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刚回到府中,已是次日黎明破晓。天,蒙蒙亮。有些雾,有些露。带着轻凉,春季就要过去了。
“怎么样?砲儿能留下吗?”石氏半躺着,等到洪刚回府后,便由身边的下人扶了起来。
洪刚一脸愁容,摇首不语。
知是无望了,石氏的脸上如蜡一样黄,心如死灰。
洪砲则刚从外面回来,“跪下!”洪刚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看见洪砲进门,就喝了一声。
还不知怎么回事的洪砲,看了看洪刚,又看了看石氏,最后脚一软,就跪了下去。“爹,你怎么了?我怎么了?”
“还敢嘴硬!要不是你不争气,用得着远派边境吗?!洪家独苗,到你这儿就断根了!”洪刚一股脑儿把气往洪砲身上撒,“来人!家法伺候!”
石氏哭闹着跑过来,护在洪砲身前,“老爷!你自个儿没本事,怎么反倒责怪起砲儿来了!”
洪刚听到这句没本事,更是脑后冲气,愤怒以加,“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儿子!败家子!来人!把夫人一并家法伺候!”
“爹!”洪砲大叫。
可是洪刚哪里听得进去,气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这边,洪家的家法不是一般的手段高,一会儿功夫,洪砲和石氏便叫苦连连了。
家法行至一半时,洪砲才醒过来,“娘,爹说我会被派去边境,是真的吗?”
石氏气的已经昏死过去,可家法仍在进行。洪砲又追问洪刚,“爹,你告诉我啊!哎哟!”
一顿乱棍鞭打之后,石氏昏迷不醒,洪砲疼痛难忍。
洪刚怒火未灭,一家人在一处,气恼着。
洪砲总算明白,原来是为了蓝颜皇帝派他去边境一事。一想到边境的环境,没有美女没有香酒,他的日子便是苦不堪言。遂自哭起来。
“没用的东西!”洪刚听到洪砲的哭声,心烦意乱,摆衣转身。
洪砲颓倒在地,听得见的哭泣,和听不到的昏迷。
洪府,乱成一团。
可是,洪桃,桃嫔尚未得知。
翌日。
洪刚决定去后宫走一趟,告诉洪桃这件事儿,让她当心着蓝高。并且加快夺帝行动。
早早的,洪刚便去宫门申报,兰蕙皇后很快便准了。
洪刚身着官服,走向桃花殿。
桃嫔在桃花林练功,不知洪刚即到。
红蜓看见洪刚进殿,忙叫道,“小姐,小姐,老爷来了!”
桃嫔脸上一喜,收起桃剑,赶至殿前,“父亲!”喜只如花开瞬,但见洪刚愁云布脸,心便凉了半截。
洪刚摇首,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看见屋内简陋的布置,更是冷阴了脸庞。“桃儿,你的居室就是这样?”此意,蓝高给你的地位就仅仅如此。
桃嫔把红蜓和绿萍支开,也是冷阴着脸庞,完全如同一辙。“是,蓝高把凤印交给兰蕙皇后,后宫之中摆设只有她那儿才有玉桌玉壶,至于妃妾那儿,女儿就不知道了。”她也是恨,恨这天下,居然是姓蓝的,恨她还要委身求人,恨她要和别人共抢一个男人。恨,她恨的,太多太多。
稍稍有些满意,洪刚转冷变肃,“爹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你弟弟洪砲,要被皇上派去边境守江山,你可有法子让他改变圣旨。”明知不可能,却痴心妄想,实在是抵抗心太强。
听了洪刚的话,桃嫔原本高兴的圆眼带笑的神情,马上九百八十度大转弯,“砲弟要去边境!”怒目圆睁,她太恨蓝高了。每半年一次的寝事,进宫近二载,只侍君四次。他蓝高把她当成什么人了!衣服吗?装饰吗?!!愤怒无以复加。
都知无法改变,可是洪桃还是要去试一试的。“爹,您在桃花殿小息片刻,女儿这就前去问个究竟,看他给个什么样的解释。如果不行,咱们再议计策!”桃花教建立之时,洪府便已决定,不日撤君。不换君位,便是取而代之。
洪刚不语,看木桌上一木杯,杯中茶水不见叶,摇首,不肯喝。
洪桃恨意更甚。
隐着怒火的圆眸,似有千万层火焰在其中燃烧。她,洪桃,非后不可!
转身,领着红蜓走去天子宫。
一路的琉石,繁华的铺设,可是嫔妾的宫里,却是比朝官府里不如。这样的后宫,让人如何待下去!细想着,小步子变大步子,越发显出本性。
风总管守在天子宫门外,看见桃嫔来见,拦住她。“桃嫔小主,皇上正在审阅奏折,有事容后再议。”无法商量,桃嫔阴眼冷冽,一股肃杀之气袭身,她真恨不得把这皇宫给掀了!让她的胞弟远赴边境,不是让她满门败落吗?她是不美,可是她也是一将军之女,在国中有显赫的地位!
想那蓝氏江山,没有她的父亲,如何能有如此安定的天下!
越想越气,口气愈发的跋戾,“我今天非要见不可!让开!”就要冲进去。
风总管拦住她,抱着歉意,“对不起!皇上真的在忙,桃嫔小主还是择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