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三鬼?”天心见对方蛮不讲理,与自己素不相识,出手便下杀招,不由恼羞成怒,出言点破对方名号。
“阿弥陀佛,五行之体废脉之下,还有如此本事,当真不简单,我师兄弟三人乃佛门魑鬽大师,专收三界异类,小娃娃你也可勉强算在其中。”当中一个高大身材,面容枯黄的汉子率先开言道。
“魑鬽大师?”天心恍然明白了,灵吼称他们“黑心三鬼”,是把他们“鬽”字分开戏谑,这同样光头香疤打扮的三人,果然也是佛门中人。
“不错,正是魑鬽大师,不是黑心三雄,这灵吼乃魔族隐俊麾下异类,它们定是妖言惑众,与你攀亲带故,你不可上当。”黄脸汉子故意将“鬼”字改称为“雄”。
“什么?魔族隐俊?”今日之所闻,都是他“五棱锥”入体,失忆以来首次所见,一切都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想你女娲遗脉,三界五行之体,自不该为魔族余孽脱难。”这次开口的,则是另一个枣红长脸汉子。
“好,多谢三位大师提点,我要找墨笛先生,还请通融。”天心留了个心眼,不与对方纠缠,单凭他们对自己挥出的那生死一掌,便可不深交,更加不值可信。
“你找墨笛先生何事?”靠后而立的那方面黑脸汉子终于也开口。
“既然你们不与方便,那我别处找寻,就不打扰了。”天心隐隐感觉这三人修为,绝对不是刚才那个大和尚所能比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小灵音寺,自己还是不要硬闯的为好。
天心聚神打量着眼前这三位魑鬽大师的面色,不紧不慢轻轻移步后退,谁想,当中那黄脸汉子摇头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都和你说过了,我们师兄弟专收三界异类。”
天心一愣,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黄脸汉子继续道:“你五行之体,独一无二,正是三界当中少之又少的异类。”
“不错,何况你还伤了蛮疆大金刚,岂能说走就走。”黑脸汉子不忘补了一句。
天心面色一变,他们三人哪是临时起意,只怕早有预谋,自己今日是不会这么容易全身而退了。
“大师兄,让我先来会一会五行之体。”黑脸汉子朝中间那枯黄脸色的汉子道。
“好,有劳三师弟了。”枯黄脸色的汉子点头,嘴角露出轻笑,显然他们对于天心五行残脉,心知肚明,今日一战,犹如老猫戏鼠。
天心将“阴阳九玄大法”暗提丹田,催生出体内赤、青、白、黑四灵,那老三黑脸汉子说到就到。
“望眉斩!”对方一声大喝,一道光芒好似天际而来,夹杂雄风罡气,眼看就要落在天心眉间。
这黑老三当真谨慎,他听那蛮疆大金刚说起,这五行之体虽然五行缺一,但是他们,还是在一招之内见了胜负,所以一出招,狂风伴仙气,使出的是自己全身修为元力,一点儿也不敢托大,免得遭大师兄和二师兄耻笑。
眼前白光一闪,青天白日下,不是阳光黯淡,而是天心与黑老三之间,生出的那一道光芒太过闪耀,黄老大与红老二瞬间失明。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响彻整座灵泉山,厉声过后,耳中又尽是鸟儿扑棱棱飞去离巢的哀鸣,还有山林中小兽嗷嗷乱叫的心悸之慌。
魑鬽大师黄老大与红老二几乎是同时睁开的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们万分不敢相信,黑老二直挺挺的躺在他们脚下,嘴中呛出的,是鲜红的热血,他喉头不停的“咕噜”“咕噜”响着,渐渐散去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临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将小命送在五行废脉的手中。
红老二缓缓抬起头,看见了端坐于不远处的天心,他正盘膝而坐,引灵入体,脸上赤、青、黑三色流转,四色又少一色,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
“你杀了老三!”
天心剧烈跳动的一颗心终于平复,他左手点地,艰难的站立而起,望了一眼红老二。
“我若不还手,此时倒在地上的,便是我。”
这一句话说的再清楚不过,红老二喃喃道:“果然是你杀了他,这怎么可能?”
黄老大眼中杀意更浓,他将黑老三始终睁的圆滚滚的双目轻轻合上,抬头恨恨道:“老三离元婴之境只差一份火候,五行废脉,怎么可能一招胜他,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天心其实又怎么会知道,黑老三一招“望眉斩”,逼迫的他性命难保,无计可施下,只能以这些年来熟练于心的“阴阳九玄大法”为引,挥掌去拼,不想体内四股灵气,仿佛知道他本体有难,忽然四股合一,由他一掌打出体外,前所未有的一道炽热白光,令他也双目难开,更别提迎头冲出来的黑老三。
“大师兄,这小子古怪,不要和他废话,我们联手降他,为老三报仇。”红老二性子有些火爆。
黄老大徐徐点头,看来他也不敢托大,毕竟方才老三败的稀里糊涂,死的更是不清不楚,唯有他们师兄弟联手制敌了。
天心虽然心绪刚平,但好在丹田之中又能聚起灵气,他每次出手,都必须要有缓和之机,这一点若是让对方知晓,他就不会再有这么幸运了,此时听他们兄弟二人要一齐动手,其实正合他意,反正自己出手只有一招,一招出手,对付一人也是一招,对付二人也是一招,不如生死一拼,免得让掠阵之人看出端倪。
黄老大与红老二哪知天心的心思,他们对视一眼,就要出手,远远一个声音急促道:“墨笛先生,快叫他们住手,天心若有不测,我岂会独活,又怎么再嫁你!”
最后一句话,可谓如九霄之上,五雷轰入天心耳中,他一回头,杨潇然与墨笛先生正同踩一根墨绿长笛,御风而来。
魑鬽大师黄老大与红老二看见墨笛先生现身,这一招,便再没出手。
反观天心,一个踉跄,颤声道:“潇然,你说什么?”
杨潇然从虚空之上的长笛一跃而下,一把抓住天心的手臂,将他快要倒地的身躯稳稳扶起,伸手替他捋去额前的乱发。
“心儿,你不要怪我!”
天心一把将她抱入自己怀中:“我不信,辰星这么说,墨灵溪也这么说,你为什么偏偏也要这么说。”
杨潇然任由天心将她一把紧紧搂抱,两滴清泪滴落,她忽然一咬嘴唇,朝墨笛先生道:“墨笛先生,我只怕不能嫁给你了,我二人如今都是残命一条,我要一生一世陪着天心。”
此话经由杨潇然亲口说出,天心一阵狂喜,他当然不会去理她口中二人都是“残命一条”的真正含义所在,只是将杨潇然抱的更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