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的二楼临近窗户的木桌上坐着一位风流俊雅的男子,他轻轻地抿着手中的茶。
望着渐渐远去的二人,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
“少主为何对这二人如此用心?”老人颤颤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茶还是淡了点啊。”
俊雅男子恭敬地问道:“哦?郑老先生觉得还得加些什么?”
枯槁的老手狠狠地抓了一大把盐巴放了进去,“这样才够味。”
男子想了想,缓缓叹气说道:“唉~毕竟是同门啊。”说完舀了一大勺盐巴放了进去。
男子的动作,老头尽收眼底,嘴角清扬。这时一名黑衣仆人听完年轻男子的吩咐后快速地走出小酒楼。
男子看着郑老先生说道:“画教三煞,星煞郑星河,怎会听命与补天阁呢?”男子摇摇头。
郑老先生抚须笑道:“三煞是他当上少教主才传开的,若不是当年大哥没有教主之心现在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又怎么会是他?”
男子诧异问道:“月煞—白夜明才是你们大哥?”
郑老先生那枯槁的面容上满是回忆之色,“当年大哥修为比他不知要高出多少,可大哥甘愿做他的马前卒,扫除障碍。”他充满了痛苦、愤怒和不甘,接着说道:“有一日,已经无力回天的枯少主竟下了战书,邀他五局三胜定少教主之位,他竟然也应战下来。”
“明明枯少主回力回天,少教主之位他已争不得,那个人却想服众而答应下来。”郑老先生神情十分悲伤“那天古无谷阴沉的仿若末日,满天都是低压的黑云,还没有走出山谷的时候,我二人便遭遇了数十人的围攻,我俩重伤之下逃到了一个小山洞中,正要调理内息却是走进了五个人。”
男子说道:“他们是补天阁的人。”
郑老先生点点头道:“不错,为首的是左圣使—子让,还有十二圣使中的丑牛、辰龙、申猴和亥猪。”
男子说道:“这阵仗可是不小,他们逼你听命补天阁?”
郑老先生摇摇头:“没有,他们给了我两条路。辰龙放在洞口一口棺材—梨花木的,躺进去或者活着。”
男子叹气说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会选择活着。”
郑老先生目光突然坚定起来说道:“活着是有代价的。”
男子说道:“代价肯定不小。”
郑老先生沉着脸说道:“对,我杀了白夜明,让他躺进了古梨花木的棺材,那口棺材很精致,配得上他。”
男子苦笑道:“你可真够狠心的,之前还一声声叫他大哥,却是你动手杀了他。”
郑老先生道:“白月明无争少教主之心,却把我和他都卷入进来,愚不可及,那枯冉现在不还是护法之位。”
男子摇摇头道:“现在不问已经晚了吧,星煞郑星河?”
老头哈哈大笑道:“还是喜欢和聪明人聊天。”郑星河正视着俊雅的男子,“已经太晚了,来不及了。”
男子叹息道:“一直当您是我画教的老前辈,却是十分敬重您的,想不到。”
郑老先生沉吟道:“所以今天你也有两条路走。”说完,郑星河打了个响指,从楼梯上了一个大汉,背着一具棺材。郑星河看着棺材接着说道:“这口棺材可比当年的精致多了。”
男子问道:“所以今天的投名状便是棺材里的人?”
郑星河笑道:“聪明,抬过来。”
男子道:“想必是我十分熟悉之人。”
郑星河道:“没错,打开它。”
大汉推开棺材,里面绑着一位少年,五官清秀。
男子怒道:“你们可真够狠心,真没人性。”
郑星河平静地说道:“我啊,是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人性早已经扔给阎王爷了。”
棺材里的男子看到俊雅男子的时候眼里涌出希望,他挣扎着,希望能被就出去。
男子丢下仙剑道:“我下不了手,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弟啊!”
郑星河弯腰捡起仙剑,说道:“我是你的长辈,也就再给你次机会,我清楚你会怎么选,不然补天阁不会找上你。”
时间过得很慢,男子手心攥了许多的汗。
时间很短却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男子缓缓地接过仙剑,痛苦的说道:“师弟,莫要怪我。”棺材里的人满是绝望之色,他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对他最好的师兄如今却是要杀死他,本是带来希望之人,如今却要了他的命。
一剑下去,血染木棺。
“好,好,好。”不知从哪走出的身着墨灰色长袍的男子拍手大笑道,“少教主果然没有让我等失望。”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药丹,说道:“星河这是这半年的,清流少教主,这是半年服一次的修为丹,阁主赏给你的。”
郑星河十分恭敬地接过药丹,说道:“代我谢谢阁主。”
清流眼中都是苦涩之意,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从此以后怕是身不由己了,双手接过药丹说道:“谢谢阁主赏赐。”
灰色长袍男子看着清流服下丹药之后满意说道:“尽快除掉蝶衣,狐轩二人,日煞那老贼还活着,我们动作太大会引起那老贼的注意的,少教主自己看着办,需要帮助时,你可以联系星河。”
清流点点头道:“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慈安老前辈众望。”
“好,好,好!年轻人就应该有着魄力,不然我们补天阁又怎会找上你。”慈安大笑说道。
待灰袍人慈安和星煞郑星河走了之后,清流坐着临近窗边的木桌上,补天阁的人已经随意出入这几座大城,说明画教内奸不少,他究竟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还是傀儡呢?而且补天阁野心这么大,各教中有多少人是他们的旗子?就连当今画教教主的结义兄弟都是补天阁的人,清流陷入沉思,如何在这浑浊的水中活下来,是他的头等大事,他也是从鬼门关走出来的人,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他顾忌了的。
活着,权力。
是他现在所能追求的东西,什么都不可以阻挡他。
阳光下,他开心的大笑着。
后丘城外,小溪边。
一个快三米高的怪物撕咬一头老黄牛的尸体。
沈念稚看到此景,胃里一阵翻滚。
怪人没有注意萧子和沈念稚的到来,依旧专心品尝着黄牛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