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季陆不理,我无论如何也都不会答应。从以前到现在,我们欠雪娆的已经够多了,不能让本来宁静的青丘国也跟着我们遭殃。
本来就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一摊子烂事,这平白无故的又支出去一竿子。重媚看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情绪有些低落,便歪着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说的吗?”
慎虚是个大男人,很多话和他说他可能也未必感同身受。我和重媚虽然认识不久,但她总算是个能真真切切理解我心境的人,毕竟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雪娆和季陆有婚约那事,我知道了。”我没绕弯子,上来就和重媚说了实话。我本着要诉苦的心,酝酿着自己的情绪。
“慎虚这张嘴,从以前到现在都没个把门的。”看着重媚恶狠狠的骂慎虚的样子,我不免觉得好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脸皮比我想象的厚多了。”
“别把这件事当成结,不至于。”重媚说。
我放下杯子,把它在桌子上推来推去,陶瓷和木制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我看着一道道或深或浅的水印,喃喃的说“就是觉得亏欠了人家的,甭管季陆是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和雪娆达成了约定,毕竟雪娆喜欢他。能让一个女人不惜以身相许来完成一个约定,没爱肯定是不行的吧。如果那个约定也和我有关,这会让我觉得我和季陆利用了雪娆的爱,这太残忍了。”
重媚接过我手指前的杯子,推到一边不让我分心,看着我的眼睛对我道“这都是选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我不能阻止,你也不能改变。你觉得雪娆会不知道季陆心之所向?但凡认识季陆的人从见他第一眼开始都知道他心里住了一个人,她会不知?那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这些,还会做出那个选择,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有她的道理呢?”
重媚问的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要反驳什么,但是心里却好像还觉得哪里有点说不通。
“别以你自己的角度去看所有人,众生不同,谁的心里所想我们都不能去一一体贴,别闷着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重媚说完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里突然豁亮了一点。虽然潜意识里告诉我这是在给自己的良心安宁找借口,但是这么想着心里确实要舒服了一点,不然总觉得好像有块大石头在心里压着。
看着重媚耐心劝解的样子,我突然失笑“没想到你这么会开导人。”
“以前自己有想不通的时候,竟然这么劝自己来着。”重媚虽然在笑,但是嘴角却染上了一丝苦涩。
一个人如果太会安慰人,一定度过了很多自己安慰自己的日子吧……
我小心的瞄了一眼门外,对重媚道“他很担心你来着。”
“是吗?”重媚语气稍上扬的问。
我肯定的点头“话里话外透着让季陆送你过来的意思,但是就是那劲你也知道,绷着不说。”
我这可是一点没造谣,慎虚刚刚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重媚小女人一样的笑“就知道他口是心非。”
有时候爱与不爱这种事,不用反复确认,不用深夜追问,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足以说明所有。就好比慎虚在不经意间看向重媚的时候,就好比提到慎虚重媚脸颊微红的时候,就好比季陆翻身上马居高临下望着我的时候,就好比我知道了所有却还臭不要脸的想跟着季陆的时候……因为爱,所有的磨难都变得不值一提和不堪一击。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们明明这么爱,却还要经历这么多平白无故的磨难。倒不是希望他瞬间消失到没有,只是可不可以少一点。让我在风雨之后喘息一会,再拍拍泥土向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导弹扔过来,把我们本就汹涌的生活炸的更加粉碎。
季陆走后第二天。
我们和青丘内的小妖像是完全陌生,而且互相看不见一样。他们终日在洞里游游走走,完全意识不到大敌当前。而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蹲在雪娆的王座旁边,上面的蜘蛛精一遍一遍的结网,我用小棍捅破,再看着它慢慢补上。
估计这蜘蛛精就是道行不够深,要是会化作人形能说话的之后,第一句肯定就是问候我八辈祖宗。但是日子无聊,虽然这活动缺德,但我乐此不疲。
我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静的一直到季陆和雪娆回来,但是那天洗完脸之后照镜子,我眼看着镜子里的而我眼中闪过一阵猩红的光。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一切如常……
我坐在镜子前面愣愣的看了好一会,最后狐疑的离开。而那天早上的事成了一个预兆,奇怪的事接踵而来。
我开始在屋子里找到一些昆虫的尸体,王座旁边的蜘蛛精也干瘪的死在了蜘蛛网上。挂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本来以为它只是睡着了,朝它吹了口气却发现它没像往常一样快速的爬离,而是直挺挺的从网上掉了下去。
为此我难过了一阵,毕竟每天唯一的乐趣都没了。
而后的几天,门口和山洞里开始不仅仅局限于昆虫的尸体。有的时候是山老鼠,有的时候是野兔,短短的一天之内我发现了不下五只小型动物死在了我暂时居住的山洞里。
我开始察觉出不对劲,和重媚慎虚聊天的时候也提起过这种现象,他们两个都表示没看见,自己的屋子里依旧如常。
我觉得奇怪,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释一下我见到的情况。慎虚和重媚说我太过敏感,看见两具动物的尸体就疑神疑鬼。我觉得可能是这样,又好像不是。
晚上我回去之后,没有睡下,而是警惕的看着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就想确认一下这些小动物的尸体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刚一到后半夜,我就困意袭来没控制住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醒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朦胧之间张开眼睛,只见地上躺着一只黄狗。肚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剖开,里面的内脏也都被掏了出来流的满地都是。
我看着血红的一片,胃里作呕,差点趴在床沿上吐了出来。
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是重媚。看见屋子里是这副光景,立马从门口冲进来坐在我床边拍着我的后背,皱着鼻子看着地上的黄狗尸体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胃里没东西,一阵干呕过后差点把我胆汁都吐出来。最后收了声,勉强的回答重媚“我也不知道,一大早上起来就看见这东西了。”
重媚联想到我昨天的话“你昨天说的不是小动物吗?”
“对啊,最开始的时候是昆虫,后来是山老鼠和野兔,谁知道这次怎么来了个体积这么大的?”
可能是听见了我大呼小叫的声音,慎虚也从外面进来。刚一进屋,就差点被这里面的味道顶出去。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站在门口问我“我靠,什么情况,这狗哪来的?”
我实在没力气再回答一遍,重媚只好替我说了一下今早的情况。
本来昨天还说的太过敏感的慎虚,也开始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惦记着。最后研究了好大一圈之后告诉我“今晚接着睡,看看明天什么情况。”
“接着睡?这让我怎么接着睡?”
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管是贼还是鬼,我现在肯定就是被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