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们坐在餐厅里用早餐,我心里忐忑不安,那条信息的真伪姑且不论,但是婧澜会发信息给我,哪怕是龙潭虎穴,为了蒋宓我也要去闯。
不过,在去之前我需要去见一个人。
我用过早餐,和陆爸陆妈言明要出门一趟。
那个人我认为靠得住,他毕竟是曾经是蒋天御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司机载着我前往市区,我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后给欧克打了电话。
“喂,我是苏如,现在我想见你,有时间吗?”
我反问道。
婧澜有多少斤两我是清楚的,也许,我现在和欧克的见面她已经在暗中监督我了,不过,没有关系,监督的只是我见了谁,她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不成?能够听到我和他的谈话内容。
欧克答应我半个小时内赶到。
我喝了一口果汁,静等着他的到来,果然,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他如期赴约。
他点了一杯冰摩卡,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曾经,疲惫的神色我在蒋天御的脸上经常见到,他在公司处理工作,从来不会向我言明辛苦,或者抱怨难以解决,只要我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即可。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我对他的想念,仍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浮现。
这大概就是我内心深处一段无法割舍的情愫吧?
“苏小姐,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欧克反问道,面无表情的望着我。
我拿着吸管搅拌着杯中的果汁。
“欧克,我今天要去见婧澜,而蒋宓就在她的手上,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有数的不是吗?”
我淡淡地说道,双眼望着他。
欧克并没有感到错愕,相反,他对我主动找上门并且要求他的协助一事表现的非常平静,淡然。
很明显,他有心理准备我会找他帮忙,表现的并没有任何的局促。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苏小姐的要求我会照办不误。”
我很清楚,能够让欧克这样死心塌地,不计回报的对我付出,无非是蒋天御在离开本城前对他有过托付和命令。
想到那个男人为我做的这些事,看上去很小,很微不足道,可不得否认,在火烧燃眉之际,却让那些缠绕在我心头的难题迎刃而解。
“苏小姐只要开启手机导航即可,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他向我提了一个要求。
我没有拒绝欧克的建议,打开了手机导航。
咖啡厅里的账单是他结的,没多久我打电话给婧澜,说明我要即将前往韩芊芜的墓园,我准备打车前往。
上车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婧澜打过来的。
我没有迟疑,接起电话。
“按照我说的去做,会有人监督着你,不要投机取巧。”她冷冷地道。
明明是她存有不良之心,反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现在想要救回女儿心切,哪里会做那些不该做的事去惹怒婧澜那个神经病。
司机开车载着我来到墓园山脚下,我按照婧澜说的话照做。
三步一拜一磕头,一直拜,直到拜到韩芊芜的坟墓前才能作罢。
头顶上是高挂的如火烈日,地面经过高温烘烤,似要灼伤我的皮肤,为了蒋宓我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继续向前叩拜。
当我眼看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这时我藏在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没有迟疑跪在地上接起手机。
“苏如,你以为你拜完了就能得到你的女儿?呵呵,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婧澜在电话那头冲我冷嘲热讽。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变态的简直无药可救。
当我正要站起来,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我转头望去,这不是许久不见的宋漪澜又会是谁呢?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问,这一定是婧澜的诡计。
我深深地明白到,女人之间其实非常容易产生友谊,尤其是双方都有共同敌人的那一刻。
我没有迟疑,从地上站了起来,握在手上的手机已经被我挂断。
看样子,这是婧澜找的卒。
正所谓,因势利导,她利用宋漪澜与我之间的矛盾,先派这小卒出来当炮灰,能不能除掉我是其次,或者她压根不在乎。
真正在乎的是加以利用来打击我的“士气”。
“苏如,没有想到吧!在韩芊芜的坟墓前你还能够见到我。”宋漪澜冲我阴恻恻的冷笑道,“我以为蒋天御行踪不明后,你嫁给了陆致远至少会安分守己,不会再兴风作浪,哪里想到,你依然死性不改。”
她给我乱按了一堆罪名,说实在的我除了对她那次去应聘当模特时的遭遇有感触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我站稳,顶着烈日,望着宋漪澜不由得笑了。
这人活得真心太失败了。
她见我笑,恶狠狠地道,“你笑什么?不准笑,苏如,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我站在宋漪澜对面的方向,淡淡地道,“我笑你活得下贱,活得连蝼蚁不如,被人牵着鼻子走,被人有机可趁,可你却当对方是知心朋友。”
婧澜会和她成为知心朋友吗?
