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确定了卿酒酒第一次被迫喂下尸毒的时间,是到了怀古印堂之后。那如果想做到不留把柄,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话,店里的内部人员来做肯定是最适合不过。而且之前单子也提起过,季陆曾经交代他时不时的去地下室看看卿酒酒,所以这也就更给他准备了动手的时间。
只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既然季陆早就在怀疑单子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去看卿酒酒,这不是给了他动手的机会。
我把我的疑问和季陆说了之后,季陆才对我解释了自己的用意“尸毒其实是很好解的,老七老八都有办法。这么做我一是想试探一下单子,二是想判断一下他身后的那个指使人到底是谁。”
“这……要怎么判断?”我不解的问。
“首先可以判断单子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的身份,最起码不是事无巨细什么都知道。尸毒这种东西,如果他知道我是谁,不会选择动手动的这么明显。但是老校长和北阴有交情,关于之前的事,关于你关于我,这些情况北阴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么贸贸然的下了一种这么明显的毒,不是明智之举。”
那季陆的言下之意,这人既不是老校长派来的,又不是北阴派来的,董成明又死了,那无疑就是丁安国了。
“你觉得是丁安国?”我问。
季陆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了句或许吧,我能看出怀疑单子这件事,他心里也不是很能看的开。对于一个自己一直看做身边人的人来说,这种忽然的背叛确实是很难接受的。
就像是有一天有人告诉我,陆佑劫其实一直都在算计我,那种背后一凉的震惊,可能会让我入坠深渊。
我凑到季陆旁边,两只脚当啷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别想那么多了,万一只是猜测呢?”其实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不信,既然季陆能开口和我说这件事,就说明他自己心里肯定有了一定,否则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贸然猜测。
“嗯,不想了,你洗漱之后下楼吃饭吧,咱们一会还要回学校。”季陆故作轻松的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开房间。我洗漱的功夫才突然想起来关于昨天冥司那几个邪祟的事我还没来得及问,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光顾着扯一些有的没的了。
洗漱好之后下楼,发现慎虚重媚卿酒酒他们三个都换了一身衣服。尤其是卿酒酒,脱掉了那身红裙之后,非但妩媚不减,反而更添一丝娇俏。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同样一件衣服,我穿起来和卿酒酒穿起来就有这么大的不同。
这或许是女人的天性,看见比自己美的东西就忍不住琢磨,不过我更多的是羡慕。
“咱们今天都要去学校吗?”
“对啊,感受一下你们大学生的生活。”慎虚没抬头,对我说。
我犹豫着坐下“只是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怎么混进教室啊?”
“上课啊,有什么不好混的。”慎虚接话。
“说你是谁?我大爷?到时候进屋点名,老师问我怎么带着长辈来上课我怎么跟人家解释?”
重媚幽幽的在旁边接了一句“就说你大爷瘫痪,家里没人照顾。”
慎虚翻着白眼瞪了我们一眼,懒得和我们继续纠缠。季陆最后落座,坐下之后慎虚倒是没忍住在我前面问了昨天那三个冥司邪祟的事。
“你想没想过冥司的人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
季陆在我旁边干坐着,也不吃饭,好像这个饭桌不过是把我们几个聚在一起谈事情的地方。
“我怕是没有两年的好日子过了。”
“什么意思,什么两年?”重媚不解的问。
季陆沉了一下没做声,我只好道“我和季陆之所以能从地府全身而退,就是因为阎王和重楼谈了一个条件,两个人有秘密活动,差遣季陆出来带我寻齐身上的护心阴气,这两年的时间内他们完成他们的计划,到时候等我们再回去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再谈……”我犹犹豫豫的说到这,看了季陆一眼,重媚一脸等待的看着我,季陆帮我把话接过去“再谈她和重楼的婚事。”
慎虚听我们这么说之后,坐在重媚的对面语气十分别扭的问“重楼是你弟弟,他和阎王之间有什么交易你会不知道?”
