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很真实!
梦里面,张宁晏好像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当看到张宁晏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脸灰败的样子,张隐的心很痛,这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小夭将死的时候,脸色也是这般……
张隐的这个梦很真实,总觉得好像是自己的亲身感受……包括自己那哆嗦的手指,还有张宁晏房间里那股奇异的桂花香,更还有一种男子独有的行不可描述行为后留下的那个男人味!
醒来的时候,张隐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松了口气……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没消散,有点后怕……假如张宁晏真的就像是梦中的那番境况,自己根本就承受不来!
张爸睡的床是九十年代那种老式的床,一个翻身,还能听到木头“吱嘎”的响声……房间的摆设依旧跟当年和小夭结婚时候一样,也是那种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最时兴的装修。
现在来看,虽然老旧和土,但对于当时来说,必定是最时尚的……
深褐色的地砖,白色的墙体,窗户小小的,玻璃上面还贴着过年留下来的窗花,挂着一副浅蓝色白花的窗帘……
床是全木头做的四方床,床的四个边角向上做成柱子状,方便挂蚊帐……因为时间久远,木床的颜色开始发黑……但是,却很干净,到处擦得很是光亮,就好像古玩的外表被包了一层浆……
老式的淡青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大衣柜,大衣柜中间还有一面镜子……衣柜对面放了一个小小的茶几,藤质古朴茶几,上面摆了一套紫砂茶具……
张隐没啥爱好,最喜欢喝茶……有时候会端着个紫砂杯去那老桂花树下和一帮老爷子去下下棋……自从小夭过世后,张隐的生活过得就像是那耄耋老头,平淡如水……全然失去了年轻小伙的那种对于生活的激情和希望!
外面很是喧闹,就像是在菜市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这般喧闹就好像老巷子发生了什么巨大的事情才会有如此大的声响……
依稀记得老巷子有如此大的声响,是在十年前,那一年,老巷子中的一年轻的小寡妇和巷子中最泼辣的程婆娘的汉子搞在了一起,半夜直接被抓奸在那年轻小寡妇的香闺中……这下,厉害了!
那程婆娘是什么人,老巷子中最泼辣最刁钻最霸道之人,为人小肚鸡肠,生的那也是叫一个丑……瘦瘦小小,一阵风就能吹走。都说那瘦小干扁之人,为人最是狡诈小气,这程婆娘就是……
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在老巷子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还喜欢家暴……
那被抓到奸的那天晚上,还下着蒙蒙细雨……当时,一声哀嚎,突然响彻在静谧安静的老巷子中,这声音很悲切,更多的却是那疯狂。
这一下,老巷子中的狗开始拼命狂叫……
那一晚上,程婆娘在把那年轻小寡妇的脸全抓花后,开始寻死觅活……老巷子中的居民差点倾巢出动,就为了阻止这程婆娘的疯狂行径……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很热闹,人声鼎沸,发生的事情很是香艳刺激,程寡妇要死要活、发疯的样子至今那些个老居民都还记得!而且是历历在目……
除去那件事之外,华城老巷子一直很宁静,除了锅碗瓢盆的声响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说乐的声音,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而如今,那晚上的喧闹的境况再一次出现……张隐仔细的听了一下,外面的阵仗很大,有很多人踩着厚厚的雪发出的“噶及!噶及”的声音……这声音由远而近,涌向的方向就好像是那颗百年老桂花树的方向……
“哈哈哈哈这棵邪树终于死掉了!”
还躺在床上没从自己的梦境中缓过神来的张隐,突然就听到隔壁那老寇家的媳妇尖锐的刺耳的声音……声音很大,有点幸灾乐祸的,也有种得意……
“……可惜了,这树就这样死在了这场暴风雪中!”
老巷子中的一个八十多岁的孤寡老头萧老头,早年丧妻,中年丧子……也是老巷子中出了名的可怜人。声音苍老而又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拼命挤出来……
“就是就是……”
“萧老爷子,你说这是不是很蹊跷……说起来,不应该啊?!”
“……对啊对啊”
“对啊”
有很多人附和的声音……有年轻的声音也有那年老的声音……
张隐仔细的听了一下,心下一惊,那棵老桂花树死了?
有点不敢相信,那棵树的树根的根茎粗大,深深的扎在地底……怎么会轻易的在一场暴风雪中死去……
翻了个身,想了想……
房间里很亮很温暖,外面很是喧闹!有开心的声音,也有悲伤的声音,更多的是起哄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透过窗户的空隙一点点的传入张隐的耳朵!
张隐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总也想不起来……平淡无奇的脸上,全是深思……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头发短短的,张隐一直留着小平头,几十年来从没换过……
慢慢的坐起身,到处张望了一下,除去外面的嘈杂,家里面倒是很安静……张宁晏和那白发丫头好像都还没起床。
张宁晏昨天午饭都没吃,一直在房间睡觉,难道睡到现在都还没起床……这让张隐有点疑惑,准备起床后去张宁晏的房间去看一下……刚刚做的那个梦好像很不吉利!
