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明轩本来是想弄死容子枫的,但最终,在董鹤的劝说下,终于还是暂时留了他一命。
因为,如今虎符的下落有些迷茫,若容子枫只是用程梓依来做个幌子的话,那么,想要拿回虎符的话,就真的是要难上加难了。
可是,若没有虎符的话,便无法号令三军,齐国的债,可是要怎么还呢?
如今齐国内斗越演越烈,几位王爷们已经都打到了明面上,而之前曾襄助过容明轩的,便是齐国的其中一位王爷。
到了还债之日了,可是他大军却无法发动,若是再拖得久了,就会变成背信弃义,卸磨杀驴之举了。
“皇上,可以财力抵之。”
董鹤这也算是第一次马失了前蹄,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没有算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容子枫突然变成了硬骨头。
“财力?”
容子枫不由得蹙眉,又冷冷的看向他说道,“董鹤,国库之财乃朝堂之根本,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就算是真的要用提供钱财的方式,来还那位王爷的人情,可这钱财也不能是个小数目,少了显得小气,和人家之前借出来的兵力不相配啊。
而他自己的私财虽有不少,但之前,与秦海交易,也抛洒出去多半,却也全然不够这一次的代价。
所以,要是真的想用钱的话,就须得动用国库之中的钱。
但国库之中的钱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得先通过由左右两相为首的,十位主要大臣议审,一半以上通过,皇帝才能动用。
而若是真的要进行大臣议审的话,他之前联合齐国的事情,也必然会要被漏了风声出来。
所以,此举万万不妥。
“皇上,在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董鹤仍旧笑的云淡风轻的,见容明轩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却仍旧是笑着说道,“不就是大臣议审?”
“朕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容明轩又再一次拍了桌子,只是,这一次,福贵特意换了一张结实的银桌子,里面掺杂了铜铁。
所以,这一掌下去,桌子没烂,就是留下了一个深深地手印而已。
“不不不,皇上。”
见容明轩就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董鹤不禁摇头道,“您想的复杂了,如今,不正是左丞大人一表忠心的好时机么?”
霎时间,容明轩便是一愣,随即,便冷静下来思考了半晌。
诚然如董鹤所说,是时候让他看看王笠恒到底是什么心思了,自从他登基以来,王笠恒的态度变有些暧昧。
既没有表现出绝对的忠诚,却也又看不出反对之色,容明轩明白,这个老狐狸是在观望。
毕竟,朝中众臣都知道,他的死对头容世旸,可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张口咬上来的猛虎。
所以,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排除异己。
“皇上,此计可行?”
见容明轩暴戾的神色渐渐的缓和下来,董鹤便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各种关节,于是,便又笑道,“可要传旨?”
“传!传王笠恒!”
容明轩当即就点了头,而董鹤便又笑着点头应道,“遵命,皇上。”
娘娘,您看到了吗,皇上他已经越来越成熟了呢。
南府。
程流锦和容世旸悠哉的对饮着,但一旁,却是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声婴啼。
容世旸只是恍若未闻一般,继续注视着琉璃杯中的鲜红色酒液,而程流锦,却是看向了一旁抱着孩子,神情戒备的程梓依。
“来一杯?”
程流锦挑眉看着她,而程梓依只是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就又低头看向了自己怀中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中慌的很。
她这样子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好吧,你的安全感还没回来。”
程流锦丝毫不觉尴尬,只是淡笑了一声,便又继续和容世旸碰杯。
为了虎符的安全,她得时时刻刻的看着程梓依,一是为了保护她和孩子,再者,就是为了要监视她,免得她出什么乱子。
没错,别说她信不过程流锦,如今,程流锦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她。
而这时候,清风便又大踏步的进来了。
“王爷,王妃。”
清风恭敬的行礼,刚想说什么,却又看到了一旁的程梓依,于是,便扫了她一眼,默默地住了口。
“无妨。”
容世旸的目光都不曾离开过酒杯,却是淡淡的说了一声,随即,清风才点头道,“王爷,他已经召集王左丞,以及数十位要臣进宫了。”
“啧。”
程流锦看向了容世旸,又冲他眨眨眼睛笑道,“看来,是要打起大国库的主意了。”
“嗯,大臣议审。”
容世旸点头,又说道,“朝堂要洗牌了。”
“啊~原来还有这一层打算。”
程流锦不禁笑笑,又说道,“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当他费时费心又费力的通过了大臣议审,兴高采烈的打开大国库的门那一刻,会有什么感想。”
“想死。”
容世旸弯起唇角,满眼的宠溺说道,“真是顽劣,这主意,当初可是你的。”
“对啊,是我又怎么了嘛。”
程流锦得意的挑眉,随即,又好奇道,“我还有件事情不明白,就算是他欠了某位王爷的情,大军发不动想用钱财来抵消,难道,他自己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跟秦海交易可是不便宜。”
容世旸点点她的眉心,又饮了口酒说道,“据我所知,容明轩与秦海交易的次数,不下六次。”
“怪不得呢。”
程流锦笑的有些幸灾乐祸,而提到秦海的时候,又不免咬牙切齿道,“这个死钱串子,可是最会忽悠了,漫天要价可算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容子枫的落败,便是他交易而来。”
容世旸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扫过程梓依,又寒声道,“若非交易有齐国兵力相助,他哪能赢得了虽然不才,但又有三军在手的容子枫?”
“也就是说,他把家底儿都败光了。”
程流锦不禁就笑了起来,而容世旸却是又吩咐道,“继续盯着。”
“是。”
清风领命而去,而程流锦便又叹道,“容子枫两番经历生死之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
“自有天意。”
容世旸淡淡的与她碰杯,而这时候,一直抱着孩子发愣的程梓依,便终于站起身来,冲着程流锦和容世旸走来。
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之色。
看来,是已经有什么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