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脸色一僵,眼中带着抹讶异,而二夫人则继续满脸警惕的道:“她必定是想学着你的路子,然后进宫与你争宠,早知道当初就该除了她!”
二夫人这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夏瑶把她恨的那么惨,最直接的报复方法就是进宫与她争宠,不然如今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夏離回过神,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二夫人的手背,慰声道:“再像那也只是个假象,她的本性改不了,娘亲可有见过赝品比正品更得人喜欢吗?”
恰好夏瑶原本温婉的性子就是萧烬最不喜欢的一种类型,就算她学到了些形,那也改不了本质。
“可留着她终归是个祸害,不如……”二夫人眼珠一转,凑过脑袋低声道:“趁如今选秀旨意还没下来,就把她除掉,到时她没有记名,就算死了,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二夫人虽然年轻时在大夫人的淫威下装了许久的唯唯诺诺,可在这后宅中又有哪个是良善之人?
“话虽如此,可……可她到底死了亲娘,我们若在这个时候除了她,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夏離始终还有些犹豫。
见此,二夫人不由眉头一皱,又左右顾盼一眼,“你就是太心软了,在这宫里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面对二夫人的责怪,夏離也不知该如何做抉择,若是除了夏瑶,她岂不是与皇后她们一样了吗?
“啊呜啊呜……”这时孩子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
知道他起床气,夏離连忙把孩子抱过来,轻声呵哄着:“瑄儿不哭,瑄儿不哭……”
二夫人在一旁看到孩子哭,也被吓了一跳,纵然知道孩子哭很正常,可好歹是个皇子,她一时间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是不是我吵到瑄儿了?”
“不是,娘您想多了,瑄儿每次醒来都是这样,过会就好了。”夏離抱起孩子在殿内走来走去,一边诱哄着孩子,一边做着鬼脸。
许是习惯了夏離身上这抹熟悉的味道,孩子就抽了两下鼻子便也不在哭泣,而是眨着大眼对夏離“啊啊吚吚起来”。
见他不哭了,夏離立马抱着孩子来到二夫人面前,“来瑄儿,这是外祖母,快笑一个。”
听到夏離的话,孩子眨了两下大眼,就是不笑,见此,红露立马拿过一个小浪鼓轻轻摇了起来,下一刻,孩子立马又乐的咧开嘴,伸手去拿那个小浪鼓。
见他笑了,二夫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从没想到自己的外孙会是尊贵的皇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拿出什么见面礼来,只得从怀中掏出一块圆玉,“这是为娘一个月前在法华寺求的,由主持开过光,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还是希望瑄儿能够平平安安。”
“怎么会,娘亲有心就好,瑄儿长大后,必定会很孝敬您的。”夏離接过那块翠绿的圆玉,见中间有个孔已经穿好了红绳,立马给孩子戴在脖子上。
“啊……啊……”孩子看到有新东西,立马新奇的眨着大眼去拿那块玉。
见孩子喜欢玩,二夫人也是乐的笑出了声,“瑄儿孝不顺我倒不要紧,他只要孝敬你就好了。”
二夫人拍拍她手背,一脸的关切,以往风韵犹存的面上竟也添上了皱纹,让夏離不由有些恍惚,时间过的可真快。
眼看时间不早,夏離也没有多留二夫人,便让红露送她出宫,顺便又给了许多稀奇玩意,反正她如今库房里这些东西都要摆不下了。
等二夫人走后,不久萧烬也来了,当看到孩子脖子上的那块玉时,倒是笑出了声,夏離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而萧烬也不说,这晚自然也就歇在了昭仁宫。
这个年还没过完,纵然天气寒冷,可一个个脸上也都带着喜悦的笑意,想来都得到了主子不少的赏赐。
不过永寿宫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众人连说话声都不敢放重,而太后寝殿中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又在昭仁宫?”太后看着手中的记录簿眉头紧皱。
一旁的嬷嬷也不敢回话,而太后的脸色也越来越沉,最后气的将记录簿一掌拍在桌上,“一个月皇上进后宫十次,有八次都在那些狐媚子宫中,也不知那狐媚子使了什么妖法,竟把皇上迷的如此神魂颠倒!”
太后暴怒的声音响起在静瑟的寝殿,炭火烧的也是微微作响,刘嬷嬷犹豫片刻,还是出声道:“太后何必为这等女人气坏了身子,等新秀女进宫后,这皇上的心思自然又换到了其他地方。”
话虽如此,可太后依旧气愤难忍,她揉着额心,面上难掩疲色,“若是芸儿有这狐媚子一半会讨皇上欢心,哀家就不用如此忧愁了。”
一想到柳妃那个蠢货,太后就气的很,竟然把孩子活生生的送给陈妃,虽说依旧是记在柳妃名下,可日后又该如何要回来?
陈太傅在朝中威信颇高,谁见了不得卖三分面子?就连太后也不敢这样没头没脑的把四皇子要回来,要知道,柳家也有不少子弟都是陈太傅的门生,这个脸,太后可丢不起!
“太后不是已经选中了六小姐吗?相信她一定会取得皇上宠爱的。”刘嬷嬷宽慰道。
说到这,太后也只能叹口气,“若是芸儿能争口气,哀家至于把琪儿送进宫吗?”
柳家的荣辱,还有萧寒的婚事,全都让太后寝食难安,这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等她以后百年,这柳家怕是要落寞了。
叶落无声,只有冷风在那刮着,一年过去,又是一年到来,年复一年,在这一堵红墙下,只有不变的皇帝,流水的嫔妃……
眼看就要到元宵宴会,夏離自然是越发紧张了起来,最近只能多看些史书,看看历史上那些政变是如何过去的。
可是做了那么多准备的她,却在元宵宴会的前一日,听到了一个格外滑稽的消息。
红露急匆匆的从屋外闯进来,面上全是匆忙之色,“主子,这是老爷给您的信!”
夏離眨眨眼,立马把瑄儿让紫心抱下去睡觉,自己也接过那封信拆看起来,
夏侯爷的字迹非常潦草,显然也是在极其匆忙之下写出来的,可当看到这封信的内容时,夏離却是惊愣在了原地。
见状,红露又喘着气道:“听闻宫外都戒严了,就连宫中巡逻的侍卫也要比往日多上一倍!”
夏離从不知事情来的会这么快,不过也正应了她的预言,这谨王果然不相信她,元宵节动手只是幌子,真正动手是在今日!
不过萧烬也早就派人暗中监视谨王,等谨王一动手,便立马除掉!
如今,谨王已经被萧烬派去的人暗杀了,不过还有些残余势力留在宫中,所以萧烬怕那些余党做乱,所以才会戒严宫里宫外。
“这……”夏離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她准备了这么久,就等着明日的决一死战,甚至连后路都想好了,要是萧烬败了,她就带着瑄儿从冷宫的狗洞里钻出去,谁知道……
谨王就这么死了!
“主子,送信的人还说了,让主子注意安全,千万别外出,还得保护好六皇子,就怕这乱党死心不改来报复您!”红露一脸的警惕。
夏離闻言也是揉着额心想醒醒神,将书信再看一遍,确认谨王是真的死了后,她才重重的吐出口浊气。
果然,史书上记载的都是重大事件,不是每个政变都会打仗,还有些都只是在暗处进行。
眨眨眼,她转头认真看向红露,“这段日子你和雪儿就去照顾瑄儿,我这里有紫心伺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