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这女人虚心一次!
薛峰看了一眼床上插满管子的路世明,似笑非笑地冲着路雁吹了声口哨,就径直走出了监护室,一副跟你有话出来说的样子。
路雁心里暗骂他卖关子,想了想,在监护室说事儿,也确实不合适。不管床上的人醒没醒,可到底是跟她立场不同的,当着路世明的面儿讨论这些,哪怕他是昏睡着的,也让她觉得怪怪的。
于是,她瞧着前面那厚实又痞气的背影,也就很快跟了上去。
来到走廊的尽头,那男人一时间竟没有开口的意思。路雁也不说话,细长的眼角半勾着,斜睥着面前的黑衬衣男人。
尽管心急如焚,面上还是装得一副冷清。
而那个人,明明知道路雁的心意,却半抱着臂膀,笑而不语,一身黑色的上衣被他劲爆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
路雁心中暗骂一声:“让你装孙子!”
便故意风情万种地甩了甩长发,双手往长长地牛仔裤口袋里随意一插,微微一低头,便靠着墙角不再说话。这男人最近真是吃错了药了,总是作出奇怪的举止,今儿这又是发了什么疯。
她咬着嘴唇,硬憋住劲儿不说话,低头看着那男人脚上的一双军靴,眼神儿在他长而结实的腿上随意瞟着。
妈的,这个男人居然回城后,越发会穿衣,长腿裹着黑裤,黑色上衣绷着一身肌肉,腰间一根浅黄色皮带。一身黑装,却英气逼人,穿衣品味似乎日渐提高。
想到这里,路雁心道:“让你继续浪!”却抬起头,一手臂靠墙微微撑起,衣角之下的风景若隐若现。再向上看,一双凤眼,眼底含着情,嘴角轻勾,似笑非笑地无声地看着薛峰,直看得某男心里跟猫爪似的。
“操!”薛峰终于忍不住了。
他怒喝一声,便俯下身子冲过去,一把托住了女人的后脑勺,然后又凶又急地吻了上去。
来势汹汹,却倒也吻得小心翼翼。
路雁实在是惊呆了。
玩火必定****,可这是医院!
她睁大一双大眼睛,就这样傻傻地站着,翘起的薄唇鲜红欲滴。眼睛却想闭也闭不起来,只看到自己眼前的瞳孔里,被放大的自己满脸通红。
面前这个偷袭的臭流氓,正在细细地将她亲了个遍。
好半天,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先停下的。
路雁只觉得自己气喘得厉害,甚至呼吸都难,脸更是热得难受。
她越想越生气,猛地一把推开了薛峰,杏眼圆瞪。
这个死人,怎么都不按牌理出牌?亏自己这张嘴护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葬送掉了。明明是出来有话要说,这究竟是闹哪样?
没想到薛峰被她这么一推,居然两眼越发晶亮,手臂飞快地张开,迅速将她重新又捞了回去,然后埋首在她的头发里,笑得胸膛“嗡嗡”作响。
“早知道你这娘们儿的味道这么好,老子就该早早把你给办了!哈哈!”薛峰话说的极尽粗鲁,手臂里的动作却是又轻又柔。
路雁真的是被气炸了,闭上眼睛,狠狠一抬脚,照着他的脚就想使劲踩,却被他再次飞快地啄上了唇。
再次昏晕中,路雁只感觉那两片唇又一次深深贴近,热热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再次沉了她的心,只能瘫痪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隐约中还听见那男人瓮声瓮气地说:“娘们儿就是逞能,闭上眼睛才乖!”
……
当路雁恢复正常的时候,人已经被那家伙带到了病房楼下的停车场。
坐在车内,她一脸的冰霜,恶狠狠地看着那家伙。怪自己!防火防盗没防住色狼,更没防住这男人的美色,再纠缠下去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好了好了,小娘皮,真不经逗!来说说李叔吧!这么多年来,据说他跟你家关系非常亲密,那么逢年过节,那李叔总得有回自己家的时候吧?他可有家人妻小?啊?”
薛峰说完,一边玩味地看着路雁哈哈大笑,一边手伸向裤口袋。
却被路雁发现,没好气地一下拍掉了他摸香烟的手,冷冷地说:“李叔没有妻小!”
