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杨越的指点，将符纸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只看到一阵黑气直接从身体里冒了出来，鼻尖处就闻到了一阵腐朽酸臭的味道，不由得直接皱起了眉头来。
有些迟疑，但想到了在幻境里看到的事情，也只能硬着头皮直接看向了杨越。
毕竟在道术上，我就是个半吊子。
杨越的眼神有些闪烁，看我在盯着他的时候，很快就将目光转了过去，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
“我已经查清楚了，那横死鬼的事情，是冥炯正在找替身。”杨越直接转换了话题，“只是，他所找的替身全部都是水鬼。”
水鬼？
我正疑惑之间，杨越开始给我解释了起来：原来，这是在丰都，丰都有水，有水的地方就有水鬼。但这种“水鬼”并不是真的鬼，而是一类人的代称，这些人靠着在水里打捞尸体为生，水性极好，所以被称为“水鬼”。其实水鬼和大部分吃阴间饭的人一样，阴气重，福薄，基本上都是清贫一声，孤独无依。
所以，这件事情最开始并没有引起特别的轰动，直到……直到越来越多的水鬼消失了，这才引起了下面的重视。
听着杨越的解释，我也大概明白了一些。
其实说起来，这些水鬼也都是可怜人，做着原本就不太容易的买买。加上这几年，人们的安全意识提高了，对于这种事情的防范心也加强了。
“那张倩和张丽呢？”
我朝着杨越问了一句，杨越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眼神显得有些闪烁，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愿意告诉我。
“是不是跟邢商有关？”
杨越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可以去找判官问清楚。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去找判官的时候，杨越到底还是开了口，“之前你遇到的是前世漩涡。”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杨越，他的眼神里闪烁着说不清楚的光芒，显得有些不安和闪躲，语气也变得颓败起来，“对方强行让你进入到了前世，一般人都会受到其中情绪的影响，继而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来。”
我讷讷得指着我的脑袋问，“那记忆，到底是属于我，还是属于雪琊呢？”
天知道，我这个时候有多么紧张，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如果这记忆是属于雪琊的呢？那我又要如何？
我心中感慨，杨越似乎发现了我的心思，只低声朝着我问道：“萱萱，你很想知道么？”
沉默了一阵，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杨越却开了口，“萱萱，这件事情……”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们是在杨越之前呆的病房里，杨越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外面就传来了护士急促的声音，“赶紧走，赶紧走。”
听得出来护士的声音很急促和不安，可她只是吼出了这样的话而已。
我和杨越对视了一眼，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直接拿起剖魂刀和笞魂鞭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可让我奇怪的是，我一到走廊上就闻到了一阵福尔马林的味道，这味道极为刺鼻。
杨越的神色变得尤为凝重，看着我的眼睛，直接低声说道：“待会儿，你直接出去。”
“不，一起吧。毕竟，我也是有任务在身。”话音刚刚落下，我盯着走廊那一头，直接对着杨越说道：“好了，现在不需要互相推脱了，这事儿都到了眼前了。”
走廊那头正晃晃悠悠得走过来许多人。也或许，称不上是人了。
这些人的身体早就已经失去了水份，显得十分干瘪。最重要的是，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体里藏着恶鬼。
若是放在之前，我肯定早就撒丫子跑了，毕竟……我怕死。可那个时候被雪琊带入到了前世的景象之中之后，我不想再逃跑了。
雪琊能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一定要跟雪琊比较，但心中就是有这么个念头，我不能输给她。就好像，若是我做不到，就会输掉邢商一样。
“走。”杨越直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腕，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不处理一下么？”
杨越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怪物，直接将一叠符纸给扔了出去，“别看了，这些东西……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凭着的只是本能。我们现在对付不了它们。”
我自然是相信杨越的话。
但我刚刚走两步，就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啼哭声。
这一刻，我想到了自己小腹里的鬼娃娃，自从邢商陷入昏迷之后，它似乎也整个都陷入了沉寂当中。咬了咬牙，对着杨越说道：“你先出去，我得……”
“萱萱……”
杨越有一瞬间的愣住了，却直接一把将我给推远了，“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可……”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杨越却难得得笑脸，朝着我说道：“这种当英雄的机会，你到现在都不肯留给我么？”
我知道他是在说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每次都是我给他出头。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丝，动作十分温柔，却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身进了那间病房，随后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病房的门。
“萱萱，快走！”
我知道杨越的实力，倒也没有耽搁，直接就朝着外面跑去。但我刚刚到了门口，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杨越是故意的。他是故意将我送走，而自己留在那里的，为什么？
难道说，那个婴儿很不好对付么？
可我现在想要回去，已经迟了。一楼的走廊上竟满是那些走尸一样的东西。
“关门吧。”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脊背一阵冷意升起，但很快就被自己给平复下去了，只倔强得回了一句：“不可以，杨越还没有出来。”
“凌萱，你认为他还会出来么？”
阎小良略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