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锁的啊。”名为杏子的少女简单地说道,“之前没把钥匙复制下来还真是遗憾。”
“我们这样闯进来,可能不太好吧......”在正对门锁做着些什么的红发少女背后,拥有金色卷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敲门也不答应,打电话也没人接。这个时候也只能闯进家里找找线索了吧。”杏子简单地回答道,继续着她开锁的工作。
“但是,这样如果被警察抓住的话......”
“好了,开了。”杏子将那段似乎闪耀着红光的铁丝扔到一边,随意地推开了看似非常坚固的防盗门。“你放心,我别的不行,这个还是会的。如果不会这一招,在街头要怎么生存下去嘛。用幻术处理了一下摄像头,现在摄像头根本不能拍到我们。”
她们走进大厅。
无论是麻美和杏子都来过的这个被这几位魔法少女用来商讨作战方案的客厅,其大小远超过一般独居者的居室,而其布置极端特殊,类似于一个钟表的平面构造,通过供电克服摆动阻尼维持其恒定摆动高度的单摆在她们进来时仍然在天花板上来回摆动着,周期为精确的一秒一次。杏子模糊地记得以前焰曾经简单地提及过自己的身世,她似乎来自于一个庞大的家族,但在这个家族中,她并没有受到任何关爱,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见过几次。也许为她提供一种优越的居住环境还有富足的生活是焰的父母给予她的一种补偿吧。
“切。如果说这就是你们认为的补偿的话,我会说根本不够。”杏子轻蔑地撇了撇嘴。她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只好以一个魔法少女的身份流落街头。在她下定决心利用魔法为自己创造福利之前,她以乞讨度日,有好几次落到濒临死亡的地步。但即便如此,如果用一个永远富足的环境来换取自己的家人的笑容,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人。
焰的卧室门关着。麻美小心翼翼地走近卧室,敲门。
没有反应。于是金发的少女小心地按下了门把手。
里面并没有人,但窗户是开着的,大概是吹进来的风把门关上了。感到某种不祥的可能性,麻美伸头出去张望,不过看起来下面并没有看起来像是坠楼后留下的残迹的东西。
“她不是那种会用跳楼来自尽的人。”杏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卧室外面伸头进来,“我了解她,如果她失去了一切希望,一定是在外面拼命地和魔兽对打,然后死在一大堆悲叹方块中间。”
“......也许你是对的呢。”麻美回答,“不过,这几天有出现过足以威胁到晓美同学的魔兽群吗?”
“没有。”杏子想了想回答,“我们这几天晚上也有巡逻吧。焰比起我和你更强,能威胁到我们的魔兽,气息肯定非常强大,我们没有理由感知不到。能威胁到焰的魔兽应该还要强,就算是我们不在巡逻,待在城市里的哪个位置应该都能感觉到那种气息。”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麻美轻声说。尽管不像杏子那样大大咧咧地直呼焰的名字,但她也同样地担心着自己的同伴。
“真是的,这家伙......这么不想欠我们人情吗......”最后杏子也只能找到这种解释,“又不是不让她还......”
“原来你要让她还啊,杏子......”麻美带着点责备地对杏子说。
杏子在厨房翻找着,头也不回地说:“如果她觉得欠我人情了,我会让她还的。一顿豚骨拉面。”
麻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紧锁的双眉稍微舒展开来。
“记得以前的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呢。”一边走到厨房里看杏子在干什么,麻美做出一个有点刻意的怀念表情。“借我的悲叹方块可以哦,只是要用豚骨拉面来换......”
“麻美你这个笨蛋。”杏子停止了翻找的过程,站起来走到麻美身边,用左手轻轻扫过麻美特征性的螺旋式马尾。“其实和你一起吃的话,就算是普通的杯面也可以哦,因为是重要的朋友。”
“杏子......”麻美有些激动地看向单手插兜,正在无聊地四处张望的红发少女,双眸逐渐蒙上水气。
“停,你可别哭。”杏子看起来也有点窘迫,刻意地避开了麻美的目光。“你一哭我就感觉不好。”
“嗯......”麻美连忙擦擦眼睛。
少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已经有点昏暗了。
“不过说起来,麻美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家伙,居然认为我会讨厌你。我又没有家,朋友就这么几个。是要怎样的神经才能觉得她们不重要啊。”杏子将口袋里的一根美味棒塞到她的手里,“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在城市里巡逻的时候,尽量扩大感知范围吧。我想如果焰那家伙还没死的话,肯定会去和魔兽群乱战。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用强硬的方法,总之把她阻止住就好了。”
她们离开在夕阳中显得有些陈旧的晓美家,麻美关上了防盗门。
“知道吗,焰让我想起了沙耶加。”
在麻美给门上锁的时候,杏子像是对麻美,又像是对着无人的空气自语般的发声。
“上一次,我们没能救下她。”
麻美无言地点头。
“如果这一次,我们再救不下焰的话......到了那个世界,我们就没脸见沙耶加了呢。”
听到杏子那有些颤抖的声线,金发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杏子的左手。并非恋人十指相扣的方式,而是为了传递自己的存在。
就算是乐天到让人嫉妒的女孩,偶尔也会被悲哀笼罩。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站姿,在这几分钟内,她们回忆着名为沙耶加的女孩以及她的终焉。
水晶般透明而灿烂的女孩。在她最后的战争中,对杏子说着“要让你看看我的英姿哦”,冲向如果不是所有人合力,就无法打倒的强力魔兽。
——我的祈愿和希望,怎会被区区的魔兽践踏啊!
那就是她最后的遗言。但这句话并非是毫无意义的斗狠。因为,那真的是杏子和麻美一生中所见过的,既是空前也是绝后的,最为美丽和强大的斩击。
“走吧。”最后杏子说。
“走吧。”麻美回答道。
她们离开。上书“晓美焰”的门牌,以及其内的房间,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