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说到黄昏时分了,云子浩和雪凌子回府的途中,便接到一个暗镖。
那就是一张纸条,上面是黑衣人给他提供的信息,只有了了几个字,‘二皇子书房’。
云子浩捏碎了纸条,飞速地送雪凌子回到太子府,便驾马朝二皇子府飞奔。
雪凌子好奇是何事让他如此风尘仆仆地又往外赶,想想可能是朝廷的事,便没有多问,任由他去。
二皇子云缨向来为人低调,在几年前就请旨在外建立府邸,被皇上封为逍遥王,向来不问政事。
但黑衣人的提示,必定有他提示的理由。
待云子浩如鬼魅一般躲在二皇子书房周边时,就看到云缨从那暗门里走进去,接着便撞见那神秘的斗篷人从房顶蹿进院里向书房走去。
正当他准备上前探视时,便被那斗篷人发现了,云子浩正欲上前搏斗,谁知,那人却并不与他正面冲突,直接逃蹿开去。
他上前去追,却没有追到。
灵机一动,他便装扮成那斗篷人的模样,进入了云缨的书房,接着就有了暗室的那一幕。
云缨大概死都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云缨。”
云子浩端坐在书房里,神情略显忧伤。
他想过是大皇子作祟,想过是五皇子,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他,一个逍遥的自在人。
曾经让他很是羡慕崇拜的二皇兄,他竟然会想他死。
沉默良久,他才看向面前的紫川,声色俱疲地说道:“传禁卫军统领。”
当夜,禁卫军便前去二皇子府,以勾党营私,谋害皇帝的罪名抓捕了云缨,并在他的府上找到了‘证据’。
面对突如其来的劫难,云缨目瞪口呆,这勾党营私,他不可否认,可是这谋害皇帝,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可惜,太子要治他的罪,如今皇帝又病重,不理朝政,他又能向谁申冤。
云缨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此刻,他颓废地盘坐在草床上,紧闭着双眼,对牢房里往来的人不闻不问。
云子浩缓缓走了进去,在他面前停下。
许久,云缨才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苦笑道:“呵呵,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吧!”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是那么想我死。”云子浩强忍着心伤,淡淡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云缨瞬间很好奇的抬起头看向他,警觉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在脑袋里使劲搜索着太子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对付他的,难道不是太子成心要灭了他?
云子浩没有打算告诉他那最后一次的斗篷人便是他假扮的,他冷冷地问道:“那个斗篷人倒底是谁?”
“你监视我?”云缨声色俱厉地质问着,那种被人窥探了隐私的愤怒感油然而生。
“你若是安安分分地做你的逍遥王,又有何惧!”云子浩冷冷地答道。
云缨颓废地苦笑道:“原来,你一直都没有信任过我。”
信任与否,如今还有什么区别,正是因为信任,所以他才没有怀疑过他任何,云子浩没有理会他的话。
云缨神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成者王,败者寇,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吧。”
“那个斗篷人是谁?”
“我不清楚,只知道跟你的太子妃一样,不是凡人。”云缨淡淡地说道。
云子浩的心一紧,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雪凌子,他不禁担心起她来。
看样子,云缨早就知道雪凌子不是凡人,却没有揭穿,云子浩心里还是有一丝满意的。
“不是凡人?那他倒底是什么?妖魔?”云子浩不死心地追问着,多一丝信息,他便好多一些准备。
“用他的话说,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依我看就是一个连妖魔都不如的小仙,哼,若不是听信了他的话,我又何苦落到这番田地,可笑,我竟是那最可笑之人,哈哈哈。”云缨自嘲地笑着,眼睛里却已噙着些许泪光。
“……”云子浩俯视着他,面容冷凝,一言不发。
“六弟,二哥就要下来陪你了,呵呵。”云缨闭上眼睛,神情痛苦,事已至此,一切悔之晚矣!
“你还罪不至死,待父皇醒了,再交由他定夺。”
闻言,云缨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问道:“父皇倒底怎么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的好二哥竟然是这般执迷不悟!”云子浩不悦地说道。
“你设计陷害了霄晗,如今父皇病危,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云缨质问道。
“愚昧至极!你好自为之!”
