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由二浅带着一路下了长白山,他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不料二浅却丝毫未将长白山殿中之事放在心上。
天心不好当面再和她提及寻人之事,只是淡淡的道:“二浅,这媚娘蛊惑人心,我一定想办法,将她替你赶出长白山,远离你父王身侧。”
二浅笑道:“师父,此事以后在说,你寻人之事,也不必担心,‘滴血玉追影’藏于长白山地宫之中,那地宫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天一黑,我便带师父偷偷去拿。”
索心听见了,忙插口道:“这样不好吧,我们无意与你父王为敌,只怕这样一来,关系只会越弄越僵,那样的话,二浅姑娘你也就……也就……”
二浅正与天心说话,见索心忽然提到自己,扭头脱口问道:“也就怎么样?”
“也就……也就有家不能回了,只怕!”索心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担心。
索命则一听,伸手悄悄捅了哥哥索心一下,小声道:“你瞎操心什么?”
二浅“哼”了一声道:“父王身侧有那个骚狐狸在,八抬大轿来抬,也休想将我抬回去,我以后便跟着师父,浪迹三界四海了。”
天心摇头笑道:“二浅,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一定来收你为徒,待到三界一统,我带你游遍四海。”
“哼,说到底,你就是只想利用我秋神之女的身份,我可不管,反正我也拜了师父,不管你认不认,我是认了。”二浅扬眉道。
索命摇摇头:“利用你什么,利用你的年少轻狂,还是利用你少女单纯。”
二浅忽然冲到索命身前,将自己的秀丽面庞凑近索命鼻尖,故作“狰狞”道:“轻狂也好,单纯也好,总比你们这两个好色之徒,陪在师父身前要靠谱一些。”
索命面色一红,当然知道她所指什么,一旁的索心又何曾不是。
天心忙上前拉开二浅道:“二浅,你想多了,索命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无家可归,你和我们不一样。”
二浅放开索命的衣领,一跺脚道:“师父,连你也欺负我,从今往后,我也是无家可归。”
天心苦笑一声:“我哪里欺负你了。”
二浅甩开天心,往前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道:“师父,你说你们不是金元真的门下,整个长白山,只有我信你们,但为什么我说什么,你们就偏偏不信,‘滴血玉追影’,我一定帮师父拿到,只希望师父你不要赶我走。”
天心忙上前挡在她的身前道:“二浅,我们也信你啊,‘滴血玉追影’不急在一时,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你也好冷静冷静,明日一早,我自有妙计。”
二浅犹豫不前的脚步终于停下:“什么妙计?”
天心只是信口一说,想安抚二浅,见她忽然反问,反而弄了一个措手不及,稍稍沉思片刻,这才对二浅道:“自然是劝你父王远离狐媚之祸,到时候,你不管是想拜我为师,还是想入我天道盟中,相信秋神君都不会从中阻挠了。”
“当真!”二浅喜道,随即又慌忙住口,这只不过天心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哪儿有那么容易,原来他还是在安抚我,二浅心中明白。
这是一处湖畔小驻,二浅带天心三人来此地休息,天心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蔚蓝如洗的碧空,笑着对二浅道:“这长白山原来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还真是托二浅姑娘的福气,让我们大开眼界。”
二浅见天心称赞自己的地方美丽,她不由心中大喜,暂时忘记了刚刚心中的忧愁伤感,忙领着天心四处介绍起这长白山天海池的美妙来,原来,这处于长白山偏隅的大湖,更有个美丽的名字——天海池,这天海池,也正是秋神为她这个宝贝女儿精心选址而修筑的修身养性之所。
大家都被这天海池美景吸引,暂时忘记了烦恼不快,一圈行走下来,风光尽收眼底,心满意足之下,才忽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天心见湖中鱼美虾肥,他嘱咐索心、索命兄弟生火拾柴,而抓鱼捕虾,那早就是他在祭龙谷中每日一练,此时轻车熟路,不多时,便抓了许多回来。
二浅这湖畔小筑,很久没有这么欢乐了,直至夜深风静,星稀月明,天心烤鱼烧虾,手艺精湛,吃的人人肚饱心畅,才都沉沉睡去,一夜无语。
湖面清爽晨气被微风轻扬,天心率先醒来,他琢磨着今日再探长白山,若能避开媚娘,独见秋神,他一定向秋神言明三界当今大势,还有魔族异类的一贯所作所为,希望秋神一派宗门领袖,能深明大义,悬崖勒马,更能理解风逸此时对三界的危害所在,若能帮他找寻,天道盟将对长白山一派感恩戴德。
天心推开房门,一抹艳阳直射,今天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他敲了敲二浅房门,不见里面有所动静,只怕她昨夜睡的晚,此时正梦中香甜,便不想打扰她,原本想着从二浅身上着手这一条路,已经无法再继续跟进,她年纪尚小,还是不要将她裹入这三界纷争,尔虞我诈之中为好。
扭头去看索心、索命兄弟房门,他不禁摇摇头,还是让他们睡个懒觉为好,此时初秋时节,想来四周山野中果子也都微熟,不如前去替他们采摘一些回来,供他们早起食用。
天心打定主意,返回自己房间,想取回龙骨绝锋,毕竟长白山地界,秋神如今虽然还没有与自己交恶,那自然全是看着他女儿二浅的面子之上,而混沌媚娘,她可是处处想要自己的性命,一切还不能太过大意。
一脚刚刚踏过门槛,忽然察觉房门上有异,他忽然退了回来,细看之下,显然是有人拿小刀刻了几横小字,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师父,二浅替你取来‘滴血玉追影’,你静候佳音,不敢轻易上山,一定等我回来,切记!”
天心不由“啊”的一声,是二浅留字,不应该啊,昨晚就算他睡的再熟,以他如今修为耳目,别说以刀在他的门上刻字,就是有人猫步从他门前走过,也决计不能做到对他不惊不扰。
索心、索命其实天心轻敲二浅房门之时,他们兄弟已经醒转,只是这几日来连连赶路,昨日又折腾一天,他们实在懒的动弹,本想的再多躺一会算一会,不料天心一声轻“啊”,二人慌忙一骨碌跳了起来,心中想的一般无二:“难道二浅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