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笠寒转身出去,蹲在门边。
霍周蹲在他旁边,劝他不要再难过:“人已经回来,这比什么都强。她治了三年,受了那么多罪,身上留点伤痕也正常。现在就等时间慢慢修复,修复好内伤外伤她就能和以前一样。”
甄笠寒埋下头,心里好难过,连他都不能看的身体应该是伤得体无完肤吧!
霍周再劝他:“顾青是医生,又治了琬琬三年,他现在比你更了解琬琬。琬琬的个性你也懂,她性格太好强,又不愿服输让别人看不起她,你就忍一忍牵就牵就她。她心里没了障碍,身体也能恢复的快点。顾青那边你多听着点,到底都是为了她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甄笠寒的悲伤逆流成河,琬琬,他可怜的琬琬……顾青出来,他陈恳的低头认错:“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灌她,要怎么喝药?要怎么锻炼休养,你告诉我,我一定严格照着办,再不让她有机会蒙混过关。”
顾青懂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她受的苦,非一般人能受得住。她能化险为夷活到今天,这本身就是她创下的一个奇迹。这三年她吃得苦太多太多,想调皮撒娇我们都能理解。可是,我们不能让她的成功就停步在这里,再狠狠心对她有利无弊。这些年,她一直念着想回来,我一直不让她回来,就是怕她放松心理,就是怕你们狠不下心。这会儿知道你能狠下心,我表示放心很多,能睡个安稳觉。”
“顾青……”
“是朋友就不用说太多肉麻的话,我也不觉得自己为你们做了多少。我是医生,为病人做什么都应该。”
甄笠寒呵呵哒,那呵哒的模样和乔琬诺一样邪恶:“顾医生想得真多,我哪有说要感谢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欠我老婆的两亿准备什么时候还?我最近资金周转不灵,想拿来先应应急。”
“……”顾青满脸黑线,风中凌乱,有这么玩的吗?有这么玩的吗?医生表示又穷又累的,有木有?
甄笠寒悲伤的心情好转些许,他笑着走进去,关上门的时候也叮嘱他们:“今天先这样,都好好睡觉吧。等明天琬琬睡醒,再轮着进来看她。告诉儿子,别担心,一切都好。曼玉也一样,让她稳着点,琬琬要休息几天才有体力陪她生孩子。”
交待完,他轻手轻脚地走回床边,乔琬诺被药物折磨的很惨,脸色泛白,额头虚汗,身上的皮肤已经在不断升温的灼烧,肌肉刺痛刺痛,她很不舒服,想睡都没法安生的睡。
她用力的喘气,心里很烦躁,蹬了蹬腿想踢掉身上被子。没踢动,还觉得被子上多出一道力量,睁开眼睛一看,看见甄笠寒站在床边,弯腰正压着她的被子不让踢。
她心烦的一蹙眉,正想发脾气又想起他是老公,忍了,还无力地扯扯嘴角笑得美美哒:“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其实没什么的,我和顾青这几年都是这样斗智斗勇。只是,我输的机会比较多。”
“顾青是为了你好。”甄笠寒坐下来,拿起床头柜的毛巾轻轻擦拭她额头的虚汗,被子不能踢,踢了该着凉:“今晚的事情也怪我,要是我懂得,你就不用受这种罪。下次不会了,我喂你喝药。”
“这事儿跟你无关,你不用把自己扯进来,是……”她的难受劲忽的一大股的涌上来,疼得她眉头狠狠一拧,没说完的话也没心情再说。
甄笠寒心疼,又无能为力,放下毛巾喂她两勺水:“路上辛苦好几天,累坏了吧,你不要再说话,先睡会儿。睡好了,我们明天慢慢聊。”
“那你呢?”
“我去洗洗,洗完就过来陪你睡。”
“那你快点。”
“好,洗洗身上的脏就过来,免得细菌感染你。琬琬,放心睡吧,这一次我们再不会分开,以后每一天的太阳我们会一起迎接,每一天睁开的第一眼也都能看到心中心中最爱的人。”
乔琬诺被哄得眉开眼笑,心里美哒哒的开花,她发现甄笠寒变了,再不是以前害羞的闷葫芦。以前打死他,他都不会说出这种肉麻的话。
现在好了,哄死不偿命!
乔琬诺好开心,开心的睡不着,眼睛一直盯着浴室方向,幻想他在里面洗澡的样子。许是担心她,许是着急,他没有洗多久就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浴巾擦着头发,上半身裸着,下身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他的身材好极了,皮肤又白又细,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来,乔琬诺喜欢的直流口水,好色的眼睛也眯起来看个没够:“这应该是去毒之后,我第一次看你的身体,感觉比以前细腻不少。”
甄笠寒目光一滞,擦着头发走过去俯视她:“你还没睡着?”
