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作疑迟地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高高地檐角上的身影,突然兴奋起来,给我使了一漂亮的眼神便没了影子。
紫玉的眼中是质疑,却又一时理不出章法的絮乱。
而这时夜诛愤愤不平地走了过来,她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道:“狱后娘娘说了,至于摘折了铁面树枝这件事大家就不必为难天涯小姐了。”她说到‘这件事’三个字时语气施重,显然是在暗示,这件事让你逃脱,脱难免还会生出其他事也正常。
“诛儿,你放心,不必与这样的人一般计较。”说话的是没捞得半分颜面的夜明。
狱寅突然想起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铁面树,张口叫喊:“长战,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到底在干什么,灭了半天的火,灭到哪里去了。”
长战正努力施划一个新的屏障,但之时他已底气不足,那屏障瞬间撑破。
于是他落下身来,跪在狱寅脚下道:“殿下息怒,小人为事不利,但这火却非正常草木之火,火势顽固,后劲中盛,恐怕小人的能力灭不得此火。”
夜诛脸上有一丝惊讶与焦急,这事到底也是她一手造成,虽还未定罪,眼下却是要先灭火,要是时间一长烧断了根,那她又罪加一等。
紫玉的眼睛正有意无意的看向坐在小山顶的灰火,而夜诛已撸袖上阵飞到了大火斜上方使劲全力灭火,之后紫玉,夜明,飞狡,狱寅,还有几位修为不错的人都加入了灭火的阵营。
这时珠珠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我身后问道:“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就着了火。”
我听罢道:“没事,不过是有人习惯在自己的鞭子上涂抹特制的药粉,那样便会在抽打到对方时便会让人皮肤灼伤,异常疼痛,但今日那鞭子用错了地方,抽在了错得地方引发了火势。”
其实早在去赤阙阁时,我随炉枫入过内厅,见到小药童拿着一根金色地又如枝条一样的东西玩弄,当时我纳闷他玩了许久火还未有将灭的迹象,于是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却没想他一脸呆萌的看着我道‘这是一根从树上折下来的树枝啊’着时让我无语。再后来我在魔婴宴上朝王殿前,见到此树时方才知道这是狱宫里的珍稀之物,一但附上火势便难以欺灭。
正因它独有的珍贵,没人敢在它身上试验其特性,所以即便我在树上做了手脚,也依然是夜诛鞭上那焚人肉骨的药液所致,因为容不得她有第二次机会抽在一棵铁面树上。
我抬头看了一下空境,今天至此一切都还顺利,只是天色有些乌暗
那些灭火之人,一个个由一脸轻松,渐渐变得不安。
远处地狱之中最善火术之人,却莫不关心火势。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到珠珠手上道:“你务必将此物交到大人手上。”
珠珠见我一脸认真,本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于是她将信收入怀中,溜溜地走了。
珠珠走后我便化作一副急色匆匆的样子也离开了紫玉的视线。
其实说来魔宫并不深严,只是里面设着许多高明的结界,一但有不知门路的外来狱人进人,便会罩在其中,其后果不想而知。
而炉枫的优势在于她有个顶级结界师的师父,更在于她是一个狱中威名刹耳的杀客身份,所以解决了结界这个问题,潜伏也不是太难的问题。
至于我结界不是问题,但潜入以我这没长进的修为,多少还是得费些功夫。
但这也恰巧能促成炉枫在我进去之前就引开魔衍。
水地牢设在魔宫的后界处,本来魔宫殿就如一座寒宫,进入后界杂木丛生的地方更是幽冷无比。
穿过一道长长地吊河桥,便是一座魔窟,十几个大大小小钳在洞壁的窟窿犹如一只只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地方,四方无人。
魔蓝不知何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在一现身,便直直的前进,这是属于他自己对交方式,于是我的跟紧了他的脚步。
魔蓝一路驾轻就熟地直了其某一个魔窟,瞬间一股冷意侵蚀了我的全身,我收紧了衣袍,便又一路延着崎岖又潮湿的洞石前进,滴滴嗒嗒的声音,在这幽静黑暗的地方犹如敲击着人心。
直到前方出现一抹光亮,方才出现一条宽敞了许多的山洞,再前走一些就是一湾小湖,湖水显得幽黑,来来回回的晃荡着,我看了一眼那发出光亮的地方,是一支被打翻在地的狱灯,刚刚这里并不平静,一出手就如此狠毒,想来那魔衍并不好对付。
魔蓝走到湖边,直接腾空掠过湖水到了对面,他走了几步又聚然停下。
我也飞身快速跟了过去,不过就在我飞在湖面的时候,不知一个什么东西一跃而起,死死的咬在了我的腿上。我顾不得一股剌痛,先到了魔蓝身边。
