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夏末见秦杨还是那般苦闷模样又不接话,一咬牙,干脆道:“有句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没那个命,所以就,就想开些吧。”
秦杨相信命运,却同样又最不相信命运,他一直就是很矛盾的人,但说白了,最大的关系,就在于他从不肯吃亏。
刚才夏末没这么说的时候,他真就这么想了,只是自己安慰自己是一回事儿、别人对他说则又形成另一种感觉,秦杨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夏末在秦杨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却从其声音中听出了秦杨的不屑,她正想说点什么……
猛的吓了一跳!
“秦杨,你,你去那边作甚。”夏末惊慌的叫道。
他做什么去?
秦杨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速度冲向彼岸花,奈何踏上不归路的边界上线上时,却被一股莫名力量弹了回来,秦杨措不及防被弹了个大跟头,呆了下,下一刻,眼中则透出一股子狠劲儿,究其坐起,攥着拳头、咬着牙,猛的又向彼岸花所在的方向冲去……
一次,两次,无不是被弹回来!
夏末可吓坏了,她以为秦杨受刺激疯了呢,本能的就想跳下地面,去拦住秦杨的疯狂行为。
水姐则神色很是平静,对夏末摇了摇头,道:“不要阻止他,他没事,他只是在努力而已!”
“努力?”夏末诧异道:“他努力什么?”
水姐想了想,才淡淡道:“唔,或许,是想把损失的东西,从另一种收获上找回平衡感吧。”
“呃!”夏末有点晕,想想,确实好像就是如水姐所说那般了。
对于不肯吃亏的人来说,一旦吃了亏,那心里定然非常不舒服。
而但凡这类人,往往性格都很强,有时候,认为不爽,就会表现出别人眼中所谓的“执拗”。
“他,为什么要彼岸花呢?”夏末想通了,又新生疑惑了。
水姐道:“呵呵,他这是看出彼岸花的……哦,用你们现代话说,就是‘前景’。”
夏末晕乎乎的,只感觉水姐故意卖弄玄虚,她性子直接,哪里有秦杨、水姐这类人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心思,不禁苦笑道:“祖巫,就算……好吧,我不懂,可他这么下去,那肯定是要受伤的啊,你看,他嘴角有溢血了!”
说到最后,夏末满心心疼。
是的,秦杨确实内腑受伤了,很疼,但对于他来说,这都是值得的,一次次的,只要力气尚足以冲击,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作罢,一定要坚持到底!
终于,许是上天怜悯他?
亦或是秦杨“单”冲的那一块儿的屏障出现一丝漏洞,秦杨眼睛猛的一亮,忙第一时间把手从中穿了过去。
手刚一穿过,便感觉到无尽的炎热,眼瞅着,那条小臂以下和手,瞬间就被灼热到近乎焦黑的地步。
很痛,痛的秦杨一下子好悬晕过去!
可秦杨硬是咬着牙不肯放弃,最后,他尽最大可能的把手臂探出、抓住了一朵尚还没有绽放、却结着骨朵的彼岸花枝,用力一扯,喀……他紧抓着,硬是带了回来。
“砰!”
反弹再次出现。
秦杨再次被弹回几米摔落在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秦杨嘴角溢着血,口中发出疯子一帮的狂笑,眼中满是疯狂的灼热!
“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
秦杨邪邪的笑道:“值了,有了这东西,我回头就种我家院子里,种出来后,除少数变态,否则,任何敌人不请自入,便会成为我家后花园的肥料!”
夏末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疯子,原来,他这般拼命,只是想给家里凭添一道强大的屏障?
受不了秦杨的疯狂是真!
可不得不说的是,夏末真的很羡慕秦杨的女人,想想,秦杨这般疯狂,难道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他如此顽强,这么折腾没折腾死他,他为的,不还是他的女人,他的家人么。
水姐深深的看了秦杨一眼,深处,有赞许,良久,她点了点头,道:“只要养到这个程度,在人间,你所种植之地,便是毫无争议的禁地,除非一些人间之上的少数强者,不然的话,即使来那十万天兵,也无能踏进一步!”
