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周的拳头紧了又紧,忍着没哼声,他讨厌他们这种关系,讨厌到厌恶。可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讨厌,就把事情的真相抖出来。
他和甄笠寒的感情没人懂,他依旧是甄笠寒最得力最忠诚的助手!
看她离开,又听甄笠寒问他:“手怎么会受伤?真的是打架打输,不是自残?”他回头,看见甄笠寒已经抱着煎包已经走到他面前,见到他淤青未散的脸,又滋着嘴说:“难怪她会看不起你,换成我也一样看不起你。霍周,你给我长长脸,行吗?别总是被她打成这样,行吗?”
霍周不会背判甄笠寒,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情绪,他哼的一声,没好气地说:“我不是卖她的面子,我是卖煎包的面子,好歹她是煎包的妈妈,不是吗?”
不是吗?甄二少!
她是煎包的妈妈,是二少曾经用过的女人。二少对她没有感情,就忍心让她挨打?那她生煎包的功劳苦劳又何在?她又为什么要含辛茹苦忍受白眼的养大二少的儿子?
无意又似有意的提醒着!
甄笠寒的脸也缓缓变色,他还没有习惯童曼玉的加入,在他心里童曼玉只是乔琬诺的朋友,只是一个爱和霍周作对的女人。气氛有点尴尬,还是煎包懂事,从甄笠寒的怀中溜下来,执起霍周的右手看了又看:“皮都破了,流了好多血啊,一会儿让顾青帮你包包。包好之后,不要沾水,不要用力,有几天就能好。以后不要再打架,不要跟妈妈学,那是坏习惯。”
说完,又对着他的伤吹气:“吹吹就不疼!以后如果还想打架,就叫上妈妈一起,她能打,还能坑蒙拐骗。”
霍周不爽的心被安抚的很彻底,他把煎包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小脸:“说来说去,还是最小的最懂事。来,叔叔看看,身上的疹子又消了多少。”
把他抱回床上,揭开衣服仔细检查。检查完,眉头不禁拧了拧,怎么距他早晨抹药后这疹子没消,反而还又重了一些:“顾青呢?他什么时候能过来?让他过来看看,这药是不是不对,怎么这疹子又起来了?”
乔琬诺心里一突,忙忙过去,她最后一次看疹子是在大半夜,这会儿再看确实比大半夜消了好多。她不知道早晨的时候他身上的疹子是什么样子,就以为在好转。
甄笠寒见状,一句废话没有,立即打顾青的电话。没有接,人走进来,问:“有什么急事?要请我吃饭?”
“快来看看我儿子,他身上的疹子好像又起来了。”霍周一时没留意,嘴上习惯性的叫煎包儿子,大半个月时间的相处,他也的确很喜欢煎包,的确把煎包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谁会想到,造化会如此弄人!
乔琬诺有点小小的尴尬,甄笠寒有点小小的心酸,不过他的儿子也就是霍周的儿子,跟着顾青靠过去,满身的疹子红通通,不用问,看着都觉得痒。
顾青的眉头也拧成团,没理由啊,怎么会加重呢?按他的药方,这会儿应该比早上更好,身上的皮肤不该这么红,顶多是粉红色,等到晚上就基本能褪下。可是,这会儿比上午要严重很多,还有加剧的感觉。
他叫来护士,叫来主治医生,给煎包重新采血化验,再让霍周:“药水可以用,你继续给他搽药水,要是痒得难受,这药片给他吃上两片。”说完转身出去,顺便叫上乔琬诺,一起走到电梯没人的地方,他才把化验结果单递给她:“亲子鉴定的结果,煎包和二少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们有同样的血型,有同样的过敏症,有同样相似的五官,都只是缘份的巧合。”
乔琬诺有点懵,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本来没有存多大的希望,可是煎包提议后,她就有了一点妄想。妄想这是事实,妄想他就是煎包的爸爸。这样,她可以放心的爱,可以放心的走。
可为什么不是呢?真的不是吗?有没有验错的可能呢?必竟相似处这么多:“顾医生,我不该怀疑你的医术,可我还是想问一句,有没有可能验错了?相似处这么多,真的不是吗?”