我伸手触摸了一下魔蓝止步的前方,道:“这里就是你过不去的结界。”谁知我话音刚落,原本耸在眼前的一座山壁,顿然透明成一个付在湖边的穹顶,穹顶之中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人安然闭目的女子,她的一头乌丝散落石下,穿着绣了荷边却画着魔人象征的铁面红睛,那是西蒙楚。
我兀自走了进去,这里没有寒冷,没有乌蒙的气息,也没有声音,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无法前进的感觉,无边无尽的空虚。
突然西蒙楚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目光看向我时一聚,又渐渐迷离。这是一个长期处于绝望之下的眼神,没有挣扎,亦没有渴望。
“魔蓝来了,他会带你离开。”我轻声在她身边道。
“你是谁,魔蓝又是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梦里的呓语。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心酸,一个在绝望中生存了五百年的人,竟然不知自己的孩子还活在身边。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没有时间陪他一起感伤,外面还有两条为我们争取时间而搏斗的性命。
“魔蓝是你五百年前产下的孩子,他在结界外等你。”我说得平静而迅速,然后顾不得她错鄂的目光又道:“我的血可以化开结界,你现在首先要告诉我结界中最后一个封锁点在哪里。”
西蒙楚还未从震惊中走出,但她明白了一切,于是急促的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一边“这里,是最后封锁结界的秘点”
于是我集了乌蒙之力,将血液逼向指尖,一阵钻心之痛袭来,十股血流如柱般向结界涌去。
一道道赤红的血流从眼前看不到的空气中划下,我又加注了几分力量,体内的精元在迅速流失。
我开始有些吃力,必须得休息一下,不然我根本就走不出这魔殿。
谁知我刚刚停手的刹那,只听“崩嗒,崩嗒”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接着一道道缝隙从空气中裂开了口子,像干涸的河纹蔓延伸展,密密麻麻最终铺成一张笼罩在周围的大网。
这便是结界真实的存在,‘轰隆’一声这张网一下炸开,再无半点影子。
西蒙楚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魔蓝的身体略显疆硬,但是他没有反抗。
我想这一刻彼此的心都在哭泣吧。
魔蓝从魔宫带出一个人算不上太难,走出一魔宫的那一刻西蒙楚的世界有了新的开始。虽然风风雨未知,但她现在逃脱了那个名为无限死亡的牢笼。
西蒙楚上了西蒙府上神华早已设好的结界。
而我也该去为这件事情善后。
紫玉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从我故意摘折铁面树枝,到让自己的哥哥土作代劳交于魔蓝,她本已生疑。直到看到我将一封信让珠珠转交她更加认定我在玩什么猫腻,于是借由离开跟踪了珠珠。
她轻而易举的截获了珠珠手里的那封信,那信中不过写了五个字魔殿看戏。想到土作被我唆使到了魔蓝身边,她已不再是怀疑,而是定论。
当紫玉们以为我在那里耍花招,就匆匆赶赴,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随魔蓝进入魔殿的土作。
她开口阻拦过土作,但土作行事随意哪里听这个小了她一千多岁的妹妹的话。
紫玉进不了魔宫,但她又放心不下,魔宫一向不接待外人进入,但皇族身份的人却有进入的权利。所以这个时候紫玉会去找飞狡公主或是三殿下狱寅相帮,到时就算魔人拒之,也违不了皇命。
若是这时让紫玉进入,她必第一时间找土作身在何处,这时被触到了平静的魔人也会异常警觉,到时我们出来又是难上难。
所以这时承莫会出现充当珠珠的求兵,并且以索要信纸为由,逼紫玉出手。
而紫玉却不知这场战斗一发不可收拾,并且她急于结束之下被承莫引至比练台上都未觉有异。
一切都在计划好的时间内结束。
当我混进宴场时,一则消息在众人口中沸议的如火如荼。
“听说旁边的魔宫出事了,魔后被人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概是真的吧,刚刚我就看到整个宴场外扎满了魔人护卫。我想三皇子今天有些倒霉了。”
“连魔宫这样的地方都闯了,看来这宫里真是不如表象那样太平,我还以为现陛下有多大的本事呢。”说这话的正是之前举发我一心想挤进顶极贵族的小姐,听这言语之中的酸气,似乎她没能搭上那天梯。
站在她一旁的小姐没有吱声,似乎对她说的话很是忌讳。
突然这时“丝”得一声,那说话的小姐一头褐色的长发被一支长剑割断。精心策划的发结如稻草一般散落开来。
“三殿下饶命啊,是小人嘴欠,并不是有意说出口的。”
三殿下狱寅的成人宴被搅黄了,他本就气急败坏,所以任何过失都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剌,更何况这等辱没皇族的事。
“即然是嘴欠,那就不必留着了。”正说及此,狱寅挥了长剑便向那已花容失色的小姐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