这下大雪,公司通知,这场大雪融化之前都在家休息……工资倒也是照发的!张隐的心里谈不上开心或者不开心……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工作习惯了,再放个假,会让自己觉得很别扭……
虽然自己在那问鼎大厦当保安队队长后,已经快一年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爬起床,身上穿的是那宽大的淡青色绸缎睡衣,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肌肉的线条透过那薄薄的绸缎睡衣显现出来,肌肉发达,大腿上的肌肉更是让老巷子里的那帮少妇为之疯狂……
很多人都幻想着想和这张隐睡上一觉,二十多年,没有女人的生活,光想着就让人激动……
就冲张隐身上的那健壮的身材,就是做上个几天几夜,那也不为过……
肯定是能让人********,恨不得永远沉沦在张隐的床榻上……
可是,张隐的眼里没有任何人,独自带着张宁晏,拒绝了诸多寡妇、少妇甚至青春少女的求欢……
现在的人,贞操观念貌似有点薄弱,觉得,人生,及时行乐……身体高兴了,人也就开心了!我泱泱大国的美好传统在这年代开始慢慢的消失……
遗憾吗?好像也谈不上遗憾,毕竟每个人的生活观念和人生理念都不一样……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只要不触及旁人的利益,就是做了出格的事也是无可厚非……
外面实在太吵闹,张隐皱着眉……后脑勺隐隐作痛,就好像有人拿棒槌捶了一棒子样。用力的摇晃了下脑袋,摸了下后脑勺……
手触碰到的,竟然是个鸡蛋大小的包……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啥时候后脑勺被撞了一个包!
边想边穿着那厚厚的棉睡衣,打算去外面看一下……枕头边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下时间,竟然是中午!
这简直不科学,对于张隐来说……
张隐从来不睡懒觉!拿起床头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脑子有点混乱……在梦中,张隐也是被人从后面偷袭,那人拿了什么重物狠狠的砸向自己的后脑勺。
再醒来,竟然是中午十二点了……自己做的那个噩梦总让张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翻身,飞快的起床!
小晏,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是真的有人来害小晏?
张隐想到这,脸色突变,手不自禁的哆嗦着……坐在床边找自己的拖鞋,想飞快的把脚伸进去。可是,越着急,脚就越钻不进去……不管了,还是先去张宁晏的房间看一下……
假如,自己做的不是梦……
张隐想着,脸色变得惨白……赤着脚飞快的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就冲了出去!
客厅没开空调,空气很冰……张隐由于激动,嘴里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那大片的雾气,久久都散不开……
就这么一下,张隐觉得自己的脚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可是,张隐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又打开客厅的大门,朝旁边张宁晏的房间跑了过去……
边跑边大声的喊……因为激动,张隐那本中气十足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心疯狂的跳着,越靠近张宁晏的房间,心就越揪得厉害……
很快,到了张宁晏的房间的门口,张隐很害怕,迟疑了大概一秒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假如……假如……假如自己的那个梦是真实的话,那现在的张宁晏是不是已经……
想到这,张隐的眼角竟边得湿润了起来……
在心中拼命的祈祷,但愿,那只是一个梦,但愿自己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张宁晏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又或者在那入神的玩着游戏……
张隐有点惊慌,对于自己现在的境地,陷入了一种错觉中……刚才经过那丫头许负房间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许负房间的动静。
外面的天很冷,四合院中的雪很厚很厚,之前栽的那些花花草草根本被深深的埋在这厚厚的雪中……想来,雪一融化掉,这花花草草也差不多死光了!
不过现在张隐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本来心急如焚的张隐很急迫的想马上扭开张宁晏的房门看下张宁晏的情况。
但正式到了那小兔崽子房门口的时候,张爸竟有点犹豫了,害怕自己所看到的情景让自己陷入那疯狂和绝境的境地!犹豫了一下,踌躇不敢向前……
走廊边上堆积着厚厚的雪,张隐赤脚站在张宁晏的房门口……才这么一会,脚已经被冻得乌青,慢慢的变得麻木,宽大的脚掌踩在冰冷刺骨的青色的地砖上,这种从脚掌处传来的寒冷深入骨髓。
外面人声鼎沸……那百年老桂花树旁边围满了人!里里外外,把那老桂花树围得个水泄不通……
张隐现在无暇顾及那像菜市场的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静静的站在张宁晏的门口,轻轻的扭着张宁晏的门锁……
“吧嗒”一声,慢慢的推开张宁晏的房门……神经崩得死紧,已经是到了一个极限!就好像一根快要拉断的弦一般……
心疯狂的跳动,差点就脱离那心房跳出……心跳的声音如雷!
“张家他爸张家他爸”
突然,家中的四合院门口出现王寡妇那高亢的声音,极力的想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很动力,压低着嗓音,尖着自己的声音,有点做作的喊着张隐……
“叩叩叩叩叩叩”
边喊边敲着张宁晏家中的大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张爸跳得老高,心差点就跳了出来,大脑中一声炸响,让张隐对这王寡妇突生那厌恶之心。
手一个哆嗦,扭转了一下,张宁晏的房门被张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