云霄晗勾结青城主意图谋反在前,性质恶劣,云子浩再也不愿意和他多作无谓的解释,便转身大步走出牢房。
澜亭语。
雪凌子刚起床,便见云子浩走了进来,依然是那般风姿卓绝,丰神俊朗。
待他走近,细细看,下眼睑还有一丝青色,眉眼间似乎有一抹疲惫,看上去,应该又是一夜未眠。
“休息一会儿吧。”雪凌子闪过一丝心疼,此时语气格外温柔。
“……”云子浩没有回答,两臂一伸,便将她紧紧地揽进了怀里,闭上了眼睛。
父亲的病危,兄弟的背叛,纵是他再坚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吧,雪凌子任由他紧紧搂着,双手抚摸着他的背,像安慰一个脆弱地大男孩一般。
她却不知,此时云子浩最担心的是她雪凌子,他害怕失去她,在他无数个梦里,都是她死去的那一幕,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许久,云子浩才放开她说道:“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去蝠翼城,然后出发去烈焰族。”
他们才从天鹰国回来没几天,皇上病重,云缨意图造反,这些事都还没有解决,便又急着离开。
雪凌子好奇地看着他,问道:“这么快?那父皇怎么办?”
云子浩眼底的忧伤一闪而逝,说道:“他会没事的。”
既然黑衣人肯定地说他父皇没事,他就信他这一次,一切因雪凌子而起,尽快离开也好。
解除了她体内的封印,她安全了,他便心安了。
“幽枫有消息了吗?”雪凌子担忧在看着云子浩,他的父皇病危,这一走不知道会是多久,她的心着实难安。
“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声从门外传来。
雪凌子和云子浩同时好奇地看向门口方向,紧接着便见幽枫边揉着鼻子边走了进来。
“我说,我人都已经到了,你们就别念叨了行吗,打喷嚏也很难受的。”幽枫一脸委屈地看着惊呆了的二人。
这幽枫来得太是时候了,雪凌子确定她没有看错,赶紧走上前去。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实交待,你在我府里潜伏多久了?”雪凌子吃惊的上下打量着依然一身单衣,拿着纸扇的幽枫。
云子浩冷凝的脸瞬间舒展开来,一来,幽枫来了,他的父皇有救了,二来,景小同刚才说‘我府里’,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心,这才是他要的家的感觉,她的心终于与他的心连为一体了。
“刚到,看样子,我并不受欢迎呐。”幽枫摇头哀叹。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雪凌子生怕他一个犯神经又转身离开,或者再来一次不告而别。
这么想着,她赶紧转向云子浩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皇宫。”
幽枫一个哆嗦,好奇地看着云子浩又看看雪凌子,警觉地问道:“干嘛?”
“别装糊涂,你难道不是接到云子浩的信息来的?”雪凌子探究的眼神看着幽枫问道。
“信息?什么信息?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们。”幽枫一脸无辜的表情。
“哦!算你还有良心,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回来了还知道来看看我们。”
幽枫突然神色大开,说道:“哦!你这样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雪凌子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有一景氏女子,说要跟我比试医术,输了好像是黄金多少两来着?是多少两来着?”幽枫蹙眉使劲思索着。
“有这事吗?我咋不记得。”雪凌子暗道不好,自己竟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对,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来拿这些黄金的。”
“啊哈哈,谈银子太伤感情,是吧,那个,你在我府里吃喝拉撒也没有多少啦,咱养得起,呃呵呵。”雪凌子打着哈哈糊弄着。
“可是,谈感情伤银子啊!你看一下,减去我在你府里的吃喝费用,算算还剩下多少,太子妃如果方便的话,就先给我吧,再说堂堂一国太子妃,天下百姓有目共睹,你该不会耍赖吧。”幽枫合起扇子,漫不经心的敲着手掌心。
雪凌子哪里肯让他白白坑了她两万两黄金啊,她眼珠子一转,便转身看向身侧的云子浩问道:“夫君,那个……我们府里有姓景的女子吗?”
云子浩一扯嘴角,配合她说道:“没有。”
“那你的太子妃叫什么名字?”雪凌子调皮地问道。
“雪凌子。”
“你,你们……”幽枫抬起扇子就指着雪凌子说不上话来。
雪凌子不理会他,摇头晃脑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