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慎虚冲进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多一个帮手可能是好事,但就凭我们三个想要干掉几百号的活死人,可能是有点不太可能。
但事实证明,我绝对太小看慎虚猎鬼师这个身份了……
慎虚从那个我一直不是十分看好的帆布包里掏出了几张红纸,拿在手里朝着涌进图书馆一楼的这些活死人道“哎!看我这里!”
活死人寻声回头,只见慎虚的手里的那张红纸慢慢的燃烧起来。
季陆脸上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我的手,低头问道“这有侧门吗?”
我脑子里快速的闪现了一下图书馆的构造,最后确实想起在一楼花坛的旁边好像有一个小门。连忙点点头对季陆道“有,跟我来。”
慎虚卡在门口,时不时的摇晃手里的红纸。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活死人好像对这红纸极感兴趣似得,死死的盯着不放,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和季陆已经溜走了。
“我们俩走了慎虚怎么办?”我不安的回头望去。
“他要把这栋楼镇住,让这些活死人出不去。”季陆解释道。
我想想慎虚刚才的动作,还真挺像之前镇住校园门口的时候。便多少放下了点心,专心的找我印象中的侧门。
最后果不其然,在花坛的后面有一个紧急通道,出去之后应该就是图书馆的后门。
从我和季陆此刻所在的位置一直到那边,中间隔了大概一百多米的位置。但是此刻头顶应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一样。季陆把手搭上我的肩膀,做出了一个围护的姿势,确保我的安全。
在我把手搭上后门把手的瞬间,天塌地陷。整座图书馆就好像被炸弹轰过一样,轰隆的一声倾塌。季陆带着我向前一跃,成功的跳出了大门。
我被季陆摁在地上,他的大手始终护着我的脑袋,直到身后的灰尘渐渐平息,才掸掸我脑袋上的灰扶着我站起来。
我被灰尘呛进了嗓子,咳嗽了两声。季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图书馆正门赶,估计是去接应慎虚。我没空在地上再坐,便连忙跟着他一起离开。
季陆步子急走在我前面,但在刚转过图书馆侧面山墙的时候他突然放慢了脚步。我纳闷的走过去靠在他身边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话说着我也走上前,随后和季陆一样步子放慢,最后站在原地。
丁安国站在图书馆的一片废墟之前,单手环着慎虚的脖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直接顶在了慎虚的太阳穴上。
真正令我心里为之一颤的,并不是丁安国,而是站在他身后,只露了半张脸的戴立忍。
那张阴沉的脸上,狠毒的目光一如往常。离了这么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眉心一紧的感觉告诉我,他在看我。
我见过了这么多,但心里仍旧对这张脸充满了恐惧。
这就像是你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已经在那个时候深深的埋进了心里。哪怕你日后长得人高马大,哪怕随便的小狗已经威胁不到你,但是心里对他的恐惧仍旧在。
其实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条件反射。
我看见戴立忍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跑,而且还是落荒而逃。
看着戴立忍身后站的那些面无表情的活死人,再看看狐假虎威的丁安国,我心里盘算着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季陆面无惧色的朝他们几人迎去,我来不及细想就跟在他身后。
季陆在拐角之前把那本曾越的日记塞给我,我反手把本子别在了腰上。从这边走过去要经过两个花坛才能走到大门口,季陆没有走太近,而是停在了第二个花坛的边缘,和他们保持在十米左右的位置。
“怎么样,今天的这场见面还算盛大吗?”戴立忍幽幽的说道。
我看了一眼季陆,心想他说的似乎没错,戴立忍这次玩这么大,可能都只不过是为了季陆。至于原因到底是想把我们拖住好方便解决,还是打算谈什么条件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用这么卖力气吧,白白浪费这么多人。”季陆语气不屑的说。
“多吗?千八百个还算多?”
季陆看了一眼丁安国“你觉得呢?这么多人,满学校的大学生。你觉得千八百字这个数字,到底多不多?”
我听出季陆在故意说话给丁安国听,而且从丁安国骤变的脸色来看,他的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
有羞耻之心的人,无论多坏都有回头的机会。但是要是那种抛弃所有,死不要脸的人,真的是没办法沟通。一个人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其实两句话就能看出来。
这个丁安国四五十岁空长年纪,要说心狠手里恐怕远远不及戴立忍。我趁着季陆和丁安国他们说话的时候偷偷给慎虚使眼色,让他赶紧趁这个机会想办法跑。
但是慎虚表情纠结,好像跑不跑的根本不是我想的那回事。戴立忍的眼神始终留意着我,多半是看见我和慎虚两个搞小动作,他直接走上前两步,挡在慎虚的前面。
“先别管那千百个了,这学校里上万的学生都是我的子民。”戴立忍挑着眉说道。
季陆冷笑“区区活死人还敢自称子民。”
戴立忍向来不喜欢别人在提起活死人时一副不屑的表情,他这么长时间做的这些好的坏的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想让活死人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而已。
所以季陆的这句话很直接的戳到了戴立忍的心窝,他一直伪装好的冷漠态度被撕开口子,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对我和季陆说“别得意,你们两个现在什么状态我再清楚不过。两个被地府革除神位的人,我想捏死你们比捏死蚂蚁还简单。”戴立忍说完捏紧了拳头。
“哦?那你不妨试试。”季陆不紧不慢的说,戴立忍恶狠狠的警告就像在挠痒痒一样,到了季陆这里轻飘飘的就被打了回去。
他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步指着季陆吼道“你别逼我!”
