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一个人。
洪砲身着一袭灰色长袍,看上去玉树临风,骑在马背上,白色的马匹发出嘶鸣声。石氏在一旁拭着泪,望着洪刚。洪刚则是一脸的不高兴。他们都在等,等洪桃。
桃嫔早早的在桃花林里练剑,辰时钟声敲响,宫门才会开。她才有时间出宫去送胞弟石砲。她知道洪府一家人都在等着她。可是,她还是有兴致,用力的练剑。剑锋所指,桃花瓣落,纷扬如刀,片片夺命。这是第三重桃花功了。
回到里屋,红蜓备好了洗盥水,和绢帕。桃嫔拿起绢帕,沾湿了擦在脸上,轻轻的拭着脸上的汗珠,然后一点一点的拧干,最后取过一旁的绢帕,再次擦干脸上的水。
“梳妆吧!”坐于妆镜前,看着铜镜里,她那张丑陋的无法见人的脸,嫌恶的使劲努着眼睛,对着一旁拿起木梳的绿萍说道。“动作快点!我要赶时间!”
描眉,涂胭脂,梳髻,上饰,更衣。
忙碌了半个时辰左右,已是辰时。桃嫔瞪了一眼绿萍,“慢手慢脚的!这么个速度,太阳都晒屁股了!”
将乌剑藏好,桃嫔便领着绿萍出了桃花殿,向宫门赶去。
宫门外,洪府一家人守候着。洪桃是他们一家人安排在皇宫里的人,也是在蓝颜皇帝身边,说说话求求情的人。但是,对于他们而言,洪桃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仅供利用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洪府的霸业,还有洪砲的前途。他们不是要洪桃在后宫受宠,而是要手揽大权。成为兴武国最最高峰的人物。
洪砲眼尖,老远便看见洪桃提着裙摆,一步一摇地走过来,其姿态,确实丑。“爹,你看,姐姐来了。”
洪刚不看洪桃,鼻中一哼,这个女儿生的就丑,嫁不出去只能侍君,如果能讨到个朝中厉害的官员的心,便也罢了。
“爹,砲弟,娘。”洪桃走过来,“砲弟这就要远去边境了吗?”提绢丝拭泪,这一去,不说三载,一载是必然。边境艰苦,战乱不断。
石氏走过来,对着洪桃说道,“桃嫔,你可要好好在皇上面前,提起你的弟弟。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呀!”
原本不希望洪桃入宫,但如今既已入宫,便只能利用好这层关系,为洪家谋一点私利。
哭着笑了笑,“娘放心,桃儿定会尽力而为的。”
朝中官员,无一前来。洪刚铁青着的脸,有些发紫了。他看着紧闭的城门,以及冰冷的走场,寒着一张脸,说道,“砲儿走吧!”转身,不看着洪砲出城的方向。这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辛苦挣下的功业,就是再多的赏赐,他也不稀罕。更何况,他志在江山,志在高位。绝不妥协。
目送着洪砲离开,洪桃和石氏抱在一处哭了个泪人,洪刚走至轿边,独自回了洪府。
桃嫔回到桃花宫时,已日盛时分。阳光照着地面,有些发烫。锦靴踏着琉石,有一些灼烫。
心里对蓝颜皇帝的愤恨,愈发的深冷。洪府与多位官员深交,可是仍无法拦住洪砲的边境之途,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蓝颜皇帝才清楚。她的心里,更加的想要夺权夺势,反后反帝。
想起之前,洪刚来桃花殿,对她殿中摆设的惊鄙,桃嫔一阵痉挛,对绿萍喝道,“走!去腊妃的宫里瞧瞧!”愤怒,使得她的圆目更加的狰狞可怖。随手取下头上一普通的珠饰,用力的扔在妆台上,口中骂骂咧咧。
木桌,木椅,木凳,木柜,木床,木妆台,铜镜,洗盥盆,绢帕,绢丝,普通的再也普通不过的衣装。这一切,对于桃嫔来说,是极大的讽刺和嘲笑,是极大的耻辱和鄙视。她,怎么可能居心于此?
绕过几桥殿宇,便是腊妃的腊梅宫。
宫内种着梅树,梅花三角,这个时节已有一些粉色花瓣。
她知,寒梅傲骨寒。
可是,腊妃,居然也有傲骨?她嗤之以鼻,眼露凶光,定要取而代之!
绿萍走至腊梅宫门,对着门内叫道,“桃嫔小主到!”
里面毫无动静,桃嫔刚要发作,却听到里面一尖嗓子,似是宫人的声音。便忍了去。又闻,“是谁在外面喧哗?”听得出的声音,桃嫔嘴角一阴笑,拿眸看向绿萍。
绿萍又叫道,“桃嫔小主到!”
尖嗓子这回应了,“娘娘让桃嫔小主稍候片刻!”
厉色一闪,桃嫔隐忍着怒火,瞪了绿萍一眼。
只见,腊梅宫里,粉色绣梅帘,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宫女,名唤二翦。(备注:寒梅二月开,二月春风似剪刀。喻,二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