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感觉头皮一炸,神经差点崩溃掉,之前我只在美国的B级片中看过这样血淋淋的人,而此时距离我只有十尺开外的距离就有这么一个,那种感官上的刺激与挑战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那血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身上的肌肉全部被撕裂开来,有的还悬挂在身上,红色的鲜血伴着黄色的血浆流淌下来滴在地上。那血人看到我们十分激动,张开大嘴发出啊啊的声响,我见他口中的牙齿已经脱落的不剩几颗了,牙齿上面也满是鲜血好像刚吃过人一般,向着我们的方向走疾跑过来。
老改也大叫了一声:“我靠,这是起了血尸了。老郭,这是个无敌大粽子,咱们打不过的,快跑。”说完地上的背包转身就逃,汉娜紧随其后。我骂了句没人性,跟着也跑了起来。没想到刚跑几步脚下猛地绊倒一缕根须上,直接将我摔了个狗啃屎。这一下摔得极重,我脑子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晕过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血人已经跑到我身近前,再想起身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心中一狠,大叫一声拼了,整个人当时就起了杀心。伸手在旁边的地上拾起一块碎石准备向血人的脑袋招呼过去。却不料那血人整个身体猛然飞了起来,仿佛一个千斤顶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这一下撞击实在太实惠了,我感觉自己像被一辆皮卡车撞倒了一样,胸口中气血翻涌,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睁眼一看,血人的那张血淋淋的脸正对着我的脸,近的我口可以看清他脸上肌肉的纤维组织,我心中一阵恶寒,暗道一声完了,今天彻底算交代在这里了,眼睛一闭等着血人一口咬断我的喉咙。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旁嘶哑道:“救...救...我...”我一激灵,睁开眼睛,那血人眼中全是可怜求助的神情。
“我来了!”突然间老改一声熊吼,一个背包向我头顶飞了过来,随后一个健硕的身影也跟着扑来。我想起之前在龙口中被老改压死的兔子,心中大骂老改你个混蛋。之后脑袋轰隆一震,身上又多了二百斤的重量。
等老改将血人从身体从我身上拉起来的时候我只剩下半条命了,汉娜将我扶了起来问我怎么样,我喘了两口气道:“还没死,不过之后的路恐怕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你们多保重吧。”老改哼了一声:“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轻伤不下火线,郭宪同志你要坚强。”我骂道:“你躺那让我砸一下试试,两个人加起来三百多斤,我都快要赶上熊阔海了。”
老改盯着血人看了看惊讶道:“这真是个人?”我恨声道:“那他.娘的有什么血尸,这里是坎儿井不是墓里面。”老改仔细地看了看血人然后呼道:“这不是阿彪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闻言一挺身爬了起来,凑到血人身前仔细辨认,确实是阿彪无异。
我实在没想到刚不久还无比神勇的阿彪此时此刻是这副模样,看情形伤势极重,加之让老改一压更是虚弱得奄奄一息,眼看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老改摇了摇头道:“我看他想挺过这一关是不可能了,伤势太严重,我们又不可能将他送到医院进行急救,只能任其等死了。”
一直沉默的汉娜开口道:“这个是死有余辜,这么死都实在太过便宜他了。”我知道汉娜恨阿彪之前杀了同行的那个年轻人,也许是汉娜的恋人也说不定,这种心情值得理解。说实话看到阿彪这样我心中也反而松了一口气,这证明王振东一伙对我们又少了一分威胁。
看阿彪的伤口伤势是被野兽撕啃和灼烧的痕迹,是之前迎战食人兔中所受的伤,当时阿彪所处的是第一线,承受的伤害也是最大的。老改道:“看样潮汕佬看阿彪已成了累赘就把他给留在在洞穴中等死了,啧啧,也真是够无情的。”特殊的环境下已经不能再用平日里的道德标准来衡量事情。
阿彪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悠悠地缓了过来,睁开血红的双目,颤抖着嘴唇道:“救...救...我...”老改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平日里冷面严肃不言一声的阿彪此刻眼中已泛起一层泪水,在死亡的面前再坚强的人也会为之动容。不过他嘴里依旧重复着救救我三个字。
汉娜看着阿彪道:“你是想让我们带你到祭祀神庙中去将你复活吗?”此话一说我我和老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振东来罗布泊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一个人,那神秘的亚特兰蒂斯祭祀神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阿彪作为王振东的亲信必然也知道此行的目的,所以他向我们求助是希望我们将其复活。阿彪听闻此言用尽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猛烈地一阵咳嗽起来,嘴角等是冒出鲜血来。
看着阿彪的样子,我心中十分不好受,无论一个人生前做了多少恶事,他的死亡都不是能令世界感到快乐的。我挺胸道:“你放心地去吧,我们一定会将你送到神庙中去将你复活,我向天发誓。”老改和汉娜听我这么一说都有些傻眼,我暗中向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吱声。
阿彪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整个身子随即再次颤抖起来。他勉强伸出手臂从自己已是破烂的登山服中摸索了一阵,然后抽出一把手枪递到了我的手里。我实在没想到阿彪身上竟然还有枪支,想来是王振东给他留下来自我了断用的。我接过手枪,紧紧地握住了阿彪的手,阿彪嘴角抽动着,看上去像是流露出一丝笑意,随后闭上了眼睛。
半晌,老改低声道:“他走了。”我点了点头,松开了阿彪的手,阿彪的鲜血已染红我的手掌,顺着指尖滴落下来。老改看了看我道:“你真的要把他带到那个祭祀神庙去?”我摇了摇头,亚特兰蒂斯祭祀神庙的存在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现在最有力的证据也只是萨姆笔记上所记载的内容,包括卢卡斯教授在内也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我们三个人身上一点装备信息都没有,想找到一个存在于缥缈中的海市蜃楼实在是痴人说梦。我答应阿彪只是想让他死之前能安稳一些,少几分恐惧感。
三人之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将阿彪的尸体就地解决,我们没有锹镐之类的工具无法挖坑掩埋,在这暗渠之中又不能火化。只好为其整理了一番易容,找了些干枯的根须覆盖在他的身上。站在这座简陋的墓前,心中默念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