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乙未,应龙为祸。”
“三苗屠龙,护吾九黎。”
巫祝媪婆双眼无神,身子宛如风中柳絮一般摇摆不停,宛如夜枭一般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了夜空,这是巫祝常见的“问神”。
听到巫祝媪婆的卜言,苗族大里头吕鹤年和几个族中青年都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今年农历年就是乙未年,“应龙”他们都知道是上古传说里的一条巨龙。后面两句卜言,明显是让三苗之人杀死应龙,保护苗疆。
吕鹤年皱眉,心想:应龙不过是传说中的蛟龙,始祖要三苗屠龙,哪里来的龙让我们屠?
一个苗族弟子惊呼说:“大里头,媪婆她晕倒了。”
吕鹤年摆摆手说:“没事,扶她到一边先歇着吧,等下她会醒过来的。”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苗族男子又说:“大里头,始祖宗那几句卜言是什么意思?”
吕鹤年摇摇头说:“现在还没头绪,我们先静观一段时日再说吧。”
蚩尤石林外围的一个隐秘山洞里,我让三只灰老鼠在洞口外面充当斥候。我和爱丽丝、小金小银、肥嘟嘟,人参娃娃和狗熊在洞穴里休息。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亡命逃窜,现在终于脱险,爱丽丝在山洞角落里蜷缩着身子,沉沉的睡着了。
小金和小银几个倒是很精神,我把我和爱丽丝怎么从人类追捕下逃出来的过程,跟它们说了一遍。它们听完了之后都非常后怕,大家都说幸好我和爱丽丝都成功的逃出来了。
听完我遭遇之后,小金和肥嘟嘟几个都各自去休息了,只有银环蛇小银赖在我身边不愿意走。
“天要亮了,你们银环蛇不是喜欢晚上活动,白天睡觉的吗,怎么不去休息?”
小银娇嗔的说:“哥哥,你讨厌了,人家都长大了,你还当我是小家伙一般催我去睡觉。”
我笑着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小妹妹。”
小银听了却有点不乐意,振振有词的强调:“哼,我还是哥哥你的配偶,我们说好了的,以后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还记这事呀?”
小银说:“当然了,这是我们的约定。肥嘟嘟偷偷告诉我,这是定情的誓盟,不许反悔的,说过了就要一辈子在一起。”
我闻言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条变色龙肥嘟嘟,这家伙在装睡,竖着两只耳朵偷听我跟小银说话呢。
银环蛇见我似乎不情不愿的样子,她惊愕的望着我,眼睛里忽然出现一丝委屈之色,怯生生的低声问:“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见银环蛇眼睛红红,好像要哭鼻子的样子,赶紧的哄道:“才没有的事,我当然喜欢你了,我不是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嘛?”
小银闻言眼睛一亮,昂起小脑袋眼睛紧紧的盯着我,问:“真的?”
我一阵气馁:“真的!”
银环蛇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咯?”
“嗯”
我望着银环蛇殷切而充满期待的眼神,真的不忍心说不。这小妮子从蛋壳孵化出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我,对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密,而且我发现她对我的依赖越来越重,在她的内心世界里,估计我就是她的全部吧?
银环蛇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后,心情重新雀跃起来,宛如得到糖果的小女生一般的开心。她身子往我身边凑了凑,努力的让我们两个更加亲密的紧紧挨在一起,然后小声的说:“哥哥,你要睡觉了吗?”
我不解的望着她说:“也不是很困,怎么了?”
小银娇憨的说:“有个问题我一直弄不明白,我跑去问肥嘟嘟,它也不告诉我,只说让我自己去问你。”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什么问题?”
小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上次不是说,配偶之间不是要玩一种叫作交配的游戏吗,到底那是什么游戏?”
“扑哧——”
一直在偷听我和银环蛇说话的变色龙肥嘟嘟终于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喷了。但它见到我恼怒的眼神时候,连忙说:“你们俩继续聊,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继续睡觉。”
银环蛇见肥嘟嘟莫名其妙的笑话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的望着我说:“哥哥,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我看看边上还在竖起耳朵偷听的肥嘟嘟,又看看一脸认真的望着我的银环蛇,有点尴尬的说:“没有,不过交配是配偶之间才能干的事情。你还小,暂时不需要知道。”
小银不满意我老是拿她当小家伙看待,她振振有词的反驳说:“我不小了,我已经长到快两米长了。而且,哥哥你孵化的日子比我只早了一两天而已。”
我无奈的说:“好吧,我确实只比你大两天。”
小银笑嘻嘻的说:“所以,哥哥你告诉我,到底交配是一种什么游戏呀?”
我只能敷衍她说:“就是一雄一雌两条蛇在一起睡觉,就是交配。”
“噢”银环蛇低头看看她和我亲昵的挨在一起的身子,立即失声说:“哥哥,我们现在已经算是交配了吗?”
我闻言一头栽到地上,饶是我面皮够厚,也忍不住发红发烫。尤其是边上角落里还传来变色龙肥嘟嘟的偷笑声,更是让我不好意思。
银环蛇错愕的望着我:“哥哥,我们现在到底算不算是在交配?”
我想说当然不算,两条蛇挨近一点而已,这算哪门子的交配?
不过,我怕我说不算的话,银环蛇肯定又要刨根问底纠缠不休,于是厚着脸皮说:“算。”
“那我以后会不会产蛇蛋,孵出小蛇?”
“应该会吧。”
“如果生出小蛇,那我们的宝宝会是眼镜王蛇,还是银环蛇呢?”
“雄的应该是眼镜王蛇,如果雌的我觉得是银环蛇吧。”
……
这样在银环蛇这个问题宝宝不断的提问之下,我答着答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时分了。小银小金这两条晚上活跃的毒蛇还在熟睡当中,肥嘟嘟和三只灰老鼠在洞口外面晒太阳,黑熊和人参娃娃不知所踪,估计两个家伙是一起溜出去偷蜂蜜吃了。
黑曼巴蛇爱丽丝倒是醒来了,她见到我醒来,嫣然一笑的打招呼说:“秦阳,你醒了。”
“嗯”我朝着她爬了过去,看看她身上的几处明显的血痂,关心的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爱丽丝轻轻的说:“感觉好多了,不过我现在一身的伤疤,要全部恢复,估计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毒蛇的眼睛永久性的被一个角质透明鳞片覆盖保护着,这也是蛇类的“眼睑”,我注意到爱丽丝双眼的透明鳞片已经变得浑浊,这是她即将要蜕皮的特征,于是笑道:“你应该快要蜕皮了,那些血痂随着你蜕皮,会被一起蜕下来的,放心吧。”
爱丽丝闻言笑了:“好巧,我看你的好像也即将要蜕皮了,你看你身体上有些蛇鳞都自动裂开了呢。”
我低头仔细检查,才发现自己确实也准备要蜕皮了,身上的蛇鳞有的地方已经爆裂开来。怪不得昨晚那个雇佣兵的匕首能划破我经过朱颜血洗涤的鳞甲,原来是我的蛇鳞快到更换的日子了。
因为我跟爱丽丝都即将蜕皮,所以我们一群动物在山洞里一直住了5天。等我和爱丽丝都把旧的蛇皮蜕掉,露出一身崭新的鲜艳鳞甲,才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在人参娃娃的带领之下,向西边原始深林最深处进发。
爱丽丝的蜕下的蛇皮是断成一段一段的,而我留在山洞里则是一条完整的巨大蛇皮。如果有人不小心走进山洞,咋一看,肯定会把巨大白色的蛇皮误看成一条大白蛇。
我不知道是,我在山洞里蜕下的这条巨大蛇皮,又给我带来了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