“睡着了去哪看这么活色生香的尤物?”
“……你又猜到我会这样出来?”
乔琬诺咯咯的笑,她没有猜到他会这样出来,但是他的话提醒了她,他有一个爱好,就是……忽的,她伸出来手抓住他下面的浴巾用力一扯……浴巾掉下来,他该露的全部露出来,她该看到的全部看到……
她笑得喘不上气!
他的脸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红,身体也从脚下一路红到脖根:“乔琬诺,你真讨厌,再这么玩,我就不理你了。”他羞得满脸躁热,匆匆地捡起地上的浴巾重新系上,再匆匆返回浴室把底裤穿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脸皮是厚出了新的境界。”
再补一件睡衣,让她无处再下手耍流氓!
而她还在笑,笑得身体一颤一颤,疼痛都觉得轻了许多。他好无奈,揭开被子躺进去,把她抱入怀里,溺爱的捏捏鼻尖:“你啊,还是这么爱玩,就不怕把我玩坏了?”
乔琬诺笑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好满足的幸福感缠绕着她:“那是我的福利,我得快点恢复身体。恢复了身体,才好日夜不休的收公粮。”
“……”甄笠寒又是满脸黑线,收就收呗,还日夜不休的收,这是要做周扒皮的节奏吗?怜惜的吻吻她微汗的额头:“快点睡,多睡才能恢复的快。我这里已经满了,就等你恢复身体过来收。”
乔琬诺笑得好邪恶:“这三年,你没有……”
“没有!”不等她说完,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你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哪有心情搞那种事情。我……不说了不说了,一说就没完,快点闭上眼睛,睡觉睡觉。再睁开眼睛,明天不许你见儿子。”
“儿子快要八岁了,是不是长得很高了?是……”
“乔琬诺,再不睡我要打你小PP。顾青说,不能透支体力,乖乖的,睡觉,睡醒再说。儿子,曼玉,球球,我都安排好了,等你睡醒,他们会一个个进来见你,明天有你聊的。”甄笠寒怕她不睡,把灯关了,手也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许是累了,许是他的怀抱很温暖,也许是这样的拍拍让她觉得自己还在人间,她睡了,很快睡着。睡了整整三天,没有睁眼。
汤药是她睡着的时候,他用嘴一点点喂进去的,比起顾青的强迫,他喂的药几乎没有洒出来一颗,全部喝到肚子里。不过,那药真是苦,比甄笠寒先前吃过的药还要苦百倍。
喂了三天,甄笠寒的舌头都被弄得麻木,吃什么都是苦滋滋的感觉!
由此可以推出,乔琬诺不想吃饭的原因可能和舌头上的苦味有关,吃什么都觉得苦,又哪里来的食欲?他跟顾青说了这事,顾青没有好办法。
要有好办法,他早就用了!
第四天的中午,乔琬诺吁出一口长长的气,她终于睡醒,做了好多好多的梦,只不过这一次的梦有坏梦,还有好梦,梦到了甄笠寒带她胡吃海喝,任她撒娇打滚,有求必应。
许是睡得质量好,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脸没有那么白,眼睛也没有那么青色浓郁,顾青笑她:“当年你是二少的良药,现在二少是你的良药。不错,互做良药好治病。”
她鄙视的白了他一眼:“那你不早点让我回来。”
“现在回来也不晚,我去熬药,你自己起来上洗手间。”顾青不会告诉她,这三天她尿床两次,都是女仆过来帮她收拾。甄笠寒如约好的那般,没有脱她的衣服,没有看她的身体。就是女仆替她收好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
甄笠寒想看又不敢看,熬着也是一件痛苦,他扶她起来,给她放洗澡水,给她拿换洗的衣服,然后帮她脱衣服,脱到最后一层:“自己脱,我在外面等你。洗完自己能穿就穿,不能穿我再叫女仆进来帮你。”
“不用帮,我能自己穿。你出去外面等着吧,很快就能洗好。”乔琬诺自己出了丑,但谁都不提,她也懒得问。她的身体现在就是这样,完全的乱了套,完全的控制不住。
不过,没关系,再恢复恢复就好了!
之前,她下半身没有一点知觉,不要说大小便失禁,路都是走不了一步的!
现在能走,还能感知尿意。再等她恢复一段时间,她就能自己控制。她缓缓地解开扣子,解开一颗,皮肤就露出一点……露出来的皮肤不是白色,是浓浓的黑色,一大片连着一大片,黑得就像肌肉坏死一般,惨不忍睹……后背更惨,一大片的黑还有一块又一块无法长齐新肉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