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挑战段山河?此时,场外嘈杂的人群突然一静,继而喧哗之声更为鼎沸。
段山河,镇山宗门下弟子段山河,再次被人指名道姓的发起挑战,这无疑瞬间点燃了全场,众多修士激情高涨,大声呼喝段山河登台应战。
严东武等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名白发长老出声道:“段师侄,万万不可应战。那华飞扬……”
未等他将话说完,只见段山河一脸决然地回身说道:“诸位长老,此战即便必输,弟子也会登台一战。此等局面若是不战而退,弟子的修行之路怕是要止步于此了。”
段山河毅然登台,背影显得无比悲壮。正如他所言,这一战乃是明知必败也要应下,否则不仅会让镇山宗颜面尽失,还会让他的修行之路就此断绝。
心境这东西,说不重要是真的,可一旦心境失衡发挥了影响,必然是后患无穷。
古往今来,有多少修行中人因心境问题在修行之路上止步不前?
数量不多,但也绝对不少。正是因为有这种前车之鉴,段山河才会如此的郑重,明知必败也要一战。
此时,不仅场外诸多修士满心疑惑,就连林寒等人也是不明所以,有人问道:“我镇山宗与天辉书院并无过节,这华飞扬为何一再针对我镇山宗弟子?他与段师侄也有仇怨?”
严东武神色阴沉地摇头,低声道:“老夫也不清楚。他若是想要寻仇,理当挑战陈柏航。盯着段师侄不放,又是为何?”
几人说话间,华飞扬和段山河已经在高台上打了起来。
华飞扬的巨印翻滚,几乎整个高台上都是巨印的影子。宽敞无比的方形高台周围的禁制,被巨印轰出来的真气激荡的摇晃不已。
段山河的法器是一柄重刀,比起吴念东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不同,段山河的实力强大了不止一筹,双方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台上局面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双方势均力敌。但众多观战之人不知为何,心中有种感觉:若是就此僵持下去,段山河必会步入吴念东的后尘,被华飞扬击杀。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双方手段尽出的激斗了这么久,段山河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已经有些不足。
到了这一刻,段山河已经没有了取胜之心,即便现在认输,也不会丢脸。
就在段山河心念一转,攻势稍稍松懈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对方的攻势骤然增强了几分。
那庞大无匹的玉石方印,瞬息之间膨胀了将近一倍,威势更甚。
段山河脸色剧变,却见华飞扬冷然一笑,抬手间祭出数道阵旗,落于擂台四方。
此时,段山河终于明白过了,华飞扬之所以与他僵持这么久,正是在等待他松懈的一刻。
华飞扬脸上的冰冷笑容,让他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立刻疯狂催动真气抵抗大印的碾压,口中吼道:“我认输。”
段山河的大吼声,在擂台上回荡徘徊,可擂台之外的人早在华飞扬祭出阵旗的时候,便再也听不到擂台上的任何声音。
又是这般手段,让对手连俯首认输的机会都没有!华飞扬的手段,不可谓不狠辣。
此时,段山河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面对上空庞大如山的玉石方印,压力越来越强,最终段山河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轰然跪倒在地。
段山河已经露出颓败之势,华飞扬自然是乘胜追击,磅礴压力再度增强了几分,段山河再也无法抵抗,被那巨型方印当场镇杀。
短短时间之内,镇山宗接连两名弟子命丧擂台,与此前的两场大胜形成鲜明对比。
台下,林寒远远地望着华飞扬,脸色阴沉。
华飞扬的手段不比陈柏航差,而且他似乎就打定了注意要杀了镇山宗的人一般。从这家伙层出不穷的手段来看,林寒不敢确定此人是不是还有所隐藏。
似乎察觉到了林寒的目光,华飞扬忽然转头冲林寒微微一笑。
林寒心头却突了一下,此人刚才好像无意中看见自己,可是他那笑意中却带着浓烈的杀机。这人是针对他来的,林寒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吴念东和段山河被华飞扬所杀,很有可能是因为受了自己的连累,此人要先杀光镇山宗所有的人,然后最后才来挑战他。
没想到段山河没有死在赵永侠的手中,却死在了华飞扬的手中。
林寒仔细琢磨了半天,回想了自他踏入修行之路后遇到的所有事情,最后更加疑惑: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华飞扬?为何此人对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不过,此时林寒也将华飞扬列为必杀的人,既然要针对他,他就绝对不会客气。