慎虚这明明好奇,却又不得不装作嘲讽的口气,听得让人想发笑。细追究起来,明明都是几百岁的人了,有的额时候说话办事还是像不成熟一样,也难为重媚这么端庄个人想着念着他这么多年。
重媚自然也听出了慎虚酸溜溜的口气,但也不恼,仍旧耐心的回答道“他是鬼尊,我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姐姐,但其实鬼族上上下下的呃大小事宜都是不需要我过问的。之前是,现在也是,很多事情我都无能为力。”
重媚表面上是在回答慎虚的问题,但好像不经意间也在解答他心里的疑问,话外之音很明显就是当年鬼王有令,让她盗取猎鬼师手册的事,也都是身不由己。不知道这其中的话慎虚听明白多少,但是两人之间一瞬间的沉默,我相信重媚的心声已经传达到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瞒着重媚也正常,阎王当时带着我赶到重楼和小谷的大婚现场,用意绝对不会是成全我们,否则也不会抽走我的情丝。至于为什么要派我来带小谷寻回护心阴气,我觉得阎王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都支开。地府一个能威胁他的人都不留,这样他才能放心的开始自己的计划。”
我记得老七老八曾经和季陆说过自己的猜想,阎王想要拉拢鬼族,两界练手一起合并六界。但是当时的季陆的态度是完全不相信的,甚至说是斩钉截铁的排斥。但是听了今天季陆的分析,我心里知道他当时多多少少也是有一点怀疑的,只是没说罢了。
季寻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哥哥,这种合并六界的大阴谋论,无论如何季陆一时都难以接受。
“只是阎王在地府除了你之外应该就没什么亲近的人了,这次再把你支出来,他不更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指望谁?难道去指望十殿阎罗?那十个人个个都是明哲保身的角色,对于地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能躲就躲。远的不说就说之前邪骨大闹地府的那一次,明明不至于养伤千年,可人家就是躲,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慎虚似乎一提到之前的事就会很气愤,关于但年的那些他有着很明确的判断,我也由此可见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听季陆讲述得来的。季陆说什么事情向来不会带自己的主观看法,所以说慎虚会对这些事情反应这么大,当年的事她肯定多多少少也参与了一些。
季陆听慎虚说完之后自己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是那句话让他没了声音,总之餐桌上安静了好几秒种,只剩下我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想,或许是季陆自己想不通,为什么唯一一个值得信任的弟弟季寻不用,反而要去拉拢一个那么危险的重楼。这件事不光是季陆想不通,就连我一时半会也摆正不明白。
季寻对季陆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说是不关心吧,当时在奈何桥上又几次劝说季陆离开我,要说是有亲情在呢,又不会那么轻易的说抽走情丝就抽走情丝。
仅仅是我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季寻对季陆根本就没有感情,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季陆沉了一会之后重新开口“地府的事我们先不做商讨,但是这丁安国,一定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搞清楚他所有的目的,不能被他绊住了脚。”
慎虚有些奇怪的问季陆“你怎么就这么纠结这么姓丁的呢,就算是他和活死人有什么关系,那也不管我们的事啊。”
重媚也觉得奇怪,跟着问道“你向来不多管闲事,这一次……”
“我怀疑丁安国手里掌握着一脉阴气。”季陆道出实情。
餐桌上的人除了卿酒酒之外都一齐看向季陆,我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季陆这个推测是从而来的,只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不是说那脉阴气打到了千足蜈蚣的树上了吗?”
“那只是一个过程,阴气最后一定都要有一个落实点,就像当初我们拿到的那块石头一样,一定都是有这么样的一个实体的。曾越变成了现在那个样子我们都见到了,他身上不可能有阴气,如果说是丁安国把他带出来的,而且一步步安排到那个图书馆,我怀疑那脉护心阴气就在他手上。
季陆的猜测倒也是合情合理,只不过单单是调查丁安国这件事就有点无从下手。太明显了又容易打草惊蛇,尽管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把曾越隐藏这个行为,就说明丁安国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调查他,所以现在情况变得有点棘手。
卿酒酒这个时候突然插话道“给我投毒的人,是谁,现在有眉目了吗?”
我看了季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对卿酒酒说实话。
这次反倒是季陆先问道“你觉得丁川怎么样?”
卿酒酒似乎没意识到季陆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还好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还好的意思是?”季陆刨根问底。
“对我还算殷勤,不管是因为什么吧,应该是我离开那个恶心的地方之后对我最好的人了。”卿酒酒的这个回答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我本以为她会觉得我或者季陆算是对她还不错的人,却没想到他选择了丁川。
不过我虽然一开始对卿酒酒的回答感觉很纳闷,但是仔细想想之后觉得也没那么难理解。毕竟她刚刚从那个环境离开,几百年没尝过被呵护的滋味。尽管老校长也在呵护他,但是那确实一种近乎于变态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这种感情并不能让卿酒酒感受到一丝温暖,反而留下的都是恶心和憎恶。
丁川多金有潇洒,重要的是对卿酒酒足够上心,单单是最后一点就足够温暖她的了。我不知道我和季陆离开去看月姐的那段时间,丁川对卿酒酒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但从卿酒酒现在对他的评价来看,应该不会太差。
季陆对这个答案完全是意料之中,手里把玩着面前的水杯,随后抬头问卿酒酒“那如果我想让你帮一个忙,你能做到吗?”
卿酒酒第一时间看了我一眼,但我也完全不知道季陆到底想说什么。卿酒酒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