秦杨往嘴里扔了一把灵丹,嚼糖豆似得嘎嘣嚼碎、一口烟了下去,仅仅瞬间,伤重就好了大半,恢复了力气,秦杨一屁股坐了起来,眼中依旧透着疯狂,阴沉道:“是啊,这东西是好东西,有了这东西,那就能让太多人拿老子没办法!”
前路难行,却不急在一时。
水姐听出秦杨暗有所指,蹙眉道:“你是预感到有些人会对你不利了么?”
秦杨没什么可隐瞒的,冷冷道:“你们巫族当下的大祭司!”
“嗯?”水姐疑惑不已,确实,她没见过当下巫族的大祭司,所以并不能说她了解大祭司的性格,不过,一路接触下来,她知道秦杨是个很会做人的性子,不该争的不争,不该拿的不拿,说白了,就是自认惹不起的强者秦杨绝不会去招惹,认定可以拿住的,那近乎就是完全不顾及人家的感受去掠夺。
再就是,水姐更看得出!
秦杨骨子里有一股“残忍”,他认定的仇人,或许当时不会发作,可若是一旦发作,定会在之前做足了准备,待得发作,定然一击毙命,且……绝无回旋余地。
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仇人?
“大,大祭司?”夏末眸子睁的大大的,在这里,她最清楚大祭司的为人,转念一想,幽幽一叹,道:“是啊,依着大祭司的性格,一旦知道我们活了,定然寝食难安,他拿你或许没办法,却定然会想法设法的让你自缚、去死。”
水姐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想来,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除非秦杨死了,否则大祭司一旦得知消息,肯定会马上开展清楚秦杨行动。
秦杨不好对付,甚至站在他面前都杀不掉。
那么,对于一个阴狠的人来说,那就肯定会不计后果、不计代价,用秦杨在乎的人威胁秦杨。
至于为何结仇?
水姐自嘲一笑!
无疑,若她是大祭司的话,也不会放过秦杨。
其原因,就是秦杨知道巫族小世界这个巫族当下当权者认为最大的秘密,除非秦杨死了……不然的话,万一秦杨不这事儿传出去,那就冲着小世界中的特殊资源,其余大势力,难道就会无动于衷么?
一旦红了眼,那对于巫族来说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只有真正的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啊。
穷困潦倒时,秦杨最大的愿望就是活出个人样儿。
如今秦杨发达了,却应验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句话!
他习惯了无拘无束的上位者生活,他讨厌被别人阴冷的目光惦记着,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想过的好,那就得有本钱,让别人怕了,那才能享受当下、追求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没本钱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秦杨的心思是很复杂的,哪怕水姐在秦杨身上用了读心术,仍是看不透他。
自也没必要与人讲!
秦杨很快就恢复如初了,点了支烟,小心翼翼的把彼岸花的汁液收入怀中,道:“休息够了么,够了就上路。”
水姐愣了下,好笑的想着、你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
夏末却关心道:“秦杨,你没事吧。”
秦杨真就没事儿人模样了,哼哼道:“实践见真章,这样,你要是怀疑我身体有问题,那哥们不介意马上在你身上好好表现一下!”
夏末小脸一热,啐道:“混蛋,滚一边儿去,少打本姑娘主意。”
秦杨撇了下嘴,道:“害臊个毛,怎地你还以为这辈子我就真拿不下你?”
夏末心说,即使肯定能,那你也不能说的直白好吧!
水姐一脸的笑意,嗯,这女人怪得很,时冷时热,一会儿女神、一会儿邻家小妹,真个性子无法定论呢。
一行三人再次上路!
可能是习惯成自然的关系吧,前路越来越艰难,因为重力的关系,秦杨时刻行走都好似背着一座大山,而水姐呢,前十里还能轻松带着夏末,这时,却也洁白的小额头上沁出了滴滴汗珠儿。
“先停停!”水姐出声道。
秦杨站定脚步,知道水姐这是要提醒他什么,便没有出言打断。
水姐整理了下语言,玉指指了下左右路旁两侧的山涧瀑布,对秦杨道:“那些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确定这里定然有一件难得的宝贝。”
“宝贝?”秦杨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水姐道:“山河社稷图,你听说过么?”
