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你个没出息的!”林老爷子怒气冲冲地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整张脸憋得通红,手哆嗦着举起拐杖,指着林七,目眦欲裂,几步冲过来一拐杖敲在病床上。
林七吓了一大跳,差点跳起来,扭头不仅看到了林老爷子还有后面一大群人,有林家的也有吴家的,还有她的同学。
林老爷子被两个简凡和弟弟架着拉着,不然他的拐杖直接落在她的身上了。
“爷爷,二姐生病了,还怀着身孕,您别急,气坏了身体吃亏的是您自己,担心的是我们!”林七弟弟焦急地劝解。
吴珂成站起来,有些惊愕,略微皱眉温声道:“爷爷,林七是我的太太,我们的孩子还未出生,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林老爷子喘着粗气,眼睛红红的,只冲林七发火:“林七,我们林家白养你了!你除了会给林家闹笑话,还会什么?我我……”
“林爷爷!"简凡高呼一声,看林老爷子要翻白眼,连忙架住他往后拉,高喊医生过来。
通忙乱之后,林老爷子终于被弄走了李琳几人看林七没有多大问题,担心地看看混乱的林家人,再看看不太对劲的气氛,很有眼色地拉拉贺欢欢和王眉走了。
林七的事情,她们帮不上忙。林七感激地朝她们点点头,没时间招呼她们,她还要装虚弱,因此,在被林老爷子一吓之后,她就着有点白的脸色躺了回去,还要挣扎着起来。
吴珂成压住她的肩头:“你身体不舒服还是躺着吧。“
林七可怜兮兮地道:“爷爷,妈妈,我对不起你们。”目光掠过蒋洁和林阿宝,没有多做停留。这件事到底是蒋洁首先挑起来的,若不是她起了那种歹毒的心思,别人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对付她。但归根究底,最后动手的不是蒋洁,而蒋洁早生了悔意。
且不是这种方法,也可能是别的方法,令人防不胜防。
云舒妈妈很明显是不悦的,她期盼、操劳了个多月,最后却便宜了简家的简凡了,让她怎么不生气?还给吴家弄了个大笑话!当下勉强扯起微笑:“林七,一切以孩子为重。等孩子生了下来,再举行婚礼不迟。”
林七感激地点头,又低垂眼做忏悔状。
蒋老爷子深深叹口气:“唉,林七,你放宽心,这次的事不怪你,是我曾孙子太不乖,等他出来了,我再好好教育他!”
林七虚弱地一笑,这时才冲蒋洁和林阿宝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蒋洁走到床边,眼中露出几分怜惜来:“林七,听爷爷和吴阿姨的,有什么事有我们在呢!你爷爷.的话也别放心上。“
云舒妈妈眼底闪过不屑,林老爷子能与费氏说上两句话,看的完全是吴严宽和吴珂成的面子,这老家伙半截身子进土了,想起复简直痴人说梦。
“我记住了,蒋姐。”林七不带一丝火气地说道。
蒋洁目光一顿,对林七的敌意似有所觉便沉默了不说话。
吴珂成这时候开口了:“李院长说,林七是头一胎,难免紧张,血压很容易飙高,不能操劳,因此要静养。我想趁着还有几天假,带她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蒋老爷子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松弛的眼皮盖住大半个眼睛,点点精.光闪过,意有所指地道:“你们长大了,什么该放下,什么不该放下,心里有数就行了。”
林七默默地揪紧手,蒋老爷子知道了什么?那种事她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那是对她孩子的中伤。
吴珂成在被下捏住她的手,轻轻摇头。林七全身松懈下来。云舒妈妈交代了几句,蒋老爷子叮嘱她好好静养,便带着人走了。众人散去,林七恢复冷漠,躺了回去,闭上眼不再说话。
吴珂成深叹口气,眼中闪过受伤和心疼,有些后悔当初的欺骗,但那时不欺骗,也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他一直在学习怎么做个好丈夫,见识过百花丛中过的林凡的爸爸,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蒋凌,软弱畏缩的杨爸爸,以及强迫霸道的简凡,绝情冷酷不婚主义的张律师,他身边的人形形色色,就是没人告诉他如何做个好丈夫。
就连一生之中只有一个祖母的蒋老爷子也是鳏夫,只因他太醉心于工作而忽略了家庭,他以为他不做他们那样的人,就能做好丈夫好男人,但做好男人,真的好难。
吴珂成深深看一眼背过身去的林七,转专身大步出去,道歉乞求原谅什么的都是虚的,现在保护妻儿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听到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门外无影无踪,林七睁开眼睛,翻个身,望着天花板发呆,真是觉得可笑至极,她也就真的笑出了声。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先有付敏来道歉示好,后有林老太太返回安慰,吴林两家的至亲多多少少要派代表表达慰问,林七一刻不得闲第二日,消失将近一整天的吴珂成回到病房里,询问护士情况之后,脸色有点沉地对林七说:“打电话威胁你的叫做秦香香,是蒋凌早前的情人,你与她在澳洲DEM的分公司有过一面之缘。前天伪装成残疾人差点撞到你的也是她。她从澳洲回来后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以为你跟蒋凌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后来查出你的身份,制造些流言,后为杨湛所用。她成了背黑锅的了。“
“她为什么要伪装成残疾人?”林七冷淡地问。
“温暖现在杨湛手上,她和秦香香是合作的关系。”吴珂成顿了下,接着道,“我断了温暖的经济来源,杨湛承诺会给她治腿。我让人收了房子。”
秦香香伪装成残疾人是投石问路,故意降低她的警觉性。
“你准备把她们怎么办?扔到国外去。”做身无分文的乞丐。
“温馨呢?”
