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眀修结束记者招待会后先去了一趟医院才再次回到公司,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员工们几乎都走光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意外地发现门没有锁。
他推门进去,自己的沙发椅是背朝门口的,正当他惊讶之时,椅子一点点转了过来,露出了梅姿带着笑意的娇美脸蛋。
傅眀修看到他,情不自禁便也跟着微笑起来。他有段时间没有发出这种会心的微笑了。
“回来了?”梅姿起身走过去,帮着男人脱下外套。
傅眀修点点头,一把揽住她的纤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是啊,刚去了趟医院。”
“医院?”梅姿马上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傅眀修身上。
傅眀修将她的小脑袋转过去:“不是我,是奶奶。”
这一次的事情解决得很完美,傅老太太却一时气不过胸口发闷晕了过去。
知道事情原委的梅姿松了口气,不是傅眀修身体出现异样便好。
看到怀中女人毫不掩饰的情绪变化,傅眀修眼中幽光暗沉:“你这样子,要是奶奶看见了非要再发一次病不可。”
傅老太太虽然对于他不喜,但是对梅姿倒是意外地很友好。现在梅姿这模样,落在她老人家眼里可是典型的白眼狼了。
梅姿有些尴尬。
事实上,她自从嫁过来之后还没有见过傅老太太。而媒体上关于她的消息也不多,所以她连对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而护短的她看到傅眀修因为那位老太太这么伤神,自然先入为主地不喜欢,所以刚刚才有了那态度。
才这么想着,傅眀修清越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方响起:“奶奶说了,这个月底叫我们一起回去。”
梅姿瞪大了眼睛:“啊?”
“呵,还有爸妈,都要回去。”傅眀修接着道。
梅姿明白了,这一次就是鸿门宴,摆明了老太太是要他们回去立威的。
事情解决了,身为被架空并没有什么实权和职责的总监,梅姿再一次恢复了悠闲的状态。为了避免时才哲尴尬,她很少再出现在公司。
也因此公司每个人都知道有个美女每天都在公司门口等傅眀修,而且已经等了整整一个礼拜了。但是梅姿却依旧毫不知情,完全应了那句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那句话。
公司的八卦员工们每天看着等在门口的伊文殊,不禁想着换做是他们有这样一个美女肯屈尊降贵地等自己哪怕是一天,他们也弃械投降了。可傅眀修就压根没这回事一样,该来来该走走,时常让美女等了个空。
“眀修,”傅眀修刚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就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在唤他的名字,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伊文殊。
伊文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粉色高跟鞋,一如她年龄的青春靓丽。过多的阅历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堕落的痕迹,反而使她变得更加婉约成熟,落落大方。
自从那一次傅眀修从她公寓离开去找荌荌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个男人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哪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傅眀修是个难以降服的男人,她也要放下骄傲,放下矜持,誓要与他纠缠不清。
傅眀修已经刻意忽视她很多次了,就连饭盒也是为了打发她走才收下的,转身就当着她的面丢进了垃圾桶。但是伊文殊却是颇有越战越勇的趋势,也不知道那脸皮都是什么做的。
伊文殊走了过来,傅眀修索性倚着车身,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想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话说。
她一百零一次地重复着:“明修,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傅眀修的冷漠对于女人跟男人是一视同仁的,从来不会因为说话的对象是女人就言辞委婉,他拒绝得毫不留情面,“我已经跟你挑明了,我当初没拒绝你是因为荌荌,我也支付了你约定的钱款,如果你以后再来纠缠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伊文殊不懂,她双眼泛出泪花:“明修,难道除了合作关系你就对我没有了一点其他的情感了吗?”
当初她和傅眀修确实是约定了协议,她为傅眀修打探消息,傅眀修给她钱。但是她的要求何止这些,当初因为荌荌的消息傅眀修没有挑明了说,现在却是直言不讳的。
只是她不甘心,她不相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魅力。
“别的感情?”傅眀修冷着脸干脆把事情都挑明了:“你对我所谓的感情不过也是为了我傅家少爷的身份罢了。”
伊文殊不愿意相信自己在傅眀修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难道是那样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傅眀修觉得无比的讽刺,显然是不打算把这么肉麻言情的话题继续下去。他转身准备开门上车,岂料伊文殊竟兀自上前一步!
