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啪’!
一本奏折愤愤的砸在容明轩的额角,瞬间,便磕起了一片青紫来,而容明轩去只是暗自咬牙忍受,甚至,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毕竟,他将事情给搞砸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夜凌寒带走容子枫,竟然不是父皇的意思,甚至,父皇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若是这样子的话,夜凌寒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又所为何图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容彻厌恶的盯着他,恨不得直接传人来,将他拉出去,一把就推到断头台上去砍了算了。
但是,他还不能这么做。
“儿臣办事不力,请父皇责罚。”
容明轩跪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强忍着额角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可没想到,他这话一落,竟然又有一份奏折冲着他恨恨的飞了过来。
“真是喂不熟的狗!”
容彻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虽然,容明轩知道,这话是骂的夜凌寒,但是,他心中却格外的不舒服。
他总觉得,容彻这是在指桑骂槐。
“父皇,儿臣愿去将太子找回来。”
容明轩不由得不再一次请命,但是,容彻却不愿意再相信他。
“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容彻恨恨的趴着桌子,但这时候,御书房的大门却是被人推开来,随即,一声轻笑便传进了容彻和容明轩的耳中。
“哎呀,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呢?”
夜凌寒照旧是一袭妖孽的红衣,闲庭信步一般的就走了进来,而容彻便兜头骂道,“夜凌寒,你这条不忠的狗,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皇上何出此言呢?”
夜凌寒仍是笑的云淡风轻的,神态自若的就到了容明轩的旁边,而容彻便又怒道,“你把容子枫给朕弄到哪里去了!”
“太子殿下?”
夜凌寒挑挑眉又笑的更加耀眼起来,随即,便又冲着门外一指说道,“皇上您看,此人是谁?”
说着,便有一个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缓缓地走了进来,进了门之后,便将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正是容子枫。
“儿臣,叩见父皇!”
容子枫缓缓的跪下,而容彻便又哼了一声怒道,“容子枫,你违抗朕的命令,该当何罪!”
“父皇,父皇您请息怒,一定要听儿臣解释啊!”
听到容彻问罪,容子枫便上前,一把抱住了容彻的大腿,又悲痛的说道,“儿臣出逃实属无奈,因为,有人要谋害儿臣的性命啊!”
说着,便不禁要失声痛哭,但是,尽管他眼圈儿都发红,却也还是强忍住了心中悲愤,毕竟,他现在还是太子,不能失了形象。
而且,凌寒也早就嘱咐过他了,作戏嘛,差不多就行,要是演的太过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样子,皇上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容子枫便只是圆睁着一双兔子眼,却神色坚毅的他扬起头来看着容彻,又沉重的解释道,“请父皇明察,若不是因为遭到了黑手,儿臣断然是不敢违抗父皇旨意的呀!”
说着,容子枫却还是掉下眼泪来,自责的说道,“要不是因为儿臣出逃,母后他也就不会要为了儿臣自裁了,一切都是儿臣不孝!”
这也是夜凌寒教他的。
情感的表露,一定要由浅到深,这样子也显得真诚流露嘛。
而这也是夜凌寒千叮咛万嘱咐的一件事情,若是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他就会小命不保了。
“太子殿下,明明有人看到,是皇后娘娘找了人将你送走的,怎么又变成了有人要谋害你的性命了!”
容明轩恨恨的说着,但目光,却是看向了夜凌寒。
是他,一定是他!
肯定是夜凌寒将太子带走之后,教给了他这些,不然,就凭着太子的脑子,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他要是真的有这么聪明的话,那么,在齐国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被自己如此轻易的抓住!
“哼,就是因为我遭人迫害,所以,母后才求了人要将我送走的!”
容子枫的脑袋好歹也是有点用的,最起码,也是将夜凌寒交给他的东西,全都一丝不落的的记住了。
其智近妖的夜凌寒,怎么会连这点情况都预料不到?
“父皇,这……”
“够了!”
容明轩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容彻挥手打断,随即,他便又看向了夜凌寒问道,“你,为什么要私自将他带走?”
“当然是为了保护太子呀。”
夜凌寒轻轻一笑,又说道,“皇上您刚刚也听到了,太子他屡遭暗算,而凌寒又素来与太子交好,若是不出手护他的话,也对不起皇上的信赖。”
“哼,巧言令色!”
容彻冷哼了一声,却并不打算相信他,而夜凌寒便又笑道,“皇上,该不是听信了什么谗言,不想再相信夜家了?”
“作为狗,没有什么信任不信任,只有主人想不想要!”
容彻又白了他一眼,而夜凌寒便也点头笑道,“是,皇上。”
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拥有着利齿和利爪的狼?
皇上,您真是小看了我们呢。
“哼,算你识相。”
一时之间,其实,容彻也看不出夜凌寒的真实想法,但是,他觉得,夜凌寒并不会铤而走险的。
可这时候,一个冷凉的声音,却是从外面传来,“多年不来,没想到,这皇宫之中还是一样的热闹。”
而听了这个声音,夜凌寒不仅就是一声轻笑,倒是容彻,却不免心中一震,这个声音……
这时候,一只大手也将御书房的门给推了开来,进来的,正是一身玄色长袍的容世旸。
“你……”
见容世旸神色冷漠却又镇定自若的进来,容彻不由得就吃了一惊,但当然了,让他更加震惊的,是容世旸的手中,还抓着一个人的后领。
程书颐。
“皇伯父?”
容世旸嘲讽的出口,又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还担得起这一声称呼么?”
“世旸,你……”
容彻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从头懵到了脚,甚至,就连说话也都支支吾吾的起来,只不过,容世旸却完全都不在乎他什么反应,反正,他越惊慌,就说明他越心虚罢了。
“当年,父王他就是在这里被你射杀的吧?”
容世旸冷眸看着他,目光如寒星一般冰冷,随即,也将昏迷着的程书颐扔到了他的面前。
顿时,容彻的心中便又是一紧。
当年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