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锦是万万没有想到,程盈婉竟然会因为南卿墨说爱莫能助,就难过的晕了过去,好在,南卿墨自己就是大夫,为她检查之后发现只是急血攻心,并无大碍。
这好歹是让程流锦松了一口气。
所以,程盈婉只能被送回右丞府去,但是,程流锦却是再也不想靠近右丞府一步,最后,便只能由花冷鸢代劳了。
而离开南府之后,交代这花冷鸢去送程盈婉回去,而程流锦自己却步行着,慢悠悠的踱回了店里。
但是,刚刚一脚踏进门槛的时候,程流锦却是明显的感觉到哪里不对,因为,茶楼的门口竟然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能拥有这种马的人,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的。
而这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小八一张想要尽力憋笑的紫红色的脸,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清风。
这不是那个病痨鬼世子的人么,怎么这时候又来了?
一见到他,程流锦顿时就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心想着,那个病世子该不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都已经病成那样子了,还有心思折腾她?
“程小姐。”
清风恭敬的拱手行礼,见程流锦撇撇嘴,不由得心中暗笑,但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今日,属下前来,是有一些关于婚礼的事情,想要替我家世子来问一问程小姐的意见。”
“什么?”
程流锦心中有些叫苦不迭,最近她已经忙得团团转了,这个病痨鬼就不能安分一些呢,婚礼什么的,他想怎么办都可以啊,反正,他自己病的都不能人道了,还讲究这么多干嘛。
所以,他不能像是容扒皮一样能干,至少,也少给她整点事吧?
“考虑到程小姐您现在与右丞府的关系,所以,世子想问您,迎亲的时候,是来这里?”
“当然是这里。”
程流锦笑着点点头,可心中却是要气炸了,这个病世子是白痴嘛,竟然问这种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不来这里,难不成要让她去大街上蹲着?
“好的好的。”
清风连连点头,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斜对面流光阁的二楼,心道,世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让他来这里拖时间,害的他绞尽了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么欠揍的问题。
“嗯,还有什么吗?”
程流锦看着清风,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心中恹恹的想着,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的走吧,她今天的帐都还没算呢。
“啊,对了,还有!”
清风再一次费劲巴拉的想着,终于急中生智,想出来一个比较正常的问道,急忙又问道,“世子听说,喜服已经做好了,想要问程小姐有没有过目,是不是合身,是否合意,不理想的话,便让他们再重新做。”
“……很满意。”
程流锦几乎是在咬着牙说话了,要不是不愿意暴露身份,程流锦真想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好好摇晃几下,然后义正言辞的质问他,那么繁复的设计图,你丫给我画一个试试,说的倒是轻巧。
“那就好,那就好。”
清风不住尴尬的笑笑,眼见着流光阁二楼那边的窗户中伸出了一根手指来,又立马缩了回去,这才终于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那是南公子给他的信号,这代表着,他的任务可以圆满结束了。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那个,程小姐,属下先告辞了。”
清风可是不想再所呆一分钟了,这实在是太尴尬了,于是,也不等程流锦答话,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翻身上马之后,便扬长而去。
“什么事啊。”
程流锦无奈的摇头,见小八终于是忍不住笑,便轻轻的戳了他一指头,徉怒道,“还不干活去?”
“是是是。”
小八笑嘻嘻的去擦桌子,而程流锦便去了柜台里面,想要核算一下账目,但才刚刚翻开账本,就听到头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
程流锦有些奇怪,却看着小八没听见一样,仍旧卖力擦着桌子,于是,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程流锦便随手扔下账本朝着楼上走去。
她记得,容扒皮说过今天有事情,不会来的,而花冷鸢去右丞府还没有回来,小黑也养在那边的小院中,今天晚上才会接过来,因为,明天就是月圆的十五了。
‘嘎吱’。
程流锦慢慢的将门推开一点,却是突然地闻到了一股非常清新的花香,二楼怎么会有花香呢,她记得,自己是没有在二楼摆放花盆的。
想到这里,程流锦便猛地将门全部推开来,却顿时就被眼前的一番景象给惊呆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怒放着的红色花朵,此时正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花香全部都散发出来,蠢蠢欲动的刺激着程流锦的嗅觉。
而在屋子中间,照旧是一袭玄衣的容世旸负手而立,淡漠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阿嚏!”
程流锦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又有些用力的揉了揉鼻子,终于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嗯……有点香过头了。
“容扒皮,你这是做什么,求婚么?”
程流锦有些哭笑不得,今天已经是十四了,再有两天,她即将嫁给那个病世子,这当口摆了一堆玫瑰花,难不成是想要邀请她一起抛离这些烦恼,然后去浪迹天涯?
不过,这玫瑰花她只是偶然一次提起,说自己很喜欢玫瑰的性格,美丽,还懂得生出刺来保护自己,想要得到它的人,一定得能忍受得住被刺伤的痛楚,才能得以近距离欣赏它的美。
没想到,容扒皮竟然还真的找来了。
只是,这时候私奔,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而就在程流锦脑中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容世旸却是缓缓的走到了她跟前,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淡淡的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我的?”
程流锦禁不住一愣,今天,是那个程流锦的生日?
“嗯,你的。”
容世旸轻轻将她拥住,又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满意的欣赏着小女人微微震惊的模样,但随即,却又有些心疼,大概,她是第一次庆祝自己的生辰,毕竟,那样子的环境,她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容扒皮,谢谢。”
程流锦笑的眉眼都亮晶晶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过一次生日,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
“嗯,要报答的。”
容世旸点头,也不等她回答,便低头噙住了她小巧的唇。
而他的背后,对面流光阁的二楼,南轻尘却是在小心翼翼的偷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心道,自己可真是不容易,这种时节跑去南方运花。
想到这里,南轻尘不由得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满了纱布的双手,觉得世子真是见色忘友的最佳代表呢。
不过,只要是世子能有所改变,不再那样子封闭自己,他受的累也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