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满夏都在讨论牧天歌。三清道院的学生们,很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传说中北原牧家在西漠苦行放养的小皇子,在三清天堑中避开了天劫,能在三清道音法阵中和音而歌,敲响暮鼓惊动夏都,引出五位皇者查探的光头少年了。尤其是新一届入学的学生,牧天歌简直成为他们的标榜了。老生们则不然,多数人在埋头苦练,少数人不屑,不屑的那些人,认为夏落尘才是准帝种子,才是修士的楷模。
牧天歌在三清道院门口值守的学生带领下,去了师从道在山下处理公务的阁楼。一路上有不少学生对他指指点点的,更有为攀上牧天歌和北原牧家上前搭讪的。对于这些人,牧天歌礼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师从道的居所内,伯阳道尊亦在场。牧天歌分别鞠躬问好道:“见过俩位师长。学生牧天歌前来报到。”
牧天歌说话大方得体,不卑不亢,没有少年郎的局促或浮躁轻狂。
师从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将你的信息资料报上,容我为你登记编号。”
三清道院的每位学生都有一块腰牌,腰牌上标有学号,是进出学院和学院内各处修行之地的凭证,亦是记录功勋学分的凭证。
牧天歌把自己的个人资料报于师从道后,就背手而立,等着师从道编号赐牌,训话讲规。
伯阳道尊上下打量着牧天歌,一双眼睛似要看穿牧天歌的一切。而牧天歌则心无波澜,眼神平静似无波古井,任凭伯阳道尊探查。
伯阳道尊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异常,便起身离开了。
“由于你身份的特殊,二院长谨慎对待,实属常情。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入学我院了,在校内,你只有学生一重身份,切勿以皇子自居。”师从道说着,递给牧天歌一块腰牌和二套校服。
牧天歌伸手接过,微笑道:“谨遵师长教诲。”
师从道点头,给牧天歌讲了校规后,领着他去了三座主峰中间一座相连主峰的山峦,那里有新生修炼的几处道场。牧天歌被安排在了中间的一座道场,跟其他九十九名学生在一起,开始了他的问道修真之路。
三清道院有玉清、上清、太清三种真气的修炼法决。分别是大院长盘皇、二院长上清道君、三院长伯阳道尊的绝学,由校内的师长们亲传。
修炼此三种法决所需的灵气,天下唯有三清道院的三座主峰间才有,相传是因为三座主峰暗合了改天换地的法阵,可转化天地灵气。唯有修至后天之命轮境,方能不再依赖主峰间的灵气。
气海人人都能开辟,只是大小不一,因此修行的成就也就分出了高下。
牧天歌这一道场的同修学生,由师从道亲自教导。师从道修的是玉清真经,是大院长的真气法决。
师从道讲了一些修行禁忌和入道破关,开辟气海的感悟之后,就传下了玉清真经先天境的聚气口诀。又特意嘱咐百名学生要时刻互相印证,要团结友爱。而后便盘坐在讲法台上闭目吐纳起来。
道场上的百名学生,今天都是第一天上课,大家都积极性高涨,有好奇的扭头看了看牧天歌,见他亦进入了修炼状态,也就收起了好奇心,忙不迭的盘膝打坐起来。一时间,整座道场上空,灵气旖旎,静可听闻到彼此间呼吸吐纳的节奏。
师从道放开神念,从百名学生们身上一一扫过。这中间,有不少人是带艺求学的,本身有一定的修为,再修玉清真经,自顺利许多。有一些天赋不低,悟性不俗,已进入了深度修炼中。他很满意这一届的学生。当师从道的神念扫到牧天歌的时候,他刻意停下仔细观察起来。
牧天歌心无旁骛,入定后他老神在在,打坐又稳若磐石。师从道可以确定牧天歌已经开辟出了气海,只是牧天歌的气海朦胧混沌,似是刚刚开辟,尚不能确定其大小。不过从牧天歌呼吸吐纳时引动的真气速度和流量上分析,他明显高于在场的所有人。假以时日,他开辟出来的气海,一定会很大很广。
师从道怎会想到,牧天歌体内自动运行的口诀,多数引动的是他气海内的先天之气,从外吸入的灵气,仅少许而已。
牧天歌在师从道说出玉清真经先天境聚气口诀之后,就进入了深度修炼之中。其实关于三清学院的三种真气修炼法决,外界流传甚广。归元境三重以内的口诀,他很早以前便已记得纯熟了。只因外界真气不合适修炼,他才一直视其为参考。
此时,他在不断的尝试用口诀教授的行功之法来冲刷经脉,开辟气海。其实师从道刚才看见的,不过是他刚刚拓宽的气海而已。
牧天歌无垠的气海居然又扩大了。他的经脉也变的更加宽广、柔韧了。牧天歌虽不能内视,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亦感觉到了师从道在用神念窥视他,索性放开顾虑,全心修炼了起来。
师从道的神念在牧天歌的身上停留了很久,牧天歌的气海一直处于混沌朦胧的状态,不过却一直在变大,虽然涨幅的速度不快,可成效却是显而易见的。
师从道收回神念,心中起伏不定,他居然起了收徒之心。他认为,牧天歌的气海一旦凝实,定会轰动整个三清道院。他怕到时候大院长回归,跟他抢这位千年不出的天才。大院长也没有入室弟子,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师从道心中肯定的点了点头,起身悄悄的飞离了道场。道场上打坐修行的学生们,并没有察觉到师从道的离开。悟道苦修,追求长生,期待有朝一日能羽化飞升,化仙逍遥,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才是他们的愿景。
牧天歌一边吸收着此间的天地灵气,一边引动气海内的先天之气,不断的冲刷着经脉、气海,洗涤着肌体、骨骼。他的气海还在慢慢变大,其内就像一座无底洞,填不满,亦探不到低、看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