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看着你们幸福餍足的模样,听着你们许下牵手一生的承诺,想着你们未来相濡以沫的美好场景。女儿觉得您们十七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不想虚伪的承认自己已经忘却,人越走越远,却发现思念越陷越深,不想一生为情所困,所以想独自出去走走。寄情于山水是我想到忘却情伤的最好方法。
人生若只如初见,愿所有往事都化为红尘一笑。
给我一年的时间,游历一下山水。宣泄一下自己不该有的情怀。忘却不该有的念想,之后,必然如约而归。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女儿已经带足银两,也会经常给你们报平安。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便好。
六儿
七月二十七子时
“总以为她放下了。”柳仙儿幽幽的说,晶莹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刻骨铭心的爱又岂能说放下,便能放下。”杨远斌无奈叹道。
“那么多年,你就不曾想过娶妻生子?”柳仙儿怔怔的看着他问道。
“从未。”他顿了顿,“熙攘的红尘中,难得有一人让我倾心等待!”
柳仙儿一怔,头靠在他肩上。眼眶一涩,夹杂着幸福的泪水一起涌出。
“不行,斌哥,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我始终心有不安,你得派几个人去寻她。即便是暗中保护她也行。”抬起头,柳仙儿担忧的说道。
杨远斌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就让刘家三兄弟去吧!毕竟他们和六儿打过交道。”
“刘家三兄弟?你是说名医堂刘大夫的三个儿子么?”柳仙儿这才想起他们三个也在西北供职。
“正是,之前婚礼是六儿策划,他们三人负责跑腿,几人相处的倒是很融洽。六儿也一直以杨双陆自称。所有为夫并没有告诉他们三个,六儿便是他们的义妹。”杨远斌道。
“六儿恐早有打算,首先把我托付于你,再来也看看她的那几个义兄,一切都平安无事,她才放下心离去。”柳仙儿叹道。
“远斌,我们娘俩从京师来到这里,一路上换了很多马车,她应该还没有走远,你现在快派人去驿站查查,有没有昨晚租车的公子。”
“好的,仙儿。”杨远斌握住柳仙儿是手,给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国栋!”
“将军!”
“速去驿站,查一下昨晚出车的车夫。”
“是,将军。”
柳仙儿坐立不安,在屋内来回踱步,杨远斌一把把她拉到怀中。
“稍安勿躁,一会就有消息了,这里是堂城,地处边界,为防止别国细作,所有租车的都有登记。”
“嗯。”
一盏茶的功夫,国栋急匆匆的赶来。
“将军,小姐以“木又击”之名,于4天前定了马车,昨晚子时从鸿泰楼出发,去了青龙县。”
“木又击!”杨远斌瞬间被雷焦。“这孩子到有样学样!”
“你木元武,她自然木又击了!子承父名!”柳仙儿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
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
“国栋,速去把刘家三兄弟叫来,还有那驿站车夫一回来,马上把他带到将军府。”杨远斌沉声说道。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不一会, 大厅内,三个高大威武,相貌堂堂,长相相似的士官,齐刷刷的站成一排。
“参见将军,夫人。”三人抱拳行礼。
“你们便是刘状,刘榜,刘探?”柳仙儿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年约20岁的青年,个个英武挺拔,一表人才。
“夫人认得我们?”刘状疑惑的问道。
柳仙儿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你们是京城名医堂刘师傅的三个儿子,和你们三个相处多日的杨公子便是柳六儿,我的女儿。”
“啊,您说杨公子,便是柳六儿?也就是将军府的小姐?我说他怎么……”刘状那句‘有些娘’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大哥,她是我们的义妹啊!你不记得去年胡可曾说过,父亲收了柳六儿为义女之事。”刘探提醒他道。
“是,想起来了。胡可曾说过这个义妹医术精湛,机灵古怪。”刘状挠头笑道。
“总觉得婚礼当日,站在夫人身旁的女子很像杨公子,以为是嫡亲妹子呢。原来就是杨公子本人,哈哈。”刘榜接着说道。
当日他坐的位置有点靠后,隐隐的看到那女子薄纱轻扬宛若仙子,但是主要是因为坐在他一旁郭副将的儿子郭起,总是向他打听,他当时就觉得很眼熟,像极了杨公子,只是无人求证。
“她今早留书离家,说是要去游历山水,可是她一介女子,即便女扮男装,出门在外,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放心。劳烦你们三人去寻她,若是她不归,暗地里保护她也好啊!”柳仙儿一想到云宣孤身在外,说话的语气就多了一分哽咽。
三人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将军,再看一脸梨花泪的柳仙儿。
“夫人放心,我们哥三个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去寻她。”刘榜安慰道。
“这里是一百两银票,你们先拿着。刚从驿站得来 的消息说她往青龙县方向去了。你们可以从那里着手,若发现她的踪迹及时飞鸽传信过来。”杨远斌把银票递给刘状,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军放心,我们哥三很快就会给您带来好消息。”
“慢着。”柳仙儿突然站了起来,“六儿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将军,要不我往南肖云县出发,让二弟三弟去青龙县寻找。”刘状拱手道。
“这样也好,你们回去准备吧!”
