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乌黑的脊椎上挂着一颗跳动着的猩红心脏,一头连着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一头缀着破裂的气海,这般诡异的形象却真实的存在着,而且是在火山岩浆之中。牧天歌又一次失去了肉身,不同于上次在三清天堑法阵中的是,这次他的身体是被岩浆融掉的。
牧天歌还在急速的下沉着,可他的气海却在慢慢恢复着,霹雳天劫卷着皇威不断的锤炼着牧天歌的气海壁垒,外有岩浆炙烤锻造,他的气海更加的坚固了。
气海修复了,已达到了他这个境界的极境,可牧天歌还在下沉着。
天劫之雷在气海修复后,雷霆变的稀落了,其上的皇威亦减了不少。可天劫之雷并没有就此止歇,而是冲出了气海,锤炼起了牧天歌的脊椎,这一切,牧天歌真实的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时醒时寂,控制天劫之雷的,却是识海中的一页金书,这时间,牧天歌居然生出了一丝神念,这是千古无有的修真异数。
牧天歌的脊椎被千锤百炼后,与气海产生了共鸣,居然发出了朗朗道音。金砖自动飞出,转上而下,变大后撑起一道金光壁垒,稳稳托住了牧天歌下坠的身体,千年赤血道果自其内飞出,牧天歌张嘴一口吞了进去,炽热之感顿时弥漫了他仅存的头颅、脊椎、心脏和气海,他又一次昏了过去。
赤血道果应天地所生,吸收真火精华而成长,历时千年终成道果。一旦被修士服食,其身便可通赤天魔域的道则,若以高深法决炼化,并能领悟其中道则,便可突破界天桎梏,成为赤天魔域的主宰。
在牧天歌吞下赤血道果之后,他的神智兀自时醒时沉,而他所熟知的法决,却催动着天劫之雷和未曾散去的先天之气在自动运转,不断的冲刷着他的残躯,炼化着赤血道果。直到赤血道果被完全融化吸收后,牧天歌的神智才恢复了正常。
醒过来的牧天歌屏弃了所有杂念,全身心的感悟着赤血道果中所蕴含的不全的天地道则,并用其佐证自己对道的理解。很快,牧天歌的身体便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再次生出了骨骼、经脉、血肉,而后逐渐恢复正常。
岩浆还在翻涌,裹带着金砖和金砖之上平躺着的牧天歌,如飘萍一般起伏不定。牧天歌的体内,道音不散,体表乌光、火光交替换闪。气海之内,先天之气更加稀薄了,天劫之雷又减少了很多,皇威也淡而无威了。识海内,隐约可见一道虚幻的灵台,其上悬着金光耀眼的一页金书。这一时间,牧天歌炼化了先天之气,炼化了天劫之雷,悟了皇威,悟了道则,破了修真境界,一举迈入了先天道基境,亦同时修出了虚幻的识海灵台。
修为达到了先天道基境后的牧天歌,还在深度悟道修炼,他并没转醒,观其经脉气海,似有境界再升之势。而他的身体,这时才升华达到极境,才真正激活了洪荒道体。
时间还在慢慢的向前推移着,牧天歌的道心超脱了,他的气海内,薄薄的积淀了一层真气,先天之气化尽,天劫之雷化尽,皇威化尽,千年赤血道果化尽,他的修为至此稳定在了先天道基境前期,他所习的法决也已完全融会贯通,对道的领悟更远远超过了同境界的修士。
牧天歌睁开双眼,将体内的浊气吐尽,从金砖内取出衣物穿上,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浅浅的微笑,他轻声道:“离开此地吧。”
牧天歌身下的金砖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轻轻震动了几下后,迅速向下沉落。
“怎么?生路在下方吗?”牧天歌蹙眉问道。金砖并没有停止下沉,更没有作答,他只好由之任之了。
“嘭”的一声巨响,包裹着牧天歌的金光壁垒差点没涣散殆尽,他身下的金砖似撞上了硬物。
“嘭!”
又是一声巨响,扭曲变形的金光壁垒和翻腾的滚滚岩浆证明了牧天歌的猜疑,金砖确是撞上了硬物,他们沉到了岩浆之底。
又是几声巨响,金砖终于撞开了下方的硬物,跟着冲进了一方未知的空间。牧天歌举头望去,只见头顶上赤厚积了一层赤红色,不明质地的材质,将岩浆隔离在上,正迅速合拢着,可还是涌进了不少岩浆。
岩浆涌进,保护着牧天歌的金光却消失了,他看到自己被混沌包围,惊叫道:“混沌囹圄,岩浆……”
后面的话牧天歌想要说什么,不得而知,他瞬间被岩浆侵没,体内融会贯通后的法决第一时间引动真气流转体表,护住了他的身体。他想要驱逐金砖离开,可金砖却没有丝毫反应,无奈之下,他只好默运玄功跟岩浆的炽热对抗起来。
火焰山岩浆之底的岩浆是真火,其中蕴含有火精,牧天歌在与真火对抗的同时,抽丝剥茧般从火精之中悟到了最狂暴的力之道则,在岩浆化尽之后,他的气海内居然升起了一轮烈日。
收功而起,牧天歌仰天长啸,声波冲散了此间的先天之气,他发现这里并不是他刚进赤天魔域后身陷的混沌囹圄,这里虽然也有浓重的先天之气,周围的壁垒却是赤红色的。
“这是何地?难道又是一处混沌囹圄吗?这三者之间有节点吗?是互通的不成?”牧天歌喃喃着,自问了几个问题。
他左思右想不明其理,只好作罢,在金砖之上跺脚又道:“迟早一天炼化了你,居然敢抗主不尊,还有自己的意识。留着你,怕桎梏了我的成就。”
牧天歌这句话自然是说给金砖听的,他一向都很自我,怎会容忍法宝左右他的行为呢。就如同他吞食了千年赤血道果后,并没有按照赤血道果中的道则去突破修为,而是用来佐道一般,他的路,要自己走,他要有他的道,旁的,只能用来佐道,修炼法决亦是如此。
金砖颤动了几下,缓缓落地后变小飞回牧天歌的右耳之中,一切动作都显得谨小慎微,好似深怕牧天歌现在就炼化它一般,其灵性居然有拟人的迹象,想必牧天歌炼化它的决心亦有此原因吧。他怕他控制不了金砖,被其反客为主了,每每想到金砖的来历总让他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