他只觉嘴唇处一软,对方竟然就这样无所顾忌地亲了上来,丝毫不在乎自己身处的场合和他刚刚的拒绝。
要不是傅眀修想着等一下的出游计划闪了神,伊文殊是不可能会得逞的。
恰好此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收到傅眀修电话迫不及待赶到公司见傅眀修的梅姿,恰巧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她原本兴奋的脚步停了下来,在意识到二人在做什么之后,她快速地垂下眼,不看不听不想,摒弃掉周围一切声音与画面。
伊文殊踮着脚尖,维持了这个动作很长一段时间,傅眀修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配合她,就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这才让她的心里真正得一点点凉了下来。傅眀修的嘴唇明明是温热的,她却能感到从那里散发出的彻骨寒意,让她整个人如置冰窟。
她终于相信,傅眀修是真得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她,兴许从一开始对方就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有用的工具,偶尔用来消遣消遣,但也仅限于此。
她失望地离开了傅眀修的唇,却在看到对方黝黑的双眼时整个身子变得僵硬。
男人好看的眉眼一片冷漠,好似凝结着酷寒的冰霜。他看着她,眼底伸出是恼怒。
伊文殊直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万劫不复的事情。
“滚。”傅眀修张嘴,嘴唇上好似含残留着那恶心的触感,他脸色很难看,看着面前女人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很好,她那么喜欢男人是吗?他会让她如意的。
感受到男人眼中迸射出来的尖锐光芒,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生出,伊文殊遍体生寒。她有一种预感,她今后的人生都会因为今天这一举动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伊文殊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去之后,傅眀修这才拉开车门,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梅姿。
“过来,”他招呼道。
梅姿立刻从入定中醒来,走到他身边。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到了怎么不出声?”
“你……你不方便。”梅姿老老实实地回答。
傅眀修眯起眼,忽然一伸手将梅姿硬扯了过来,形状完美的薄唇就这么印在了梅姿丰满红艳的唇瓣上。
虽然唇瓣相贴,但是傅眀修的动作不像是亲。他只能用嘴唇不断地厮磨着,就像是在擦拭一般,知道那股子恶心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柔嫩绵软的触感,他才抬头离开了被他弄了很久好似能滴出血的红肿唇瓣。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周边人来人往的。
傅眀修没有向梅姿解释什么,只用下颚一比:“上车。”
梅姿把傅眀修交代拿来的行李放进后备厢,自己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安安静静地坐着。
一路上梅姿就像满怀心事,至始至终沉默得要命。虽然她性子一向沉静,但是这股子沉默还是有些不对劲。
傅眀修从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终于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的时候问道:“想什么呢?”
梅姿似乎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今天那个女孩子真年轻,看到她我觉得自己似乎都人老珠黄了。”
人老珠黄?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吧!
傅眀修被逗笑了,不答反问:“所以?”
“年轻真好,看着就粉粉的嫩嫩的。”梅姿没有看向傅眀修,自然是没有看见对方嘴角的笑意,她依旧蹙着眉头:“像是你这样的男人,想必以后还是会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不顾一切扑上来把。”
绿灯亮了,傅眀修启动车子,转过目光注视着前面的道路:“你的意思是,你人老珠黄了,所以看到年轻的女孩子你就将我拱手相让了?”
梅姿一愣,随后心里有些涩涩的。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考虑要不要拱手相让,因为以后考虑这个问题的是梅霜而不是梅姿。
想到这里,她低低地自语了一句:“总是要让的。”
声音很低很低,但是傅眀修却听见了,他目光猛地一沉,薄唇紧抿起来。
梅姿忽然觉得气温有些低,抬头看到男人的侧脸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惹对方生气了:“你生气了?”
“知道就好。”傅眀修没有看她,声音有些低沉。
梅姿不大明白:“气什么?”
傅眀修听她还一副无辜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拐方向盘,车子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停在马路边。
停好车后,他右手捏住身边女人的下巴眯起了眼睛:“你说你爱我,就是这样爱我的?”
“啊?”梅姿眨眨眼,还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这么快就想着不负责走人,你还给我装无辜。”傅眀修目光沉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梅姿顿觉委屈,明明刚刚行为不轨的是他,现在他倒是理直气壮地来兴师问罪。
“我没有这么说,明明是你的不对,当着我的面亲别的女人。”再怎么说,她现在也还是他明面上的妻子。
听到她的控诉,傅眀修不仅不恼,反倒是原本绷着的脸缓和了些:“你在乎?”
“你是我男人,你说我在乎不在乎!”梅姿觉得他头脑有问题,一双美眸都跟着瞪大了。
男人却是忽然放开了禁锢住她的手:“那就好。”
说着,他重新启动车子向着目的地开去。
梅姿傻傻地看着他,觉得对方今天很莫名其妙。
转过头看向路边,她才发现他们似乎出了市区。
“不是说带我去看你买的大型家电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她在家接到傅眀修电话说带她看大型家电,她虽然纳闷家里还能缺什么家电还是出门了,还傻乎乎地带着一箱行李。
实在是想不出来看什么家电还要带行李。
“到了你就知道了。”傅眀修却是卖起了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