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屋檐下,温婉眼神凌厉的怒视着我。
我没有搭理她,整件事和我无关,是蒋天御要闹腾的。
“婉婉,过来推我进去。”
他喊温婉的名字时特别用了昵称。
我有点吃不准蒋天御的心思,到底,他是对我昨晚的夜不归宿吃醋,还是他对温婉另有所爱?
我有气无力的走进宅子,没有理会蒋天御和温婉之间的一举一动。
我不愿意去猜想那些我不想知道的事。
蒋天御的事和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理由不为其他,仅仅是他和温婉之间婚期将近。
我回到客厅,蒋老爷子抱着蒋宓正在玩耍,他的手上拿着一只小布偶,她的小胖手拼命去抓,爷儿俩玩的不亦乐乎。
我没有打扰他们,没多久又退了出来,我决定上楼去画画,早点完成花事了,让柳依依也好有个交代,现在的我连画展都举办了,没有理由继续偷懒,以后,我的前途会越来越平坦。
我回到楼上,去了书房,打开绘画的工具,我的邮箱跳入一封电邮。
上面显示发邮件的时间是五天前。
我点击查阅邮件,是伊绵绵发过来的。
「苏如,我哥带着一个女人回国了,你最好劝他回来尽早做手术,假如耽误最佳的手术时间,他就会错过康复期。」
伊绵绵在邮件里什么也没有交代,只是要我去劝蒋天御回美国做手术。
他这趟回来,难道单纯的只是为了向我炫耀和温婉之间的感情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应该恭喜他,目的达到了。
我给伊绵绵回复了一封电子邮件。
「抱歉,我刚看到邮件,蒋天御带着温婉回国,并且已经拍完了婚纱照,做手术的事,他没有提起过,我有空去探听一下他回美国的安排。”
我给伊绵绵回了一封信,之后我关掉网页开始专心处理工作。
午餐时间,佣人进来喊我用午餐。
早上的工作,我处理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打算下午午睡醒来后在处理。
午餐的餐厅,蒋老爷子,我,蒋天御和温婉,我们四人坐在餐厅里。
席间,我和蒋老爷子聊了几句关于孩子的话题,其他的没有在说什么,反倒是温婉总会有意无意的问蒋天御一些关于结婚上的事宜。
其实,她这么做有点刻意,当着我的面询问蒋天御关于结婚上的细节问题,这些又如何呢?我要是在乎,要是在意,就不会推开他了。
只要我想抢蒋天御,温婉就没有胜算的可能性。
我和蒋天御之间撇开感情,我们还有一双儿女,这是我们一辈子必须要维系在一起的一条藤脉,无法斩断。
我和蒋夫人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目前我有一双孩子,而温婉并没有生育,至于她之后的情况会如何,这些我就不好下结论。
蒋天御不会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总会站起来,到时想要生儿育女,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现在的他们也不是不行,他只是腿不便行动,又不是某个地方也骨折了。
午餐结束后,温婉有事出了门,蒋天御并没有进行午休,我坐在客厅里和蒋宓玩着,他也一起加入。
“我收到了伊绵绵发给我的电子邮件,她问你什么时候回美国,说你的手术时间安排好了,不要错过,不按时回去,会影响你以后的恢复。”
我看着蒋宓在蒋天御身上折腾来折腾去。
他精瘦的长臂圈着蒋宓柔软的小身躯,磁性的嗓音冷厉的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我听到蒋天御说的话,心里一阵怒然,恨不得冲上去踢他两脚。
要不是怕加重他的病情,我真会那么做。
我起身走到蒋天御面前,伸出脚正要踢过去,他阴郁的黑眸睨着我伸出去的脚,下一秒我抱走他怀里的蒋宓。
“踢你,我还怕弄疼了我的脚。”
我抱着蒋宓不屑的朝蒋天御说道。
他没有说话,目送着我和蒋宓走出客厅,小女王靠在我的肩头昏昏欲睡。
蒋宓有养成下午睡午觉的习惯,蒋晟今天中午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我给蒋宓脱掉衣服,她睡着后放在床上,我跟着躺下来,她很快缩进我的怀里,小胖手揪着我的衣服睡着了。
这是有多缺乏安全感,我难道会趁着她睡着跑掉吗?
