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府。
门两狮,帘上香,檐勾瓦,石阶步。
洪将军黑着一张脸回府,看见石氏也是一脸的怒容。其目,皆圆。似桃嫔。
石氏变了脸色迎上去,“将军,出什么事了?可是桃儿在宫里受了冷遇?”洪将军每每回府,都铁着一张脸,但这回是黑着脸的。
双手一拍,洪将军痛骂道,“皇帝老儿,居然把洪砲派去边境!”
“啊?完了!”石氏知道,一去边境便是数载,能不能回到京城,都不是个数。再过两年,洪砲不是可以娶妻生子吗,这一去,她便哭啼起来。
哭声扰人。
洪刚怒气冒烟,“哭哭哭!你就知道个哭!”
他铁了脸,静静地看着屋堂里的摆设,全是古董。如果洪砲要去边境,要这些个东西有啥用。
忽然,灵光一闪。何不?
遂,起身。
石氏忙上前,问道,“将军可是有法子了?”
依旧铁着脸,“你且在家待着,本将军要把皇宫闹个水车马龙。看他蓝高惩能到什么时候!”他觑着皇位已久,要把他的儿子送去边境,这事儿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石氏追上前,“咱们不是有桃花教吗?”
洪刚脸色好转,有些喜气,“对!本将军前去桃花教,定不能让砲儿去边境!”转身,出了洪府。
石氏哭啼够了,也就歇着了。
洪刚骑着一匹快马,赶到了桃花教的教山,香山脚下。
这时,天已亮。
香山下,有人放哨。他上前去,递过桃花剑,放哨之人看了剑上之桃花印,问道,“你且何人报上名来!”
洪刚收剑,笑道,“在下洪刚。教主是我的表亲。”
“你且慢等,小的这就去通报。”放哨人往上一层守山之口走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洪刚便得到了上山的准许。往山上爬去,这一座座的小山,一叠叠的峰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的山窝。
待到日盛,他已满头大汗,全身是臭味。
可是离桃花教教地还有很远的路途,这爬山的滋味,洪刚算是受过了。真真是累!
好不容易前面有一个茶铺,进去讨要茶水喝,可是却没有看见有人。只能干坐着。
等了许久,走过来一个穿着布衣之人,洪刚上前,问个究竟。“你是何许人也?在下可否讨碗茶水喝。这一路走路,真是劳累。”
布衣之人端看了洪刚几眼,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这不有水的吗?你自个儿不会喝啊!”语气冰冷,好像他是一个路人。
洪刚发作起来,“放肆!本将军是洪刚!岂容你如此贱踏!”他的脸上青筋暴出,面貌丑陋,双目圆睁。
“来了咱这里的人,都是教派的投靠之众,咱在这儿专供着茶水,你不会自个儿喝,还要在这儿惩威风,任你是皇帝老儿,咱也看不入眼!”布衣之人大骂道。没见过这样的人儿,有水喝不会自个儿喝,还要在这儿说他是什么什么将军。就算是将军,来了桃花教,那也是没有地位的。
洪刚提剑,要挥了看茶的布衣人。布衣人举起一旁的武器,大喝道,“你敢在香山杀人!”几招之间,洪刚便力觉不支,留下一句话,闪身继续赶路。
见识了桃花教的功夫,洪刚更是抱了必救回砲儿的信心。脚下的步子也愈发的矫健有力。
山路,十八弯。弯弯留悬,绕来绕去,盘盘旋旋。实在难走。运轻功更是劳累,这一走,又是口渴难耐。刚才被看茶水的人骂得忘了装壶水,现又渴着了。忽见,旁边又一茶铺。
有了上回的经验,洪刚这次走过去直接提过茶壶,就要倒水。可是刚提起茶壶,便被人抢了。
“你是何人?竟敢上香山。这茶壶中水,是你可以喝的吗?”说着,茶嘴便入了他的口。
渴的嘴唇发干的洪刚,看见茶壶被抢,水没得喝,又是一顿发怒。圆目大睁,“你大胆!竟敢抢本将军的茶水!”他此时真恨不得立刻见到教主,那个侄孙女啊。这路上都是些什么人啊,专门为难他啊!
“你是哪里来的将军!咱们这香山上,只认教人,不认将军!”又是朝廷来的人,每次朝廷派人来,不是送银两就是送布匹,这个人自称将军,一身污垢,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个武夫。
洪将军的嘴唇干渴的发裂,再不喝水,岂怕真的会中了暑热。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软声软气的说道,“女侠,你赏口水吧!”
那人一身布衣,头上用布包着,看上去朴素无华。“这还差不多。上山的都是求事的,你没态度,我们教主见了是会生气的。”转身,又不见了踪影。
原是这样。洪刚恍然大悟。
这个侄孙女,果然好强的管事能力。这些都是桃花教的教人了,个个都身怀绝技。一碗茶水下肚,又将茶壶装了满满一壶,这才作罢。
已经是第二个山头了。抬头往上看,还有两个山头。只要再走两个这样的路程,一定能在日隐之时到达桃花教。
砲儿,洪刚一想到砲儿要去边境,那个活着不如死了的边境,他的心里就像提着十几桶水一样,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