“真的不是,没有验错的可能。再说,童曼玉以前不是有男朋友吗?她哪来的机会跟二少生孩子?”顾青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不知道这绕来绕去的故事,到底有多么的错踪复杂。
乔琬诺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下,只能强笑着说:“是是是,我都被煎包带歪,歪得都忘记童曼玉那个时候已经有一个男朋友。还是你说的对,一切的相似都是缘份的巧合。对了,这份报告能不能留给我,日后再有人这样说,我也有个证据晒给他们,免得他们乱嚼舌根又污了二少的声誉。”
“可以,你留着吧!”顾青上楼,给煎包做化验。
乔琬诺站在那里目送他,他一消失,她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童曼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伸手拍了拍她:“站在这里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没有找到顾青,他们说他已经下来,你有看见他吗?”
“他刚才下来给煎包做了检查,说过敏有点反复要重新做化验,刚刚已经上去。曼玉,你过来,你看看这个。”乔琬诺把她叫到没人的安全通道,把化验单给她:“煎包不是二少的儿子,二少不是那晚的男人,我还是找不到煎包的爸爸。而煎包的心里,好像已经认定二少是他的爸爸。”
童曼玉有点诧异:“这么像都不是吗?你看了管家给的照片吗?煎包和二少小时候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
“看过,确实很像。可是,一切的结果都要看这份报告。这份报告说不是,那就不是。强要说是,只能……”
“会不会是做错了?我们要不要换家医院再做一遍?”
“顾青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学生,来U市也跟来自己家一样,想进哪家化验室就进哪间化验室,想换药就换药,主治医生都不敢说话。这样牛掰的医生,还能验错?你还认识比他更牛掰的医生?”乔琬诺已经相信,完全的信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煎包交待。
煎包虽然说过不会失落,但他肯定会失落!
童曼玉不认识医生,更不要说牛掰的医生,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你先别说,我先慢慢的给煎包放口风。他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等他明白后,我们再告诉他最后的结果。”
乔琬诺深深一声叹息:“现在只能这样,只能将他的伤害先减到最少。”
童曼玉点点头,又补了一句:“要我说,是不是二少的儿子,这都只是一个名份的问题。二少那么喜欢你,又那么喜欢他,就算不是亲生儿子,二少对他也不会差。还有,霍周也喜欢他,一天到晚儿子儿子的叫,再叫多几年,霍周就能成他爹,没有人敢说他没有爸爸。”
乔琬诺苦笑,又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不是也好,再去见老头的时候,她就能安心的甩出报告让老头死心,这样煎包也不会有危险。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此想明白,心里好受许多,收好报告和童曼玉一起回病房。病房的病床上,煎包好享受,上面是霍周帮他搽药,下面是甄笠寒帮他搽药,吹气,还时不时问:“哪里痒,你就说,爹……叔叔帮你吹吹,吹完就不痒。”
煎包咯咯地笑,又催霍周:“霍叔叔,你快点去处理手上的伤吧!我身体小,面积不大,甄叔叔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看见门推开她们进来,他又说:“霍叔叔,你快点去吧,妈妈和小蚂蚁都回来了,让妈妈帮我搽药就可以。”说完,又看着童曼玉说:“妈妈,你快点劝霍叔叔去处理伤口,他伤得好重。我让他去,他一直不去。你让他去,他肯定去,他听你的。”
乔琬诺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童曼玉,煎包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暧昧呢?
甄笠寒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霍周,什么情况?小子?还打出了感情?
霍周寒着脸,没有反应。
童曼玉一阵恶寒,指着煎包没好气地说:“你好好跟我说人话,不要以为躺在病床上我就不敢收拾你,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他向来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煎包吐吐舌头,看着霍周故意卖萌:“霍叔叔,妈妈好凶哦!”
“有了靠山当然凶!”没二少那层关系,她敢凶?霍周气晕了头脑,有关的没关的全部往心头冒。也丢下煎包,目不斜视的从童曼玉身边擦过去。
童曼玉扭身看他:“神经病!有事没事就抽疯,我有靠山,我有个毛线的靠山。我们孤儿寡母,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被高利贷追着跑,靠山在哪里?无非就是靠着琬琬抱到粗大腿,我才能带着煎包过几天清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