季陆有些不耐烦,催促道“你们俩怎么都是这个毛病,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绕。”
戴立忍许是真有事情等着问,季陆这么一说,他缓和了一下表情放下手,直接问道“卿酒酒在哪?”
这个问题倒是真的出乎我预料,不过转念一想,戴立忍和我们俩之前唯一的牵绊就是卿酒酒,除了这张王牌之外我们俩再也没什么把柄了。
“护心阴气在哪?”季陆没回答,反问道。
“什么护心阴气?”戴立忍问。
季陆定定的看着他,并没有多加解释,眼神好像在审视一样,等着他自己说出真相。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戴立忍先避开目光。
“那算了,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再来找我。”
“现在不是你谈条件的时候!”戴立忍大声道,但却完全没有震慑到季陆。最后见我们两个都不为所动,他点着头笑了两声道“好,那我今天就让你们两个离不开这个学校,至于卿酒酒在哪我日后再找。”
“好大的口气。”我看着戴立忍说。
戴立忍没想到连之前唯唯诺诺的我都是这个态度,恨得把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最后不知道他是想通了什么,还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下一瞬间话锋一转道“我承认,护心阴气在我这。”
季陆一听见护心阴气的下落,眼神都随之亮了一下。
“为什么会在你这?”季陆问。
但我能看出来对于护心阴气为什么会在戴立忍那他根本就不好奇,而是自己心里早就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现在无非就是想看看戴立忍到底在没在说谎就对了。
戴立忍可能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个时候说假话的后果可能要比自己什么都不说更严重,所以想了想准备了一下之后说道。
“当年的事你们一定也都知道了。”
“什么事?”季陆不放过任何一个测试他的机会。
“贵州那个村子的事,我当年是那户祖坟的守灵人,后来因为一场地震被震到了裂缝中。”
我本以为之后事情的发展回事,他从裂缝中离开之后发现自己有了一种长生不老的能力,于是各处开始寻找活死人,或者说把人变成活死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毕竟这是我们之前的猜想,在我们眼中这整件事基本就是这个走向的。
但是戴立忍清了清嗓,边慢慢走近我们便说道“裂缝里的字都是我混淆视听留下的,但其实我真正的身份并不是守灵人。”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可能要有什么新情况。
“我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久到我已经记不清我到底死在了什么时候。但是某一天,我发现自己在棺材里醒了过来……”
戴立忍说的断断续续,但是我也听出了个大概。
具体意思应该就是,他的确是那个守灵人,但却并不是因为那场地震才拥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
而最令我吃惊的,是戴立忍真的是千棺阵的墓主人。还记得当时我和季陆发现千棺阵的时候,墓主人的位置棺材里已经空空如也,可其他的棺材内都有尸体,只是那唯独的一具中没有。
当时季陆曾经猜测过,这个墓主人会是戴立忍,但是谁都没有证据确认。这样经过戴立忍的证实之后,我们几乎就可以确定当初的猜想了。
这样一来,这整件事的顺序就变成了这样。
戴立忍其实死在了很久很久以前,比贵州那个村子出事还要久之前。当时护心阴气从地府被打上来,正好落在了千棺阵中戴立忍的身上,所以他带着我的护心阴气醒了过来。
只是想到这,我又有了一个疑问。当时我和季陆明明就已经从千棺阵中拿出了一块护心阴气石,为什么戴立忍的身上还会有呢?
我想来想去,或许是和千足蜈蚣那棵树一样,阴气只是落在了地下,但是影响的那一片地下的许多东西都出现了异常。
这次也是一样,护心阴气只是打进了千棺阵中,但却连累的戴立忍发生了变化……
但是这么想好像又有说不通的点,为什么千棺阵中其他的人都没事,单单是戴立忍出现变化?
我想来想去感觉脑袋好像要爆炸,索性不再动脑,一心听着季陆和他的对话。
季陆听过之后问道“这么说,你从千棺阵离开之后,就一直隐姓埋名的活着。那为什么后来会选择去陈家做守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