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珂成依然满脸笑意:“小时候我是和蒋洁一起学的,也是她要发现我的特长,我学过不少皮毛。钢琴只是其中之一。“林七喜欢听他讲他的经历,他不介意多说点。
林七不再追究,既然是小时候学的,这么久不见他在家里练过,想来为了给她:“惊喜花了很多心思。“
她摇摇头,用玫瑰花填满客厅实在太奢侈了些。
“我还以为你要再向我求一次婚呢。”
林七可没忘记。吴珂成从未向林七求过婚,他的第一次求婚在电梯里,连个见证人都没有,吴珂成一笑,在她灿若明星的注视下缓缓离开座位,单膝跪下:“林七,你愿意嫁给我么?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爱你,不管生老病死都陪着你爱?“
林七心尖一抖,随即慢慢笑开,迎上他坚定的视线:“我愿意。"连孩子都有了她能说不愿意么?吴珂成眼中最后一丝紧张抽离,他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嵌着一枚精致的钻戒。
林七看着眼熟:“我们不是有婚戒了么?“
“这枚戒指不是婚戒.….”吴珂成顿了下,眉尖微蹙,似说错了话般,“其实就是婚戒。“
林七听他自己辩驳自己,颇觉好笑,拈起戒指来看,仔细在脑子里搜索,半晌恍然大悟:“我记得我的保险柜里有一只一模样的戒指!“
吴珂成笑:“你终于想起来了。"他坐在她的对面,明亮的烛光落在他眸子里映照出更加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
从这个角度和光线,林七看到了另外个吴珂成,不刻意掩饰喜悦,他的欣悦一直到达眼底。
“是有一枚同样的戒指,戒指上还刻有我名字的首字母。"林七盯着手中小巧玲珑的钻戒,钻石折射的光芒刺得她微微闭眼,心下却一松。
在吴珂成拿出这枚配对的戒指之前,她还以为保险柜里的钻戒是随随便便的宝石,因为若是吴珂成送的话,根本不可能专门留下她的痕迹。
在松口气的同时,林七又忍不住泛酸。难道吴珂成之前很重视林七,所以才会在戒指里刻上她的名字么?她想想就罢了,也知道自己跟自己无理取闹,因为婚后吴珂成初时对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吴珂成,而是她跟本尊的较劲吴珂成可不知道她因为一枚小小的戒指百转千回,林七手中的戒指被杨阿姨意外扔掉后,他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回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丢了呢。”吴珂成解释道,“本来应该在去年的婚礼上交换戒指的,我看你没提,我也不好意思提起来。而且在澳洲的那段日子,你的保险柜打不开,就不了了之了。虽然当时我不在现场,那总归是我们的第一个婚礼。这对戒指就交给你做个纪念好了。“
林七对着光看了看,果然看到里面有吴珂成名字开头的字母。心里计较着当时和吴珂成的婚礼现场最后的糟糕,林七怎么会直接把戒指放在保险柜里,而不是带在身边准备交换戒指呢?或者是林七听说吴珂成出了车祸,她才把戒指放回去的?林七找不到答案,多想无益,便丢开不想了。
吴珂成轻咳一声,不打自招:“那是郝俊想出来的主意。”几次三番下来,他也有注意到林七并不喜欢与以前的自己比较,因此他说的避重就轻,既没有说与自己完全关,又把自己从敏感领域摘了出来。
林七在心里偷笑两声,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那我就还放到保险柜里去。过了这么一会儿,饭要凉了,我们就餐吧。”她声音轻快,戒指放在左手边,看不出有不愉快的地方。
吴珂成就松了一口气,开了红酒给她倒上,笑道:“我听说有的人结婚之前要开单身party,这么看来我们俩只能互相祝福了。”
林七扑哧一笑:“怎么你舍不得单身生活么?“
吴珂成煞有介事地长叹:“我早就不是吃到一半时。“
林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大叔,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不是,是想问问你。”
“什么事?我不是说有事直接问我么?你直说就是了。”
“去年婚礼上预备给你的戒指在保险柜的最里层,那里面还有一幅画。“
吴珂成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什么?“眼中明明是了然。
林七气他明知故问:“就是那幅澳洲女运动员的画。我们澳洲住的房子里用那幅画做墙面,我记得蒋大哥蒋洁姐的房间里也有的。我看到上面署名是蒋大哥送给我的。”犹豫了下,又接着道:“看署名的方式应该是蒋大哥。”
吴珂成手上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切牛排,切好一小块后,没有立刻吃,而是双手都停了动作,看着林七说:“那确实是蒋凌画的。”
“我当然知道是蒋大哥画的那你想知道什么?“林七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她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似抓住了什么,但仔细在脑子里过,却说不清到底想知道什么。
吴珂成指点她:“我在这方面,和蒋凌的接触不多,你想要知道什么的话应该去问蒋爷爷。”
林七点头,不是与她有关的事,吴珂成从不插手蒋家的内务之事。
第二日,吴珂成接着上班,林七先去学校请假,然后回到公寓:“林七,你回来了呀?"
