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甄笠寒像只野豹子,积蓄着饥饿的杀气,凌厉的四处搜寻乔琬诺的下落,他把能调动的人全部调动,把能走防的明线暗线全部走防。
隐隐的,他查觉出,有人知道乔琬诺的下落!
但是,这个知道乔琬诺下落的人是谁,他一时无法确定,亦无法打听,只能亲自飞一趟旧地,见见昔日的老友当面问。六年时光未见,昔日老友的皮肤又黑了,黑得只剩下两排牙是白色的。
难得的,他有了心情,拍着老友的肩,笑着打趣:“你再这么黑下去,我真的会以为你和我不是一个血统。”
老黑咧嘴笑,黑的脸白的牙,黑白分明,他也看见甄笠寒的两鬓白了许多的发,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前两天上网看你的照片,也没有看见你有这些白发。”
甄笠寒不以为然地撩撩发,乔琬诺失踪的第一个晚上,这两鬓就急得白了头,他也知道这些白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乔琬诺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和季子腾一样,他再离不开乔琬诺。
乔琬诺或许算不上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或许没有那么多的优点,但是,她是最适合最能给他快乐的女人!
如此,也就够了!
老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你不要告诉我,这些白发是因她而生。”
“这些白发就是因她而生,她身体不好,我怕她发生意外。”甄笠寒失散的焦点全部聚集,再次落到他的脸上,苦涩坦白。
“……”老黑无语,更多的还是不适应他如此直接的坦白。
甄笠寒继续说:“我知道我爱她,可如果不发生这件事情,我不会知道我已经爱她爱到了这种地步。”
“甄笠寒,记得六年前你离开的时候,我有跟你说过,女人如祸水如毒品,在事业没有完全站稳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碰。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和霍周的?你说你不会!”
甄笠寒不否认的点点头:“对!我的确是这么答应的,在她没有出现之前,我也一直做的很好。”
“那是什么让你破了规矩?她的美色?她的年轻?她的出身?她的……”
“她给我的感觉!”
“怎么讲?”
“五年前,我去参加谈判的时候被人算计,中了一种非常歹毒的药。我当时没有任何念头,就是想快点跑出虎口,可是越跑越是撑不住,就这样遇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没有反抗的余力,我强要她的行为也就是一种强暴。之后,我很内疚,怕她过得不好,也怕她被我毁了人生。于是,我开始找她,想弥补她,找了五年没有找到。最后琬琬出现,给了我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说,琬琬就是那个女人?”
“不是!琬琬不是那个女人!”
“什么意思?不是说她给的感觉是熟悉的吗?”
“是!她给的感觉是熟悉的,但是她和我在一起的第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所以,琬琬不是那个女人。”
“你知道她不是,你还迷恋她?”
“爱情来的时候,措手不及!”
“可是,你还没有到真正动情的好时候,你还有很多人没有摆平,比如……”
甄笠寒烦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和霍周一样的想法:“不是真正动情的时候,可是动了情又能怎么办?我不是草木,有七情六欲,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做不到无动于衷。还有,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话,我已经爱上了她,这一事实再不可能改变,你若要帮我,就是帮我找到她。老黑,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不对!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老黑没稳住,惯性的转过身,眼中有异光闪耀。甄笠寒说得没错,他知道乔琬诺在哪里,可是他不能说。这件事情不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厉害帮派的问题。
两个厉害的帮派如果互相撕起来,损失的就不是钱财,还有人命!
甄笠寒却是懂了,眯起凌厉的眼睛盯着老黑的后背,再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情?”
老黑的后背一僵,生生硬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不胆的看着我说?为什么要僵着后背说?老黑,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你多年不改的习惯,你以为这六年我会忘记?”甄笠寒拉转他,也果然没有猜错,老黑真的知道。
如果老黑知道,又不肯说,那么他几乎能猜到季子腾的幕后是谁!
