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玉指,抬美眸,望见一粉衣女子,身长修美,遍体金光,泛泛生泽,目眼冷冽,走入太子宫殿。太子妃兰蕙碎语,“免礼吧!”眼敛垂下,视手中细弦,目光有着钢铁一般的执着,隐去其华。静穆而坐。
后见蓝高太子也走入宫殿,兰蕙眸光乍闪,原是寻太子而来。却听雷娉语道,“娉儿也学过抚琴,不知太子妃是否愿意倾听?”因了入宫带物不便,她只携了长箫,既有古筝,自是要表现一番的。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子蓝高,期待他的回应。
兰蕙也看向太子蓝高,目中询问之多,是想试探太子蓝高是否对此女有意。“不知太子殿下以为如何?”兰蕙声如雨落,静似叶飞。只要太子蓝高亲口应允了,她还是愿意替他收为妾室,他日蓝高登基,此女便非嫔即妃。
太子蓝高走至兰蕙身边,手伸向古筝,白骨可见的修长晳指,触向琴弦。古筝发出幽鸣的声音,清彻动听。“这是把古琴,雷娉不妨试试。”算是允了,雷娉笑意吟吟,兰蕙静穆若木。起了身,两人一起一落,物转人移。
琴弦声声,离落慢慢,情深幽幽,话别翦翦。似梦非梦,似花非梦,一切如镜水花月,如梦似幻。
不得不称赞,雷娉弹得一手好琴。蓝高听了,颇为心动,目光灼灼地望着雷娉,兰蕙会意,启唇问道,“不知娉妹妹可愿嫁与太子?姐姐愿收了娉妹妹做太子的妾室。”语淡话简,实为心中忧伤,而人面必须方圆。早前一见定终身,虽传为古今之话,可也无法避免的要给蓝高纳妾室。
琴音未断,却忽闻弦音飘渺,悲伤之情流溢而出,似有千古之痛,伊人泪别,久不能遇,伤感悲怀。弦,停。音,止。雷娉仰面,泪流雨下,“妹妹愿意。”四个词,似是一词一词咬牙而出,誓言,如酒,醉月,愐心。
蓝高听得琴声如醉酒一般,又见到雷娉如此誓言,百感杂交,上前拥着雷娉,久久不能释怀。
兰蕙轻步离开,古筝的寂寥,落寞的身影,映照此时的明日,如月般的孤独。
后,太子蓝高入天子宫。
“父皇,孩儿有一请!”蓝高躬身请求,他知,丞相之嫡女,地位崇高,纳为妾室,实是增了翅翼,他日登基管朝,是一大重举。
兴武国蓝毕帝(神兽毕方),抬头定睛看着太子蓝高,面无波动,眸无流转。“什么事?”
蓝高开口道,“孩臣想娶雷威福丞相之嫡女雷娉为妾,望父皇准许赐婚。”既是丞相之嫡女,不是圣上赐婚,便无风光大婚之彩。
蓝毕帝淡目一扫,冷冰的话语,“你不是四月前便已娶了西凉国蕙兰公主为太子妃吗?怎么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又看上了丞相府的嫡女?那雷娉长相如何?”见是此事,蓝毕虽心无热情,但却十分谨慎,问个究竟便可稳妥。
有些不快之色,蓝高面露不悦之容,道,“孩臣与雷娉两情相悦,望父皇赐婚。”不知父皇问这是个什么究竟,但是既然已经谈好的,又是件极如意的婚事,怎么能不答应呢?
“两情相悦?”蓝毕帝忽高笑起来,“既是两情相悦,朕便做了这婚事的主,不过,你要是下次再来一个一厢情愿之类的话语,朕就不予理会了,你可考虑清楚了?”兴武国的太子,至帝位之前,每一个都如此,娶妻后纳妾,为的扩张势力,拉拢能臣,好将来在朝政之上,有所作为。这,非一个风流了得。
蓝高勾起唇角,“孩臣谢过父皇,请父皇择吉日赐婚。”
“这就等不得了?!”蓝毕帝摸着鼻子,笑道。
蓝高也摸摸鼻子,也笑了起来。
兴武国三百二十年,西凉国蕙兰公主入嫁兴武国太子蓝高为妻。
同年,五月,兴武国丞相雷威福之嫡女雷娉,被赐婚予太子蓝高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