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公寓坐在沙发上,蒋晟和蒋宓在玩耍,他们看到我回来兄妹俩双眼往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坐在那里,伸出手抱住他们,一边一个,两个孩子抱在怀里非常的沉,育婴专家没有松手,帮我托住一边。
“想妈妈了?”我亲了亲他们的脸颊,“最近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照顾你们,对不起。”
我知道他们听不懂,不过我还是给他们道了歉。
陆致远死了,我的生命里只剩下这两个宝贝了。
我和他们说话时,门铃响了,育婴专家其中一个出去开门,进来的是陆致远的朋友,他交给我一份文件,另外一封是信。
“陆太太,陆致远交代,先让你读这封信,读完后再拆这份文件。”陆致远的朋友向我说明。
我没有拒绝他的意思,育婴专家抱走了蒋晟和蒋宓,其中一个去厨房准备午餐。
我接过陆致远朋友递给我的那封信以及文件。
我先拆开了信。
「苏如,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死了,非常抱歉余生的日子我没有办法继续陪伴在你身边,爱你,疼你,宠你,呵护你,老婆,谢谢你选择嫁给我,只是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我们能够顺利结婚,这些全靠蒋天御努力说服我,我非常愿意娶你为妻,可我不愿意给你的婚姻留下一个不好的结局,所以迟迟没有开口,那天,他来找我,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对我下跪,他说,陆致远,苏如以后就拜托你了,请你用你的性命去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我看到这里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些到底算什么?蒋天御和陆致远他们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接着往下看。
「苏如,蒋天御铲除姜桓后,知道婧澜迟早会找上门来,而你生下孩子后需要有个去处,而那个人必须是他信任的,前提是愿意用性命去守护你,所以,当你知道他告诉你,是因为你的容貌才选择接近你,这真相也许开始是,可是之后到底是与不是,你难道不懂得分辨吗?老婆,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在你嫁给我的这段日子里,我过得非常幸福,我想蒋天御以后肯定会嫉妒我的,因为我比他先娶到你,还有,为了你以后方便生活,我给你留下了一笔钱,这是我的保险金,上面的受益人是你。」
我拿着手上的信,看到这里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视线变得模糊。
我又往下读。
「苏如,爱一个人好难,既然我们遇见了为什么要放弃?你难道真的相信蒋天御不爱你吗?对你好的人不一定爱你,对你坏的人不一定不爱你,未来的日子里希望你多多保重,好好生活,爱你的老公,陆致远。」
我读完这封信似乎懂了一个真相。
我和陆致远能够结婚顺利,这些全部是蒋天御事前拜托他的,至于我在生孩子的时候,他告诉我喜欢的是我的脸,这个真相也是对的,只是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我离开,彻底死心。
他知道姜桓的事婧澜迟早会找我下手,而我留在他身边等于是有祸没福。
我承认蒋天御这么做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为了我好,可是,撇开这一层,我凭什么要接受他的好。
他率先爱上我的脸是事实。
这一点我绝对不能原谅。
我读完信,收起来,抽出纸巾盒里的纸巾擦了一下脸,接着,我又开始拆开了那份文件,我没有细看,抽出来后又塞了回去。
“既然你是陆致远信任的律师,他委托你办事我没有理由不详细你。”
我淡淡地道,心里非常难受。
“陆太太,请你节哀顺变。”他看着我同情的说道,顺便递上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在美国期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送走了陆致远的朋友。
我没有想到陆致远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甚至还留了一笔保险给我,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我收拾好情绪去了洗手间洗脸,和他们一起用午餐,午餐结束后,育婴专家照顾蒋晟和蒋宓,我决定去墓园探望陆致远。
我戴着墨镜站在他的墓碑前,接着摘下墨镜,蹲下身献上一束白玫瑰。
“陆致远,你安息吧!”
我嗓音哽咽的道。
在我扫墓的时候,不远处有个人喊我的名字。
“苏如?是你吗?”
她的嗓音非常娇柔。
我真的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直到她喊我,我才确定我没有认错人。
“伊绵绵,你居然没有死?”
