵。当然了,主要还是应当提防那潘淑禾,再不能让她见到钟明秀了。”
靖南、真慧和钟明磊三个青少年的眼光一齐地射向了钟明秀的母亲钟爱玲,钟爱玲自知犯了很大的失误,就有些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两滴眼泪也同时滴落下来。
真慧又说道:“有些蛊药是很能麻醉人的意识的,甚至能让别人的意识跟随着蛊走下去,被蛊住的人事后发觉,只会剩下模模糊糊的意识,但慢慢那些发生过的事儿会一半像真一半像梦似地想起来。所以,”他看着钟爱玲,继续说,“所以,女施主,万不要再与那潘淑禾相接触,以免再度上当受骗。还有,我回观里以后,会想法寻一种可以预防多种蛊的防蛊之药,以备不时之需吧。”
“太谢谢法师了。”钟爱玲对着真慧鞠了个躬。
靖南看了看钟爱玲,但还是躲开了钟爱玲的盯视,说:“婶,我跟明秀的事儿,您都知道了。我知道,您跟叔都看不上我,都觉得我配不上明秀。我知道有关我的传言你们一定是听到了很多很多。可我还是想跟婶说,我跟明秀是真心相爱的,我想一辈子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