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大汉沉吟一声道:“今日‘屠龙大会’,不知又有多少鲜血要流尽,北冥极寒,有北止大帝坐镇灵明神宫,他与龙行无迹先祖神通一般无二,三界自然无人敢去叨扰他的清修;而你蛮疆虽热,却不及南暑极热,相传南暑南无法师,也是登峰极顶的存在。这也便是你蛮疆不及北冥、南暑的地方,不管修仙做人,还是成魔为妖,你始终记住这一点,只有做到极致,才能永远的为尊为大,就像北冥之地和南暑之境,你蛮疆偏偏就差了一些味道,所以才最有必要拜我为师,只有我,才能帮你们蛮疆也做到极致,因为我,就是魔族隐俊!”
“什么!魔族隐俊尊上!”
一干人俱是面色大变,隐俊威名,那自然是响遍三界四海。
妙妙公子愣在原地,不料淼淼小姐断言拒绝道:“不行,你对于我们,乃是异族异类,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一出,她身后一干随从,当知道了金蟾之主的真正身份,再也无人敢冒然出声附和了。
隐俊面不变色,他目光扫向众人道:“可笑,异族异类,若说龙行无迹龙族一脉和他率领之下的万妖宫族众,是异族异类,倒也说的过去,可你偏偏强说我魔族一脉是异族异类,可是在挑衅于我了!”这一声威严俱在,震的四周桃林都在颤颤发抖。
妙妙公子闻言之下,更是心内发慌,忙赔笑道:“尊上不敢,令妹轻狂年少,多有无知,望尊上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隐俊不理他,继续道:“你可知我魔族一界与天之一界,皆同根同源,同祖同宗,均来自人之界,只不过我们道法有别,修法有异,所以喜好性情不尽大同罢了,你小小蛮疆,自大无知,看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妙妙公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地不起:“尊上,不敢,我蛮疆若拜在尊上魔族门下,绝无二心!”
隐俊不由哈哈大笑道:“这才对嘛!”
淼淼小姐在隐俊大笑之中面上不由一阵发烧,她心中一股莫名被羞辱的躁动泛起浑身之上,她上前一把提起妙妙公子的衣领喝道:“哥哥,你若这般无骨,我们还是早早退回蛮疆算了,也好过你在这三界之中丢人现眼。”
“小妹,不要任性,尊上雄才大略,未必不是三界新主。”妙妙公子脸上也是一红,兄妹二人这脸红之中,含义就天差万别了。
隐俊眉头一皱,撇头看了一眼身旁鹤皮老者道:“狼翁,这姑娘好像还是老大不情愿!”
鹤皮老者正是魔族第一军师——狼翁,他听尊上话中之意,瞬间明白,逆他魔族者,他们从不手软,他松弛下垂的眼皮微微一动,杀意便由目中一泄而出,妙妙公子忽然感应到对方杀气,他猛然抬头去望,狼翁手中一点白光寒芒正巧打出,是朝身边小妹袭来。
妙妙公子不及细想,猛推淼淼一把,嘴中哀求一声:“我已经表明诚意,尊上不可!”
淼淼小姐被一推之下,脚下踉跄,往一旁跌去,那一道寒芒擦着妙妙公子的面颊而过,带走脸上一片丝丝凉风,身后一声惨叫传来。
淼淼小姐一愣之下,已经看见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个随从,被那寒光打中身躯,撞在身后一棵大树之上,正软绵绵的慢慢倒下身躯,双目圆睁,胸前一个血窟窿不住的喷溅着热血,当他完全倒下,才发现后背亦是如此,而身后那大树之上,赫然钉着一颗洁白锋利的狼牙,狼翁这一下出手,毫无征兆,一招致命,若不是哥哥救命,只怕如今地上的冰冷尸身就是她了。
只听妙妙公子喝了一声:“还不跪谢尊上不杀之恩,我蛮疆从此归顺魔族一脉,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身后随从一听之下,个个惶恐,忙齐齐跪倒,只有淼淼小姐,咬紧了铁青的嘴唇,被妙妙公子强行拉下了倔强的膝盖。
隐俊笑道:“狼翁,小惩大诫即可,年轻人有些血气也是好的。你蛮疆臣服于我,可是心甘情愿!”
“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妙妙公子带头,身后齐刷刷声起。
隐俊满意的点点头:“好!很好,很好,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屠龙大会’你蛮疆还是蛮疆,我隐俊还是隐俊,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妙妙公子大喜道:“尊上,明白,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懂!”
他本来还在担心蛮疆这一下拜师魔族,从此三界坏了声名,不料隐俊居然另有这层深意,他自然高兴,如此一来,对他肯定好处多多,蛮疆既找到了靠山,又能保住声誉,有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
妙妙公子只感觉眼前人影闪过,那金蟾驮着它的主人,身旁带着那个老迈的狼翁,已经紧挨着自己身前而过,肩头仿佛还留有那狼翁枯瘦手掌拂过的错觉在当中,令他浑身骨骼都不禁隐隐发麻。
隐俊的声音慢慢传来:“我先行一步,记住,我若不主动认你,你们绝对不能先出言认我,今日之事,只需记在心底,不可挂在嘴上,‘屠龙大会’凶险,我保你们蛮疆赚的盆满钵满就是了。”
妙妙公子额头的细汗已经渗出,慌忙应了一声,对方早就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隐俊到底听到了没有。
淼淼小姐忽然道:“哥哥,你不是说陆压道人处,邪魔外道是不敢前来的吗?我蛮疆怎么能……怎么能……”
妙妙公子神色慌张,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耳语道:“小妹,以后千万不要妄言,有什么话我们回到蛮疆再说。”
淼淼小姐眼神忙四下看去,仿佛隐俊真的就无孔不入一般,妙妙公子安慰了众人几句,吩咐就地埋掉死去的那个随从,人人收起已经被风吹皱了的心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先前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下之间,变成了如同死亡常常围绕身旁的寂静,如今骑虎难下,想退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