“在逍遥城。”做酒吧应招女。就是纽约。
林七半合眼,说道:“那么我明天就出去散散心吧。”
吴珂成胸有成竹,杨湛大概已经在他掌控之下了。
云家表哥势如中天的时候邀请吴珂成的加入,却被吴珂成整的下监狱,死在监狱里,区区杨湛更是不在话下。
“林七,那些东西不会流传出去的。我向你道歉,杨湛在公司被打压得狠了,我没想到他会走极端从你这里下手,我还以为上次在巴黎给他的教训足够了。这是我的错。“吴珂成低声道,眉间有了一丝沮丧。
没有林凡爸爸这个内鬼,杨湛仍敢无耻地向林七下手是他始料未及的,看来他的防护网还是不够安全。更没料到的是,杨湛竟然留下了那么多证据,连当日在巴黎酒店的视频还留了后手。
他百口莫辩。
林七疲惫地道:“我知道你当时面对我的时候更难堪,可是,吴珂成,我还是很难接受。如果,我瞒着你,悄悄与别人结婚,你会怎么样?”
吴珂成头微垂,声音极低:“这种假设不会成立!“
“你看你都不敢相信,我到现在还以为我在做梦呢!我怎么突然就这样结两次婚。”
“对不起我也只能说对不起,我现在无法面对你。”林七起身,利落地收拾行李,她的婚纱早换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她现在收拾的行李是昨天晴姨送过来的。她没办法再说一句话,更怕自己多说一句又忍不住痛哭。
吴珂成更加沉默,神色颓然,没有说任何阻止的话,没有做任何阻止的事,看着林七打电话叫来叶梅妈妈,看着林七脚步沉重地拖着箱子走出病房。
他很累。也许两人都需要冷静的空间。
“先生,太太去哪里了?”风尘仆仆的杨阿姨冲进来问道,眉宇间焦急不已。她昨天特意关注吴珂成的婚礼进展,得知林七在婚礼半途中晕倒,吓得眼角都要裂开了,连夜赶回H市几经周折打听到林七在这里,谁知只看到落寞孤独的吴珂成,却没看到林七,立马就急了。
吴珂成抬抬僵硬的眼皮,整具身体比石塑还要僵硬,原来他坐了一下午,窗外夜幕降临。
“她去散心了。”吴珂成嗓音嘶哑地道,倏然,他睁大眼看着杨阿姨,说,“杨阿姨,林七她走了半日,你去追她吧。”
杨阿姨被他突然睁大的眼吓得一个哆嗦,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直觉这时候的吴珂成有些危险,轻易招惹不得,好一会儿才消化他的话,又惊又喜地道:“先生,太太在哪里?我就是为伺候太太来的!“
她欠了吴珂成一个天大的人情,除了继续给林七做管家,心疼她,照顾她,她想不到别的报答方式。
吴珂成想到林七离幵时,他问她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她,她抿着嘴,轻轻地说:“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没说离婚,也没说永远不回来,更没说不许他去见她,但是她这么说,就代表她对于之前********的事实将永远扎在她心上,即使她回来了,她也不会就这件事原谅他。
他心口很疼,疼得每一个呼吸都拉扯到跳动心脏,没有撕心裂肺,只是一丝一缕的,每丝每一缕都沁透心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