三人躬身离去。
“但愿他们能尽早找回六儿。”柳仙儿依偎在杨远斌的怀抱中。
“放心,六儿不会有事,她机灵的很,就算出事,也是别人栽在她手里。”杨远斌劝慰着柳仙儿。
“这孩子倒是机灵,当年飞鹰帮帮主马啸天绑架她,我们各个都心急如焚,如坐针毡,没想到她却和马啸天拜了把子,安然无恙的回来。最后马啸天为了保护她中箭身亡。哎……”想起往事,柳仙儿一阵苦笑。
“有这种事?”杨远斌吃惊的问道。
柳仙儿把当初云宣被马啸天绑架之事,详尽细致的叙述了一遍。
“哈哈。”杨远斌大笑,“果然虎父无犬女,我的女儿自然是聪慧机灵的。哈哈……”
马车上,云宣撩开窗帘,看着黄土地上慢慢后退的树影,轻轻一笑。
这几日为了给爹娘筹备一个完美的婚礼她事事亲力亲为,小半个堂城她都转过了。
前几****独自去了驿站,找了一位口碑良好年龄稍长的老车夫定下马车,并付了不菲的定金,让他今天子时在离将军府一条街的鸿泰酒楼门口等着。
她的院子就挨着后院,加上她是唯一拥有后门钥匙的人,所以基本没怎么费力,她就悄悄的离开了将军府。
马车行了半夜,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小公子,咱们前面茶楼歇歇脚吃点饭可好?”
云宣蹙了蹙眉,“可是快的青龙县了?”
“对,前面就是个交叉路口,一条往东的是去青龙县,一条往南的是肖云县。”车夫侧身对她说道。
“那咱们就在前面的小茶楼,歇歇脚,公子我请客。”云宣爽朗一笑。
“那让小先生破费了,老汉就不客气了。”
“应该的,那么早就把您叫起来。”
“公子您给那么高的路费去青龙县,老汉当然乐意,哈哈。”
两人说话间已经坐到茶楼二楼临窗位置。
“公子,你看那条大路就是往南到肖云县,而往东那条就通向青龙县。”老车夫指着楼下两条官道解释道。
云宣点了点头, “大爷,若我想改变主意不去青龙县,改去肖云县可好?”
车夫脸色一沉,面露难色。
“不是老汉难说话,我们驿站的马车都做了备案,不能随便改道。再者到肖云县的路是真不好走,那里不时有山匪出现。真不好意思了,小公子。”
“哦,山匪?本公子行遍万里江山,还不曾遇到过山匪。”云宣轻摇折扇。
当初她和马啸天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鹰帮帮主,一起到处逃窜。从未见过山匪劫道的场面,她当初还抱怨这天王朝治安有好的太离谱了吧!
难道是瘦死的骆驼那也比马大。江湖上同道见了马啸天多少都会给他点薄面?云宣腹诽着。
“公子不知,好多去南方的人都绕道而行,怕遇到那帮土匪。所以老汉是坚决不会走那条道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师傅了。”云宣不以为然的呼扇了两下,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大爷您也爱喝酒?”云宣见他又要了一壶白酒,乌溜溜的眼珠子又是一转。
“是啊!老汉爱喝,但酒量不佳。”
“大爷,我看您面色晦暗,印堂发黑,您是不是失眠多梦,腰膝酸软,房事不济。”云宣神情严肃,煞有其事的问道。
“这……”老汉虽面露尴尬,眼神中却有惊讶之色。
“小公子也太神了,你可是大夫?”
“正是。”云宣折扇一收,得意笑道。
“那敢问公子可有好的方法?来改善这些症状。”老汉靠近她,悄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