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姐也觉得不错吧?我也是听少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说的。”夏瓷一脸兴奋地给她介绍。
“哦?那她们又是从哪知道的?”夏瓷只顾着给小姐一起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完全忽略了她眼中那一抹精明的光芒。
“最近城东新来了一个写本子的,可有意思了,不仅情节新颖有趣,还总能冒出许多稀奇古怪的词汇,语言风格也很活跃,一定都不死板,如今她的本子很受欢迎呢……”
夏瓷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看见自家小姐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和脸上那渐渐冷下来的表情。
“哦,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是吧?”柳浅染挑眉,压着火气确认了一下。
“嗯,嗯?小姐你!”再次回味了一下她的语气,夏瓷终于明白了什么。
柳浅染冷哼:“这一次,可是你亲口给我交代的。你去告诉她们,今天天黑之前将所有那些关于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都给我送过来,一本也不能剩。战国兵法看了吗?策论看了吗?你们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夏瓷怯生生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声辩解道:“小姐,奴婢们不是那个意思。还有,这些本子还没有看完,能不能看完再……”
“不行。”柳浅染连考虑都没有,直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小姐……”夏瓷委屈地噘着嘴吧。
“别跟我装可怜,没用。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柳浅染气结,上次就跟这些丫头说过了,整日看这些只会误导女子的话本子,沉浸在关于儿女私情的幻想之中,失去自保的能力,日后被男子所骗的时候,哭都来不及哭。
而这些丫头,竟然将她的话都当作耳旁风,
“好,奴婢这就去办,嘤嘤嘤。”夏瓷一脸委屈地转身。
“回来。”柳浅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喊住了她。
夏瓷心中大喜,以为她改变主意了,立马转身过来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希冀。
然而柳浅染接下来的话无异于给她泼了一大盆冷水。
“你办完这件事之后,去给我买一盏孔明灯。”
“什么?小姐你要买孔明灯?好端端地买它做什么?”夏瓷心里无限失落,有点委屈,还有点抱怨,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柳浅染咧嘴一笑:“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是不是又想抄兵法了?三遍够不够,下个月之前我要查……”
“去去去……奴婢马上去办。”夏瓷急忙改口,一副她很乐意的模样,看得柳浅这一直想笑。
“记得先没收话本子。”柳浅染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啦。”夏瓷说完,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子。
柳浅染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想今日这天变得还真是快,分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乌密布。
她抬起手来,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
这一刻,她在诚心祈祷,祈祷眼前的一切不顺心的事情,也能如这头顶的天空一般,烟消云散。
拨开云雾见天日。
我要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也许是她错了。
感情,真的不可以拿来利用。
不,她本来就是错的。怎么能让自己,沦为跟那离炎风一样的人呢。
王爷,我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晚上,刚入夜,苏阮总算醒了过来。柳沛和柳浅染都来看了好几次,最后都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夫妻二人。
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接下来要面对的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二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说不定明天陛下的圣旨就下来了,所以,必须珍惜此刻的每一点相处的时间。
“阮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柳培元一看见自家娘子醒过来,便忍不住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副打死不放手的模样。
苏阮虚弱地摇了摇头,脸色还是很苍白,看的他担心不已。
“相公,我没事,倒是你抓这么紧,弄疼我了。”
柳培元这才惊觉自己失态,慌忙放开了她。自己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相公,明明你自己一个人挨了那么多鞭子,伤势比我要重得多,是我没用身子弱,你别只会关心我,自己的身体也要照顾好。”
苏阮看着他明显憔悴了的脸色,心中不禁猛的疼了一下。
过去这一个月一直值守于上和馆,恐怕也没有好好休息,从昨夜出了那件事开始,后来又挨了父亲的鞭子,到此刻,脸上满满都是疲惫。
苏阮有些不忍。
可恨她只是一介女流,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你是女子,还是我柳培元的娘子,身子弱是我对你照顾不周。让你替你挨了鞭子,这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对不起,阮儿。”
柳培元这一次轻轻握了她的手,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好力道又弄疼了她。
苏阮也感觉到了,心中不禁一暖。
她苦笑了一下,眼神却是十分温柔。
“就是不知还能听你喊我多久的娘子,怕是不会很久了……”
像是叹息,像是不舍只这一句话,便让柳培元的身子猛的一震。
“阮儿,你……”
他还在担心等陛下的圣旨到来时,她会不会接受不了,没想到……没想到他聪明的娘子早就已经想到了一切可能。
只有他,如此愚昧。在这方面,从来都不知道未雨绸缪。
看来公主的话没错,他就是个木头。
“阮儿,我……”
“相公,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听我说,好吗?”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深爱了多年的男子,苏阮的声音无比温柔。
“好。”柳培元点着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这个字的。
苏阮这才舒心地露出一个笑容,道:“相公,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父亲手握重权,又深得陛下器重,树大招风。傲天王朝地势得天独厚,国家富强,不少人觊觎,当年的东夷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可以做这件事的人,其实很多。”
“阮儿,你真的相信我吗?”柳培元怔了一怔,本来他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她解释这件事,没想到,他的阮儿如此识大体。
能娶到这样一个娘子,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