蒋宓这小小地举止让我感到心酸不已,为了两个宝宝,我也不能随便离开他们。
午觉睡醒后,育婴专家来带蒋宓,我洗漱完毕去了书房工作。
花事了的项目画起来不算繁琐,我想趁早完成,过年前做好可以画完,我就可以带着蒋晟和蒋宓安安心心的过个好年。
画画是需要耐性和工序烦琐的工作,稍有不静心就会损坏作品,且无法保证质量。
我花了三个小时,打算下楼走一走,透透气,省的灵感枯竭,心烦意乱。
我下楼的时候,蒋天御的父亲抱着蒋晟回来了。
他看到我恨不得扑过来,胖乎的双臂扑腾着要我抱。
我走到蒋天御的父亲面前,“蒋先生。”
他没说话,仅是轻轻颔首,高高在上的模样,透着疏离与冷漠,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又不指望嫁进蒋家,心里少一份奢望就会多一份平静。
蒋晟在我怀里打着哈欠,昏昏欲睡,我看的出来,他没有睡过午觉,让男人带孩子,难免没有女人来的细心。
我抱着蒋晟往客厅走去,他刚坐下,胖乎的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的小疙瘩。
他有点不舒服,嗷嗷大哭。
“怎么了,宝宝怎么了,妈妈看一眼好吗?”
我抱着他让坐在我的双腿上,手撩起他的袖子做检查。
好像是皮肤过敏了,我不是很确定。
蒋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类似可以上门看诊的。
蒋老爷子趁着天气还早,吩咐佣人打电话给医生,让上门来看看蒋晟的情况。
蒋天御来到客厅,他见到蒋晟手腕上一圈红疙瘩,他想到了什么。
“他是海鲜过敏了。”
他冷冷地说道。
蒋天御的父亲也走了进来,他转动轮椅面朝他父亲,磁性的嗓音冷厉的道,“小晟那么小,你居然给他吃海鲜?”
我抱着嗷嗷大哭的蒋晟,蒋天御和他父亲对峙,两个男人谁也不让谁。
“我哪里知道孙子会过敏,再说了,只是一块小小地新鲜蟹肉。”
蒋天御的父亲理直气壮的说道。
蒋天御冷笑,“你知道什么,这些年来你有回过家吗?母亲会变得性格奇怪全部是你一手造成的,以后不要再抱蒋晟,你连老公和父亲都做不好,你做得好爷爷吗?”
我抱着哭泣的蒋晟,听到蒋天御与他父亲的对话,冲撞间,我不难分辨,他对蒋晟的确很关爱,起码我嫁给陆致远的那段时间,儿子还没交给我的抚养时,都是他亲自照顾的,从没有假手于人。
这的确是蒋天御的父亲比不上的付出与贡献。
我发现蒋夫人就站在玄关,她大概听到了蒋天御与他父亲的那番谈话。
“你……忤逆子。”
蒋天御的父亲生气的低吼道。
蒋夫人走上前,他生气的吼道,“看看你把他教的,你真失败。”
我看气氛不对劲,蒋老爷子没有插话,任由他们吵架。
“呵,我的确是失败,失败的我有一个十几年不回来的老公,而我居然为了那种男人忽略我的儿子,这些年来要不是儿子有能耐替我还赌债,我想我早就被人打死了,可是我的老公他又做了什么?”
蒋夫人走到蒋天御身边,她站在他的轮椅后面,单手搭在他的肩头。
“天御,对不起,是母亲不好,没有尽过一点为人母的责任,害你从小孤僻话不多。”
她有感而发的说道,推着蒋天御往客厅走来。
“你信不信我和你离婚?”蒋天御的父亲冲着蒋夫人喊道。
蒋夫人骄傲的抬着头,挺着胸,笑着说道,“离就离,我怕你吗?十几年来我就没了老公,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我耗着我的豆蔻年华,等了一场空欢喜,现在我已无心风月,你来不来,又有能改变什么?”
她终于看透了,也看破了。
“爸,我要是和他离婚了,你会赶我走吗?”
蒋夫人笑着问蒋老爷子。
蒋老爷子语气平静的说道,“他要还是我儿子,就没有机会和你离婚,安心住着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的过去我不计较,只要你以后循规蹈矩就行。”
我真的没有想到,蒋晟过敏的事激化了蒋天御和他父亲之间存在已久的矛盾。
我抱着蒋晟,他还在哭,大概是痒,他想抓,我又不让,哭到后来都抽噎了,我心疼坏了。
家庭医生来看诊的时候,他说蒋晟没有什么大碍,涂点药膏吃点药就能痊愈。
蒋晟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后被蒋天御抱走。
他对蒋晟的感情很特别,新生儿的时候是他在照顾,这是感情,别人替代不了。
我坐在客厅里,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
蒋夫人看着我,她淡漠的道,“你说的对,我失去了他至少还有天御,还有孙子和孙女。”
我没有想到一个过敏事件,让蒋夫人和蒋天御的父亲加深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