阵法投影光幕之上,排在第一的依然是徵南学府的陈柏航,六块令牌。
接连击杀镇山宗两名弟子的华飞扬紧随其后,如今已经拥有四块令牌。
林寒因为获得了庞琨的赠予,如今拥有三块令牌,在榜单上名列前三甲。
在这块投影光幕之上,二十五名参战人员,如今只剩下了九人。
徵南学府的陈柏航独自占有六块令牌,同时徵南学府也仅剩他一人。
天辉书院有两人主动弃权,华飞扬拥有令牌四块、还未出战的秦霜则拥有两块令牌。
镇山宗方面,段山河、吴念东陨落,林寒独占三块令牌、钱静思拥有令牌两块。
玄天宗,杜青山落败,另有一人弃权。剩余二人分别是魏书阳独占三块令牌、唐明月一块令牌。
神剑门的上官惊鸿殒命,两人弃权,剩余二人分别是文一燕两块令牌、邹应龙两块令牌。
五宗对决进行到现在,仅剩下的九人,成为了大赛的焦点,而观战的众多强者、修士也都十分清楚,接下来才是真正年轻一辈高手之间的对决。
远处,有两人朝着镇山宗所在区域走来,这两人一男一女,可谓是郎才女貌。
在这种场合见到这两人,林寒不由得挑起眉头,心中有些奇怪。
这一男一女,对林寒而言可以说是老熟人了。他们正是当初在燕鼎城遇到的古长空、秦月然二人。
只不过,与当年想必,两人进境飞速,如今已经是化真六层修为,而且经过了五大区域淘汰大战,两人顺利拜入徵南学府门下,地位今非昔比。
看到两人朝自己走来,林寒也转过身看向他们。
走到近前的秦月然笑着行礼,望着林寒说道:“林寒,久违了。”
林寒呵呵一笑,道:“有缘之人总会重逢的,我并不意外。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的是我未婚妻,苏小慧。”
说着,林寒转头看着苏小慧,道:“这位是出身于大周秦家的秦月然,此前曾是当阳学府的学子,如今已拜入徵南学府门下。她可是我的大恩人,若非她相助,我怕是早已殒命。”
苏小慧一听此言,立刻礼数周全的行礼,对秦月然曾救过林寒表示极为感激。
说话的时候,林寒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古长空一眼,这等漠然的态度,足以表明他对古长空没有什么好感。
被人无视的感觉,自然不会好到而去。
不过,古长空倒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这种场合他自然清楚不便跟林寒有所冲突,于是脸上泛起和煦的微笑,道:“林兄,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林寒目光略带几分冰冷地打量了古长空一眼,口中语气冷漠地说道:“托古兄的福,到现在还没死。”
秦月然虽然在跟苏小慧低声说着什么,但林寒的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中苦笑:看来古师兄当年把林寒得罪惨了。
她倒是没想过要化解两人之间的仇怨,这种事情她才懒得理会。
片刻前,秦月然在当阳学府一众长老万分悔恨的追问下,承认了当初暗中相助林寒逃走一事,当时古长空等人的脸色相当难看。
随后,秦月然前来镇山宗所在区域,要跟林寒打个招呼。毕竟林寒跟她之间,非但没有仇怨,还有一份恩情在里面。
古长空也意识到林寒若是不死,日后必将会来找他的麻烦,于是硬着头皮前来,想要对林寒服个软。
不过,古长空却并非真心实意的向林寒赔罪,而是巴不得林寒死在擂台上。
如今在这剩余的九人当中,林寒的修为最弱,极有可能在一场就身死擂台,所以他的态度依旧有几分倨傲的姿态。
林寒自坠入十万大山之后经历诸多凶险,如何会看不出古长空的心思?
当下,他的态度也就变得漠然起来,心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跑来我眼前瞎晃悠,找死么?
古长空在林寒这里碰了钉子,倒也是不恼不怒,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而去。
事实上,古长空却在心中冷笑,暗忖道: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哼!
秦月然神色复杂,低声道:“林寒,若有朝一日你我双方反目成仇……”
“让我留他一命?看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远非世交这么简单。”林寒点点头,道:“我可以留他一命,不过他若犯在我手里,这一身修为怕是保不住了。”
秦月然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应道:“多谢。”
不多时,秦月然告辞而去,然而她很清楚,当她说出请求的那一刻,她和林寒之间的情分也算走到了尽头,自此可以说是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