秦杨点了点头,笑着道:“当然了,这宝贝可不是一般的出名,封神榜里说,这宝贝乃是女娲娘娘的看家宝贝之一,内有天地,可收任何,只要被收入,任是有天大本事,也休想冲的出来,还有传说,说是此宝并非谁谁打造,乃是与天地同生,故此被称为开天辟地以来华夏少有的几件‘先天之宝’之一……哦,再就是,还有传说,说是女娲娘娘把此宝转送给了西王母,现今如无意外的话,掌握着应是西王母!”
水姐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秦杨知道此地应该与传说中的山河社稷图有关系,知道自己说的多是“传说”,不可尽信,但既然水姐问了,他就按着自己所指回答一遍,见其摇头,不禁莞尔一笑,是啊,传说啊,故事啊什么的,果然含水量太多呢。
“对了一半,却也错了一般!”水姐嗤笑道:“你也说了山河社稷图乃是‘那蛇精’看家宝贝之一了,她怎会舍得转赠西王母?再就是,呵,就算她肯送,人家西王母却不见得稀罕收呢。”
秦杨眨了眨眼睛,心说,有意思!
是了,称“女娲娘娘”为蛇精的,言语中又满是不敬,一听,就知这位大姐与那位女神的关系一定极为恶劣。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前辈的心思,怎么胡乱猜测?
秦杨这么想着,便静等水姐再次发言!
水姐讥讽够了,便说起来正事儿,道:“秦杨,你是聪明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怀疑,这里最大的危机,便是来自于深藏此处某地的‘假’山河社稷图!”
“嗯?”秦杨内心不能平静了,肃然道:“假的?那等宝贝也能伪造?”
水姐道:“不仅于此,如果我没有估算失误的话,此假的赝品,最大还能发挥出真山河社稷图三分之一的威力!”
秦杨心脏怦怦直跳,毫无疑问,他早就知道华夏山寨很强,总能把假的造的与真的差之分毫,甚至一模一样。
却未曾想到,这造假的,居然连山河社稷图那种先天之宝都山寨的出来!
心中升起一古怪的想法儿……
莫非,我天朝“山寨”之所以强大,乃是因为继承了先辈的优良山寨基因?
想着想着,摇头一笑!
“你居然还有心思笑?”水姐没好气道。
秦杨耸耸肩,道:“不然怎样,难道就因为你跟我说了厉害之处,我就得被吓哭不成?”
水姐一呆,是啊,还没开始呢,就被吓破胆了,那这人也着实怂包了。
但水姐作为女神级存在,自然不会轻易承认错误,瞪了秦杨一眼,看不惯秦杨镇定的样子,决定吓他一吓,哼道:“你可知山河社稷图为何会让那么多大能闻之色变?”
秦杨很洋气的耸了下肩膀!
水姐又好气又好笑,小混蛋,我让你没心没肺!
“哼,简单的说,就是山河社稷图最大的厉害之处,就是创造者设定的收人条件太过变态。”
顿了下,观察秦杨表情,得,还那样儿……
水姐无力道:“你怎么就不怕呢?”
秦杨好笑道:“你只说了变态,又没说怎样变态,再加上我还没有吃过山河社稷图的亏,那么,我为什么要怕呢!”
“噗嗤!”夏末忍不住笑出声,嘻嘻道:“祖巫,我也不怕呢。”
水姐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指前方约三米外,哼道:“看到了,只要你踏过那条线,那么,你就要做到心无杂念,否则,一准儿被收进去。”
“呃!”
“啊?”
秦杨和夏末同时张大了嘴巴。
是了,心无杂念?说白了,就是头脑一片空白!哦,或许只能存在一个所谓的坚定念头,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能有。
这种状态……
貌似叫坐禅,入定什么的吧?
秦杨揉了揉鼻子,也是,知道是一回事儿,问题是他这辈子都没进入过这种状态啊,弱弱道:“或许可以,可问题是,我,应该只能在‘停止’的状态下才能做到!”
夏末也抓到了关键,连点小脑袋,表示自己也一样。
水姐得意了,哼道:“是啊,难就难在这点上,一边要行走,一边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说着,补充道:“还有呢,这个念头还得是幸运的!”