我惊愕的大喊道。
她的头发留长了,披肩的长度做了个小卷,非常的妩媚。
我向她走去,等我到那个墓碑前的时候,发现这块墓碑上面并没有刻上任何一个字,好像是刻意隐瞒着什么?
我的脑海一下子变得空白,这难道是蒋天御?
“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市区的湖边坐会儿可好?”她嗓音轻柔的反问道。
我印象里的伊绵绵非常强势,又工于心计,可现在的她好像有了变化。
“可以。”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美国偶遇故人,我心想这不会是简单的邂逅,既然碰上了理该珍惜缘分。
对她,我有太多的好奇心。
我们离开了墓地,我发现一个问题,伊绵绵率先走在我的前面,可是我发现她的脚并不利索,应该说左脚好像走路有点慢,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这是车祸后遗症吗?
我们打车到了市区,两人坐在小公园湖边的长椅上,湖中有天鹅游过,有人在遛狗,有人在跑步,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眼前的景致充满着复古油画的质感。
“韩芊芜并没有撞死我,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失去了一条腿。”伊绵绵笑道,她稍稍撩起宽大的裤腿,“我左脚截肢了,这是假肢,刚戴上的时候我死活不愿意,尤其是练习走路。”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她的左脚有问题。
她还年轻,以后要是戴着假肢生活,不方便不说,关键是心理上能够克服阴影吗?
伊绵绵望着我的侧脸,她轻声笑道,“苏如,这大概是我的报应吧!老天在惩罚我曾经和韩芊芜联手伤害你,而让我失去左腿是对我的惩罚。”
我淡淡地道,“意外的事谁也不好说什么,我与你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忘记了。”
我并不是洒脱,而是真的忘记了。
事情都过去了,我何必念念不忘的记着呢?
“那我谢谢你的原谅。”
伊绵绵心平气和的向我道谢。
难怪都说,月会圆,人会变,这伊绵绵都变好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苏如,你在给谁扫墓吗?”她问我。
我低眸,望着戴在手指上的婚戒。
“给我老公扫墓,他前几天死在美国的医院里。”
我没有说明是她工作的那家医院。
伊绵绵抬头望着愿望的天际,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生命真脆弱。”
我想到她当初被汽车撞,又死了,现在却活生生坐在我面前,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好奇。
我好奇的开了口,“伊绵绵,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到底是谁救了你。”
她笑道,“蒋天御啊。”
居然是蒋天御救了她,我又是一阵愕然。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蒋天御凭什么帮助你?你们非亲非故,而且他帮你对付韩芊芜,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通。”我蹙着黛眉反问道。
蒋天御再傻都分得清楚哪一边对他比较重要。
伊绵绵的手整着衣摆,她望了我一眼。
“苏如,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蒋天御有多爱你。”她说道。
我懵住了,蹙着黛眉一头雾水的望着她。
“此话何解?”我反问道。
她不慌不忙的开口,“蒋天御帮的不是我,而是你。”
帮我?
我不懂。
“你当时已经怀孕了,韩芊芜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认为蒋天御留着她在你身边是有益还是有害?”她反问我,“他是绝对不会牺牲你来成全韩芊芜,包括和她秘密离婚没有公布消息,这些全部是为了后面的部署,假如你暂时没有办法进入蒋家,那么你生的儿子不会成为私生子,他会公布是她生的,名正言顺的会成为蒋家的小少爷。”
我听伊绵绵的分析,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所有的事,好像从我怀孕开始就有了一连串的事故,蒋天御先是和韩芊芜离婚,再让她坐牢,接着处理姜桓。
所有的种种好像和怀孕脱离不了干系,他的担心让我倍感受宠若惊。
“那么你的意思是,蒋天御利用你的车祸事故将韩芊芜顺水推舟的送进了监狱?”我蹙着黛眉反问道,望着伊绵绵清澈的双眸。
她轻轻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没错,正是如此。”
我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我是错怪了蒋天御?而我和陆致远结婚的那条路,其实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个男人让我感到可怕。
“苏如,你知道那个没有刻字的墓碑是谁的吗?”
伊绵绵问我。
除了是蒋天御的,还能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