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不和,五格不谐,法则为公,邪魍不显。牧天歌的遭遇,如果落入旁人眼里,定会惊疑无比,他居然受到了天地法则的排斥,难道他真的是五格不谐,与天地不和的邪魍体吗?
或因痛苦,或因天地威压,牧天歌的表情变的狰狞扭曲起来,他坚毅的目光,也已经开始涣散了。可是他心中的信念,却支撑着他没有倒下。他尝试站起来,可终还是难抵天地之威,法则之桎。
“六道轮回,来往无其数。末法堪堪,各人寻头路。”牧天歌的心中,突兀的升起了一道执念。求生、求真的意志,让他的心念变的空灵起来,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时间在牧天歌阖目悟道,挺脊昂首的跪地拜天之姿中,慢慢的向前推移着,阵中的混沌,越来越浓郁了。
“此是苦、我当离。此是集,我当断。此是灭,我当证。此是道,我当修。此是苦,我已离。此是集、我已断。此是灭,我已证。此是道,我已修。”出自西漠的修真口诀,在牧天歌的识海中回荡着。在赶来三清道院的一路上,牧天歌修行不怠,可三年来,他始终无法窥破这句口诀的玄机,此时此境,他顿悟了。
混沌之中的天地灵气,在牧天歌悟道的那一刻,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很快便以他为中心,在他的身旁形成了一道灵气漩涡。牧天歌仿佛全身都能呼吸一般,将那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通过他的毛孔、口鼻,吸入身体里。
阵外,此时已月挂中天,三清道院牌楼前的广场上,落选的修士们未曾散去,还在翘首以盼,这些人所期待的出奇一致,他们在等牧天歌出关,想见识一下十年未曾开启的三清天堑法阵,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是伤残身体,是摧毁道基,还是左右道心,又或者是,身陨道消呢?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三清天堑上空,忽然出现了一道无匹的威压,这种威压,让天地色变,让风云际动,让广场上的修士不寒而栗。这是出自当世天地间最高修士的威压,皇者无匹啊!
若说天地威压遇强则强的话,那皇者威严,在无帝的时代,是所向披靡的。
皇威陡增,尝试破开玄关。修为略低的修士在这一刻,双膝一软,“扑通,扑通”跪倒在地,浑身战兢,抖个不停。由三清天堑法阵形成的壁垒,在皇威的压迫下,凹了进去,随即骤然弹起,瞬间将皇威瓦解。
皇威再凝,欲再次尝试冲击三清天堑法阵,就在这时,从夏都不同的三个地方,又袭来三道皇威。四道无匹皇威在三清天堑法阵之上碰撞在一起。
一时间,风云起,天地变,雷霆滚滚,无匹皇威慑苍生。这一刻,大地都为之震颤。
“嘭、嘭、嘭”时起彼伏的爆炸声在广场上响起。那些跪倒在地的修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顷刻间便爆体而亡,三清道院牌楼前的广场上,顿时下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法阵上,四道皇威僵持不退,法阵壁垒流光急旋。天际,一道雷霆劈落,同一时间,僵持的四道皇威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缕微弱的帝气,在雷霆劈落之时,击溃了皇威。
皇威溃散,帝气隐匿,可雷霆之势却不减,它卷着散而不消的皇威,击穿了三清天堑法阵的流光壁垒,劈落在阵中。
在雷霆劈落之际,牧天歌兀自沉寂在悟道吐纳中。
雷霆劈在了灵气漩涡之中,那势如破竹之势,被急速旋转的灵气漩涡化解了。最终被牧天歌将势缓的雷霆,连同皇威、灵气,一同吸入了体内。
阵外,乌云遮天,雷声兀自不歇,一道皇音如闷雷般隔空传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不要现世了。那阵中的先天之气,对我等并无大用,何必搅了年轻人的机缘,种下因果呢!”
“请遵从修真契约。”同样如闷雷的皇者之音,同样传遍了夏都,此人说话简洁明了,却不容置疑。
“桀桀桀桀……”这也是一位皇者在传音,他干笑数声,不置可否。
“哼!”第四道皇音的冷哼之声,如同暴雷一般,将回荡在夏都的另外三道皇音化解。
夏都,与三清道院遥遥相对的大夏皇宫深处的一间静室内,一名威严的老者隔窗遥望天际,他怒不可揭的冷哼了一声,道:“没人能阻挡尘儿称帝。他才是未来天地间的主宰。通知凡儿,让她多留意三清天堑阵中的那名少年,必要的时候,格杀勿论。”而他心中却在想,那道微弱的帝气,到底出自何人,有人破关,晋升次帝了吗?
“谨遵皇老祖法旨。”窗外,一道尖细之音应道。随后,一条黑影急速离开,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三清天堑法阵中,在劈落的雷霆被牧天歌完全吸收之后,一道天音,骤然响起:“鸿蒙位面,天地之初;三清一气,道法自然。”
袅袅天音,穿透先天之气集结而成的漩涡,清晰的烙在了牧天歌的识海中。
他心念微动,道心更加剔透了,身体亦弹了起来,笔直的站在这所谓的鸿蒙位面间,天地威压,再难阻他。
“轰隆隆!”
又是一阵闷雷滚滚,惊魂未定的修士们大惊失色,他们连忙抬头望天,只见天际厚积的乌云中,再次劈落一道闪电。
“咔嚓!”
惊天霹雳照亮了大地,劈开了三清天堑法阵,再次劈在雾气漩涡之上,只是这一切,牧天歌和阵外在皇威之下幸免于难的修士全然不知。
“天劫?怎么会有天劫?阵内到低发生了什么?”
“皇威触怒了天威,引动了天劫。可惜了阵中的先天之气了啊!”
“是啊!那可是鸿蒙始气,可孕万物,可开天地啊!”
修士们猜到了天劫,在可惜先天之气,却没人在乎如刍狗般存在的牧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