老黑的面孔很囧,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着,这也是他说谎的一个表现:“我,我……”
“行了,你不用再说,我已经能猜到季子腾投靠的人是谁。你去告诉他,让季子腾快点放人,不然等我找到他的位置,他就会死得很惨。”说完,甄笠寒松开他,转身往外面走。来的时候他就隐隐有感觉,现在老黑如此反应,他就确认了自己的感觉。他走出去,打电话给霍周,报了那人的名字,让霍周顺着那人查季子腾的信息。
很快,霍周查到,调出季子腾这五年的档案发给甄笠寒。
甄笠寒看完,更觉得季子腾像他。当年他走头无路时,也是做的这种选择,拿命赌明天。
如此,才有了今天的霸气!
他告辞老黑,跨上来时的直升机:“老黑,告诉他们,我甄笠寒的女人,除了我甄笠寒,任何男人都休想染指。他季子腾,也不例个。”
“甄笠寒,你别乱来,你……”老黑追不上,升起的直升机还吹得他风中凌乱,让他喘不上气。他跑出来,再看他,已经飞远,只能屁癫屁癫的往回跑,快速拔打那边的电话:“快快快,快点让季子腾放人,甄笠寒已经查到了他的底细。他若再不放人,甄笠寒就要扛着枪火过去,把你们轰成平地。”
那头骂了一声娘,第无数次的再拔打季子腾的手机,火急火撩,求他接听!
他却不接,固执的不接。但是,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他能留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然而,这次再离开,下次他都未必有命能活着回来。
必竟,帮有帮规!
如果,他再不能活着回来,那这最后的相处就是他此生最后的美梦!
他没有再难受,没有再纠结,把自己精心的打扮一番,再为她做了一桌美味的早餐。然后,去卧室敲响她的房门:“琬琬,起来吃饭啦!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走一走。”
“……”乔琬诺睡醒的眼睛,蓦的睁大,如果能走出去,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能想办法联系外面的甄笠寒。可是,他说的话是真的吗?她能相信吗?
没想明白,又听他敲门声:“快点起来,吃完饭,就出去。这会儿正是好时间,外面不冷不热,你可以光着脚在海滩上抓海蟹玩。”
真的吗?
乔琬诺动心了,缓缓地坐起来,若有出去的机会,这自然是件好事。她滑下床,打开门,不信任亦很憔悴的问他:“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我真的可以出去走一走?”
他凝视着她,那么的近,又那么的远,心里好痛,痛得滴血的哭泣。他的琬琬啊,他的最爱啊,他豁出性命也想保护的女人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不再属于他?不再懂他?
他多么的想让她懂他,多么的想再有机会活着回来!
哪怕是看着她,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好像,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她心里只有甄笠寒,只念着甄笠寒……他心痛如刀割,脸上却还要笑,要笑到最后,要让她看到他最帅最开心的样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吃完早餐就出去走走。你快点洗洗,换身衣服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她开心的笑了,却没有看见转身离开的他,又一次的红了眼眶!
快速的洗漱更衣,再用飞奔的速度下楼坐到餐桌前,她环视一圈,依旧看不出这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的风格。也无视季子腾的目光,端起桌上的牛奶咕咚咚的往肚里咽,眼睛悄悄瞟门外的方向,想快点弄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季子腾心痛到麻木,她这是有多想念甄笠寒?有多想快点回去?她想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有多想多留着她一会儿?
伸手接过她的牛奶,把纸巾递给她:“别只喝牛奶,我做了好多的菜,你尝尝其它的菜。”
“早上我喝奶就可以……”
“琬琬,尝尝我做的菜好吗?以后未必有机会再吃我做的菜。”如果顶不住,他可能就真的要死在那里。
乔琬诺却不懂,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餐桌。刚才一心想了解环境,都没有注意餐桌。餐桌上摆着很多菜,有中餐有西餐,有肉有果点……都是她以前爱吃的美食。
她笑了,却笑得有点讽刺:“真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她说着,却没有动筷子。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他一直都记得她爱吃什么,也一直都想为她做这些,可惜……算了,拿起筷子,苦涩的笑着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不用,我自己来。二少不喜欢我和其它男人太亲近,他要知道你给我夹菜,他肯定会生气。”乔琬诺说完,伸手拿筷子,右手已经失去三指知觉,根本就没法再操作筷子,连勺子都操作不了。她伸出左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点清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