“啥意思?”秦杨问。
“呶,山河社稷图呗!”水姐道:“首先,这宝贝不是一般意义的收入宝贝,比如太上老君的宝葫芦什么的,想收谁,那就得念一句口诀,这类宝贝……若有点脑子的,待得对方一念,躲开也就避免被收的命运了,可山河社稷图不成,它的收人条件是不定性的,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一个字,或许是一个声音,又或许全部都有,只要在你发出、又或是思想中想到了,那么,直接就被收了!”
哦,明白了,怪不得水姐强调必须要“心无杂念”呢,因为这样才能保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有其他。
当然,还得是幸运的没有“踩到雷”,若是倒霉,就一个念头,哪怕入定了还能行走,那么,还是要被收!
秦杨苦了脸,退而求其次吧,道:“水水,能不能说说,若是被收进山河社稷图会有怎样的下场?”
问了,心中却连连祈祷。
比如等于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什么的!
那样,指不定他还能如众多穿越大军那般,在异界风生水起呢。
可惜遗憾的是……
“化成一潭血水,成为内里土壤的一份新鲜肥料!”
水姐很轻松的说。
秦杨不甘心,又道:“就没点别的,比如,百分之多少可能的进入另外的世界?”
水姐鄙视道:“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可能穿越到别的世界吧?就跟穿越小说似的?”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这是因为读了夏末的记忆!
秦杨没什么脸红的,道:“你就说吧,这种可能性有木有!”
水姐很干脆的道:“你就别做白日梦了,我索性告诉你,所谓穿越,那纯属就是骗人的,你也不想想,若是一个本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去了那个世界,那会产生怎样的……哦,蝴蝶效应。”
“空间守护者是吧?”秦杨苦笑道。
“咦?”水姐吃惊道:“你怎地连这个都知道?”
秦杨苦着脸道:“以前听别人这么说过,然后我就不愿意相信,就寻思以后见到厉害如你这般的存在,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答案什么的,不过听你都这么说了,想来这个可能性即使可能,也绝对低到几亿分之一,甚至几百万亿之一的成功率呢。”
“哦!”水姐听他这么一说,眸子闪过一道紫芒,恍然道:“原来你与婉儿还有些关系呢。”
秦杨心脏重重的跳了下,吃惊道:“你认识南宫前辈?”
水姐点了点头,并笑道:“说起来,我与她比你与她的渊源可要深多了,毕竟,我与其祖还是过命的战友关系呢,还有,说起来……当时若不是我帮忙的话,婉儿的母亲若想成功诞下婉儿,成功与否还要划一大大的问号呢。”
秦杨的嘴角抽了下!
是了,这辈分……娘的,南宫婉的祖先是她曾经的战友?听她这意思,连被他恭敬称之为前辈的南宫婉的母亲在她面前都是小辈儿,这,这……
秦杨哭笑不得,寻思着,以后若两女碰面了,他夹在中间,这辈分也着实太难论了些!
“婉儿,婉儿!”
秦杨想着郁闷心事的同时,水姐连道两次南宫婉的乳名,紧蹙着眉头。
秦杨本还想岔开话题,再次回归怎样面对假山河社稷图的正题呢,见此,不禁担忧起来,忙道:“水水,南宫前辈可是有,有……有麻烦了?”
他怕自己乌鸦嘴,想到的,不敢说!
水姐无奈的叹了声,道:“算了,不说了。”
“别啊!”秦杨是真急了。
南宫婉对他帮助极大,更是他认定的大腿,再者说,他与南宫婉的小外孙女晴儿关系极为暧昧,甚至都动过拿下这个小妖精的念头,而上次回家得知晴儿也离开了,想来是去寻找她姥姥了,此刻见水姐想来知道什么,还不说……他不急才怪呢。
“应该,是去那里救其先祖了吧。”水姐竟是带着愧疚的语气回道。
“哎呀!”秦杨恨得不行,可不是嘛,什么人啊,说就说,不说就干脆别说,这可倒好,说了个等于没说似的,火了,也怒了,不管不顾了,骂道:“你这娘们差不多得了啊,赶紧的,告诉老子南宫前辈到底去哪了,说,不说我抽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