这有可能吗?
我真不知道该说宋漪澜是脑子有洞,还是神经有问题。
“够了,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向我叫板,瞧瞧你这副丧家之犬的臭德性,苏如,你充其量不过是被人抛弃的破鞋。”
宋漪澜冲着我破口大骂道。
破鞋。
这个词汇还挺新鲜。
我为什么是破鞋?
跟过蒋天御就很倒霉吗?很丢人吗?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女人之间的嫉妒心犹如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剧毒无比。
我并没有冲宋漪澜大喊大叫,走到阴凉的树下,我站在那里,淡漠的道,“当年我们去参加模特面试我承认中途我不离开,你也不会遭受到那些痛楚,可是澜澜,那些意外的事并不是我们想要发生的不是吗?”
我喊了她一句“澜澜”。
当年我们还是好闺蜜的时候,有什么都互相分享,有什么都互相掏心窝。
只是,一场面试的变故,让我和她的友情形同陌路。
宋漪澜的情绪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她双手捂住耳朵,大声咆哮道,“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不听我不听,苏如你这个贱人,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我被轮,是你,都是你。”
我百口莫辩的站在那里,事到如今这些解释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我和宋漪澜之间始终要做个了断的。
“呵……我今天就看到你将要死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突然冷冷地笑道,笑容诡异极了,“我告诉你,让你去D·Y集团上班,并且拿来了那张履历表,这一切的开始都是我和蒋天御预先就布下的局,目的要请你入瓮,有一次在家族聚会上,你来找我,他看到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点儿意思,我也知道,他心里深处最爱的是死去的初恋,可我被那群男人糟蹋了,我也要你血债血偿。”
宋漪澜情绪失控的大喊大叫起来。
我静静地听着她对我的解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当年去D·Y集团应聘那不过是宋漪澜预先给我设好的局,而蒋天御找上我并非是偶然,而是他见过我,也想得到我,因为我和他的初恋长得一模一样。
宋漪澜有一句话还真是说对了。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的确确如了你的心意,被蒋天御糟蹋的彻彻底底,这个答案可会让你的内心舒服一些?”我淡淡地道。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人最苦的唯有放不下,摆不脱过去的阴影。
我见她被过去的那些噩梦纠缠着,导致最后做出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最终她并没有得到善终。
“满意,我怎么会不满意呢?”她傻傻地笑道,望着我的眼眸非常阴冷。
我卸下了心防,没有对宋漪澜进行最后的攻击。
“澜澜,放下吧!我现在已经被蒋天御伤的千苍百孔,伤痕累累,你心底深处有什么样的仇恨是放不下的呢?”
我反问道,语气平静。
宋漪澜移步到韩芊芜的坟墓侧边,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弯腰从地上拿出了玻璃瓶装着的液体,朝我面前举了举。
“看到没有,这是硫酸。”她阴笑道,凶神恶煞的盯着我,“苏如,我不甘心呐,不甘心就这样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还要带着那个野种,我心里好恨,我要毁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我认为她是彻底的疯了,脑子有问题。
宋漪澜用力的拔掉瓶盖,一瓶硫酸朝着我泼过来,我朝旁边跑去,但是脚背还是溅到了几滴,皮肤被灼伤,痛的我撕心裂肺。
我还想跑,她又追了上来,笑的面目狰狞。
“苏如,你受死吧!”
她冷冷地笑道。
我目前的处境就像一只待斩的羔羊。
婧澜这招借刀杀人玩的好狠,好阴险。
“宋漪澜,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想想你的孩子,他还需要你呢!”
我一边跑一边劝道。
她大概兴奋过头,完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的脚被硫酸灼伤,跑起来并不是很利索,一边要查看后面追赶我的宋漪澜,一边要向前跑,一来一回见重心不稳,我摔在了地上。
宋漪澜拿着硫酸瓶朝着我一步一步走来,脸上堆满了冰冷骇人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