林七一进门就看到叶梅妈妈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目光时而瞟向门口,看到林七脸上绽放出舒心的笑容,“在海边玩得怎么样?”
“也没玩什么,我们看了海上落日和日出。"林七换了些进来,想起吴珂成昨天认真帮她穿鞋的样子来,眼底盈满笑意。
叶梅妈妈早练出察言观色,林七满身满心的开心感染了她,她先去厨房端了每天固定的补汤。
林七苦哈哈地皱眉毛,样子可爱,她又笑了起来。
自从李可然大师说过吴家今年会添丁之后,林七就开始在云舒妈妈.的强令要求下进补了。到现在她的身材已有走样的趋势,每每看到补汤就皱眉头,自己的妈妈来之后要好一些。
之前在云舒妈妈那里喝汤必是和中药一块煮的。
“快别皱眉头了,身体好,以后生孩子才会容易,孩子也健康。“
“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懂的。"
叶梅妈妈苦口婆心地劝。林七无奈,先闻了闻味道,叶梅妈妈递过来勺子,她想灌汤都没机会,因为妈妈说了,慢慢小口地喝才容易消化。
她很想说,能不能等婚礼过后再补?每每看到腰上宽了一圈,她就担心到时臃肿的自己会不会把婚纱撑爆。
好容易解决掉补汤,林七酝酿了会儿问道:“妈妈,有些事关于蒋家的,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想问问你。"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有关蒋洁和吴珂成的事。
“蒋家那个养子?"叶梅妈妈微讶,“他又有什么事?“
“妈妈我在澳洲的时候见到过是有关一幅画,画上画的是一个澳洲的女游泳员。”林七不知道这些她从来不关注的八卦,妈妈是不是知道,仔细打量妈妈.的神色,就见她话音落时,叶梅妈妈脸色一变。
叶梅妈妈想了想,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你可别当着蒋家其他人的面说,连疼爱你的那个蒋老爷子也一样。”
林七连忙点头应是,她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叶梅妈妈翻开老黄历:“关于那个养子的事情,我以前就听说过,但是后来应该是蒋家的人压下去了,我们就没有再听说,前段时间的事情出来,也才知道的,那个孩子小时候就爱画画,于绘画上还有些天分。他们家老爷子一开始从政,他爸爸从商,从小请了名师教导他。听你姐说,那个孩子和你姐是一个学校的,考大学那年没有和家里商量就报了绘画,蒋老爷子知道后,气得不得了,骂他玩.物丧志,闹得很凶,硬是把他送到国外读书,换了专业。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然后就是他们兄妹两人突然说在一起了,说是那个小姐有一次听说他给一个女人作了画,告到将老爷子那里。正好赶上她小产,蒋老爷子一气之下伤了他的手腕。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动过画笔了。是动不了了,这些也都是八卦,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隐情呢。”
林七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没想到,蒋老爷子怎么下得去手,蒋凌的手腕伤了,即使治好了不影响日常生活,让人看不出端倪,但在绘画上相当于有了残疾。
也就是说,蒋老爷子断了蒋凌绘画的路,林七兀自陷在自己的沉思里,想起之前将老爷子所以蒋凌那完全不一样的咄咄逼人的嘴脸,只觉得知人之面不知心。
她拍了拍胸口,好容易压下恶心的感觉。
“小七,是不是不舒服?"叶梅妈妈口中说着林七的事,眼睛实际上时时刻刻注意着林七的变化,就怕林七一时生气想不开,会伤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