“总得有父母吧?逢年过节就不离开大连几天?除了正常出差,这么多年来,他跟你们父女俩朝夕相处,亲如一家人。你好好想想他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薛峰说完,路雁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了,李叔没有结婚,孤家寡人,确实没见过李叔处理过什么家庭的事。就连他老家的父母兄弟也没有听说过一次。仔细想来,这人就像是空降的一样,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却查不到别的一丝蛛丝马迹。
而自己长大了以后,就去了青岛上大学,李叔这人也淡出了自己的视线。
“一般小孩子是不会让人太防备的。想想在你小时候,那会儿心眼儿多的你,就没发现点什么吗?”薛峰一边提醒着,一边还不忘损上她几句。
是啊,小时候李叔都是跟他们一起过年的。
记得有一次过年,她在收到路世明给的压岁钱的时候,还问路世明,为什么她从没见过李叔家的孩子,那样他们也能跟自己一起拿压岁钱,陪自己一起玩儿了。
可养父路世明总说,李叔忙,要送年货去!
想到这里,路雁的心中快速闪过几个情景,却只能惊恐地长大了嘴巴,看着薛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了?”对面的薛峰捏着烟嘴,好奇地看着路雁。
“薛峰,我想起了一些事……”路雁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峰。
“想起来是好事儿,说来听听。”
“你见过送年货,是送一整箱金条的吗?”路雁轻声道,“是满满一整皮箱金条,似乎每年如此……”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几次年底快过年的时候,曾看见养父让李叔带着一个大皮箱出去了好几天。有一年,她很好奇,就趁李叔走开的时候,偷偷扒开来箱子看了看,居然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根根金条!!
怪不得,李叔每次提箱子都那么费力。
那么,这么多金条究竟是拿去做什么了呢?
路世明被车撞,真的是路世明的养殖场做的太大,被人眼红盯上了?还是受制于人,每年必须上供示好?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路雁想着想着,心里越来越沉重。
原本是贩卖人口的线索,现在又扯上了谋财害命的事态发展,无论如何,她觉得她都要去公司看看。
“明天我要去公司一趟!”路雁目光坚定地看着薛峰。
薛峰不置与否,嘴里摇摇晃晃叼起一根烟。
这娘们就是属犟驴的,卯足了劲儿,就一定要发射到底。就怕是进了公司,也不见得就听得到响儿啊!
“去呗,爷护着你……”薛峰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还真通了天呢,那可是我家的公司,真当这里是你家军区后院儿呢?”路雁没好气地看着他说。
“那可说不好!去,你开车!”
薛峰跟个大爷似的往后车座上一躺,笑眯眯地盯着路雁柳眉横对,下巴朝着驾驶位儿方向抬了抬。
他得好好睡一觉,既然这女人执意要去公司,那有些事自己也得提前做准备了。
瞧着他已经好整以暇地闭上了眼睛,路雁只得任命地闭上闭眼睛。心里却在计算着,明天该先去哪个部门探探风,下下手。
“路小姐早!”
“路小姐……路小姐……”刚踏入路氏的公司大门,路雁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身边一位位花枝招展的小秘书,一见到她就热情的招呼着。跟昨天李叔说的公司危机重重,特别违和。
公司上下没有一点儿被同行挤压的颓废之气,反倒是一派祥和,甚至祥和得喜气洋洋。
路雁今天上身穿一件雪白色的散肩西服,腰身细致,西装的下摆贴着玲珑有致的臀部,走起路来分外妖娆。白色西装长裤,一直落至脚踝,盖到了粉色镶钻的高跟鞋的鞋面上。
高挑的身材,俏丽的外表虽然足以引发多多的回头率。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跟约好了似的,一个个就等在公司每层楼的走廊上,专等着跟她问好啊。
按捺住心中的诧异,路雁原本打算先去财务处看看的,想想还是先转到了总经理助理室。
李叔,在忙些什么呢?
“李叔叔!”一进总经理助理办公室,路雁就甜甜地叫开了。
并且,她笑得非常灿烂,浅浅的笑容甜腻地挂在了嘴角边,耳边长长的垂吊水滴型耳坠,随着她的一笑一歪头,一晃一闪,闪烁了走廊上一群等候着的人的眼。
“怎么不事先通报一声!”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一脸错愕,却没急着起身,而是先把给路雁开门的小秘书甲嚷了一顿。
路雁的笑更深,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怎么?李叔,我来自己家公司,还得事先通报吗?”她冷笑着说道。
“雁儿,你看你这孩子!叔叔不是觉得怕怠慢你吗?这才怪了他们的。早知道你今天真的来,叔叔怎么也得把手头的工作提前安排好,带你四处转转的!你看,这……”李叔连忙站了起来,两手摊开,状似无奈地指了指自己面前一大堆的文件和账本。
“李叔客气了!哼!”
路雁再也不想装了,她继续寒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总经理助理变成了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