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葵走出楼梯口时,唐季珊的心立马被揪了起来。
周生尧在看到季葵后,望着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朝着季葵一步步走过去。
季葵完全不明白周生尧想要干什么,但见他面无表情朝着自己走来时,便感觉到了从他身上带来的那股寒气。
“你想干什么?”季葵声音有些发抖,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早已没了人影的窗口:“怎么?你想替唐季珊打回来?”
他就知道是唐季珊这个厚脸无耻的小人,给周生尧打电话告了状!
“砰——”
季葵话音刚刚落下,便狠狠地挨了一拳。
原本距离他还有几步的周生尧却转眼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准他的面部狠狠就是一拳!
“嘶——”季葵的身子被打偏,抬头时已经有血沿着嘴角往下流淌。
“哈……狗男女……”
“砰!”又是一拳狠狠落下。
季葵被周生尧如铁般的拳头打倒在了地上。
季葵狼狈的趴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连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喘着气,下半张脸上布满了血痕,伤口像是一汪泉眼,不断地往外冒着热血。
季葵身下的雪被鲜艳的血色融化,他双手撑在雪地里想要站起来,但却毫无力气。
“咯吱咯吱——”周生尧踩在雪地里朝他走过来,在走到季葵的面前时,脚步仍未停下。
周生尧抬起的那只脚毫不留情的压在了季葵的手背上。
“啊——”他轻轻加重力道,季葵便疼的尖叫出声。
手掌深陷进冰凉的雪地里,手背上却又似断骨般的疼,寒冷的隆冬里季葵却满头大汗。
“哪只手伤的她。”周生尧如鬼魅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季葵疼到说不出话,他也不愿在周生尧面前屈服。
季葵不答话,周生尧便加重力道,脚在他的手背上来回碾动着。
“啊啊啊——”季葵痛苦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小区。
“哪只手?”周生尧的声音不大,但却比季葵的尖叫声更要有威慑力。
季葵疼得抬不起头,紧咬牙关试图减轻疼痛。
在他蠕动双唇要求饶时,唐季珊却跑下楼梯冲了过来:“周生尧!”
她一把将周生尧推开,张开双手挡在周生尧的面前:“他还是个孩子,你和他置什么气?”
有唐季珊挡在面前,季葵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在雪地里踉跄着逐渐跑远。
周生尧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想发火,但在看到唐季珊脸上的五指印时,立刻紧张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怎么弄的?他打的?”
他语速极快,自问自答。
唐季珊噗嗤一声笑出声:“我刚才在楼上的时候,你不是都看到了。”
“你眼睛是怎么长得?我在顶楼,你居然都能看得到这点手印!”
“不是。”周生尧抚上她的脸,心疼的用拇指摩擦着:“我没看到巴掌印,是看到你嘴巴上的血了,看到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不爱化妆的,怎么今天涂了口红,涂了口红就算了,怎么笨到把口红擦到下巴上。”
唐季珊抬头仰视着他,听着他自述自己的心里过程,唇角的笑便不由得越勾越深。
“在我看到季葵从楼梯上跑下来时,就觉得不对,你就算再蠢也不可能把口红擦在下巴上!”说着,周生尧用拇指擦掉了唐季珊脸上的血痕。
唐季珊被周生尧逗笑,又气又笑,本想还嘴,但却看到了周生尧满目的心疼。
“小蠢货,疼不疼?”他心疼到拧起了眉头,面上,口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望着周生尧的眼,唐季珊靠在了他的胸膛前:“疼。”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周生尧这般呵护。
刚刚靠到周生尧的身上,身子却突然悬空。
周生尧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喂喂喂!你不是说带了火鸡,不是说要在这里过圣诞节吗?”唐季珊扑腾着手脚,想要从他怀中跳下去。
“我们先上去处理伤口!”周生尧快速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脑袋微微晃动,鼻尖擦着鼻尖,“等一下让季瑶再下楼拿东西。”
说话时,他唇角的笑容勾得很深。
唐季珊近距离的与他对视,感受着他的体温,与他做着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
一瞬间,唐季珊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沦陷。
上了楼后,周生尧把唐季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抱着她坐在了沙发里,帮她处理着伤口。
在季家人的注视下,唐季珊难为情的忸怩着身子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阿尧。”背对着周生尧坐在他的怀里,唐季珊的目光难为情的在盯着他们俩的几个人身上游走:“让我下来吧,这样要怎么擦药。”
唐季珊的声音极低,但季家的客厅小到即使说话的声音再小,在场的几个人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就这样擦。”说话间,周生尧已经把头从她身子后探到了前面,用沾满了药膏的棉签在她脸上轻轻滚动着。
“……”唐季珊无语凝噎,深知周生尧是个怎么样的人,索性不再开口,只求他能快点处理好这点小伤!
季家的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尴尬的盯着他们两人看。
客厅内很安静,隐约能听得见隔壁的电视声音。
“周生先生。”为了缓解尴尬,季培忠主动开了口:“乔乔……”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小蠢货。”周生尧说话时,抬头看了季培忠一眼。
他态度坚定,模样严肃,但对于唐季珊的称呼却是那样的俏皮。
唐季珊瞬间红了脸,小手悄悄挪到周生尧的腿上,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但周生尧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歪头看着她的侧脸,笑道:“掐我干什么?怎么?小蠢货想吃肉了?”
腾——唐季珊的脸再一次高升一个温度。
林薇芳和季瑶尴尬的站在一旁。
季培忠却是已经完全释怀。
这么多年,他对周生尧怀恨在心,虽从未表露出来过,但在每次想到季乔时,总是要把所有的错都强加在周生尧的身上。
十年间,对周生尧的怨气积攒成恨,却不想从头到尾都怨错了人。
他愧疚难当,怎料周生尧却是这般大度。
如今看到周生尧和珊珊这般恩爱,他也算彻底的放下了。
季乔的死,不管当时在场的人是谁,也都没有关系了。
怪只怪季乔命短,怨不得他人,他不应该把过错强加在其他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