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睁开眼睛,令卓尔有些迷茫。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四周安静得好像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由想到当年父母双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阵孤寂袭来!
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令卓尔翻了个身,结果一张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她吓了一跳,往后挪了挪。
床边趴着一个男人,闭着眼睛,手下枕着一堆文件,似乎是一直处理工作劳累过度所以睡着了。
看着他,令卓尔突然觉得心里愧疚,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在脑海浮现。
他,一直在她身边。
咬了咬牙,令卓尔将身上的被子拿起来,轻轻给步君承盖上。
她的动作很轻,但是步君承还是察觉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令卓尔连忙收回被子,坐在床上冷眼看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你为什么还没走?”她冷声问。
步君承没有回答,只是关心地问她,“肩膀还痛吗?”
“不关你的事!”令卓尔伸出手指了指病房的门,意思再明显不过,“步君承,请你从这里离开!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或许他一直在她身边,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如果我离开。”他定定看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吗?”
“能!从小到大我一个人也走过来了,你不在我也不会死!”
闻言,步君承微微点头。
最后看了她一眼,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令卓尔一愣,眼睁睁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真的走了。她没有想到这次是真的。以往每一次让他滚,他都能厚脸皮地留着。
想到步君承离开前的苦笑,令卓尔顿时有些失落。
“对不起。”
令卓尔哭了,眼泪止不住落下,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胡乱地用手擦着。
门外,男人靠墙立着,微微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灯发呆。那一声“对不起”他听到了。对不起,对不起。就算对不起,也无法接纳他,是吗。
“总裁,您还好吗?”候在门外的莫章看着这样落寞的步君承,于心不忍。
步君承摇了摇头,含泪离开。
“哎!”莫章重重叹口气。一路看来,就是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心疼。不是人不对,而是时间不对,多么残酷的现实。
晚上,莫章到令卓尔病房拿文件,步君承走得急,所有文件都放这儿了。
莫章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沙哑的声音,“进来。”
开了门,一双红得像兔子眼睛盯着他,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人,仅仅一眼就移开了。
“拿文件吗?在桌子上。”令卓尔将目光移向了窗外,她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肿了。她不想让莫章发现,因为莫章一定会告诉那个男人。
一叠文件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桌子,都是令卓尔收拾整齐放上去的。
莫章拿了文件准备离开,想到什么,转身张了张口,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有无关紧要的一句,“您好好休息。”
令卓尔和步君承之间的复杂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所以他还是闭嘴吧。
就算莫章说好好休息,令卓尔也睡不着。
她心里非常烦躁!
第二天,令卓尔就回到了剧组。她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太多。
“令姐,你说你怎么就不在医院多待几天呢?我昨天去看你的时候你睡着了,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是骨裂,得静养!”楚秀一个劲在令卓尔耳边犯嘀咕。
说来也怪,换做平时步君承肯定不会让令卓尔出院,今儿个怎么就让她跑了?
“我又不是拍武打片,没什么大动作,没事。再说了,戏赶,没理由让整个剧组等我。”
令卓尔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完全不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
“真是服了你!拼命三郎都要对你甘拜下风!”
在楚秀奇怪的时候,剧组来了个医护小组,带着药箱和陈导接洽。完了楚秀好奇地上去问陈导,“导演,这些拿药箱的人是怎么回事?”
陈导拿着剧本搔了搔后背,看了眼令卓尔的方向,“医护小组!制片人叫来的,说是预防有人发生意外。我说她也真是幸运,遇上这么重视演员的制片人。”
说是幸运,还不如说是庇护。楚秀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医护小组肯定是某个宠老婆宠得没上下限的步君承安排的!
楚秀跑到令卓尔身边,将医护小组的事情告诉了令卓尔。
令卓尔没有说什么,知道是某人用心良苦。她没有过多在意医护小组,认真拍自己的戏。她的想法只有一个,让步君承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完全消失。
忙碌中,承德避暑山庄的戏份正式拍完,《山河恋》的全剧组人员回到了L市北区的影视基地。
回到熟悉的城市,令卓尔的心情好了不少,一拍完戏份就回到辛芸的出租屋。
开了门,坐在客厅的辛芸瞪大了眼睛看她。
“你回来了?”
“嗯!D市的工作正式完成,我回来了。”
令卓尔微微一笑,过去给了辛芸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芸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在最需要朋友陪伴的时候她却不在,心里有些愧疚。
不过辛芸却是不停和令卓尔吐槽自己的辞工史。
“你知道吗?经理先是用D市的设计后续还需要我处理为由,延迟我的辞职,半个月之后又以出差的理由对我避而不见!最后被我抓住竟然借口公司要派一个大型楼盘的设计给我做,我说自己不是建筑设计师,结果没用!就是死活不让我辞!”
令卓尔愣愣的看她,她这是要彻底逃开杜存锋。
“小芸,你不找杜存锋……”
“闭嘴!”辛芸捂住她的嘴,“是姐妹就别提这个人,永远别提,一辈子都别提,生生世世都别提。”
这是有我恨?
两人对视,辛芸突然心软,好似被那件事触及了伤痛,忽然抱住令卓尔。
辛芸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这样闷闷的哭了,听得令卓尔心酸,默默给她递上纸巾。
辛芸擦了擦鼻涕,沉默了一会儿,说,“杜存峰可能交待了下面的人,故意这么做的。”
令卓尔能想到,辛芸也不笨,自然也能想到。
“我该怎么办?”辛芸苦恼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