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和师傅老杨头满怀希望而去,又铩羽而归。这赵红莲不知道王秋芬,但是王秋芬却知道赵红莲,看来王秋芬在201房里受过的刺激和赵红莲有关,会不会真的是她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
“师傅,我想我还是回201房看看,也许,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不会,你们都离开了这么久了,那边也没闹过什么动静,而你们去守房的那晚却偏偏出了事,看来,这事,一定是冲着你们来的,他一定是想要你们知难而退,不要刨根问底。”
“可是我们刑警的责任就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不错。所以我们现在去看望看望那个李飞。”
发动机响起,车轮在雪地里划过,留下长长的一串印记。大冬天就要过去了,春天也不远了,宋阳和警局里的人看着家家户户贴着的大红门联,想起了家里的亲人,眼眶有些湿润。
“咋啦,徒儿,想起什么伤心事儿来了。”
“没事,师傅,就是有点想家了,你说他们都过年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其乐融融,我们却在四处奔波,为了个越来越复杂的谜团。”
宋阳在开着车,老杨头不敢打扰他,只是拍了拍宋阳背后的座椅,像个父亲一样,抚顺他心里的烦恼,“这有啥的,咱们人民警察就是为了他们能够大团圆才如此辛苦奔波的,为了大家,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师傅,我不是怕吃苦,我就是想吃一口我妈腌的腊肉,想看看她头发白了多少,皱纹又添了几笔。还有,父亲他老人家是不是又抽烟了。”
“哎,我何尝不是呢,我的闺女也该嫁人了,我却不能帮她把把关。”
两人各自感伤着到达了警局。
李飞被手链脚铐锁着,但是他眉宇间的傲气却不曾减少。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宋阳的对面,翘着二郎腿,正眼也不瞧他们一眼。
“李飞,你说,王秋芬到底是怎么疯的。”
“还能怎么疯的,在201房听到了赵红莲那个女人的哭声,以为见到鬼了,被吓疯的呗。”
“不过,我们今天去了趟医院,王秋芬可是一点都没疯呀,她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了我们。”
李飞表情一愣,昂扬的眉宇带着些颓废的气息,但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警察同志,你们都是讲证据的,可不能血口喷人呀。既然你们说你们知道了真相,那你们倒说说,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王秋芬并没有疯,那天晚上,她在201房看到了女人的尸体,那个所谓的尸体就是赵红莲。”
“哼,那你们怎么解释李秋霜发疯的原因。如果她看见了赵红莲的尸体发疯了,我一定会把尸体处理掉,怎么会留着,等到王秋芬来的时候呢。”
王秋芬也确实是王秋芬,赵红莲也确实是赵红莲,这一点从李飞的口中已经得到了证实,但是,李飞这人何等精明,他若是不肯向警方透露,那警方便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也许,得到的消息都是从李飞口中判断出来的,被他误导,朝着错误的方向,案情完全没有进展。
“你们不是说有证据么,怎么,我可以控诉么,你们这是诬陷。”
宋阳审问不成被反咬了一口,只好悻悻然离开。
“师傅。”
“既然李飞没有承认,也变相地说明他在掩盖某种事实,我们的调查方向是对的。我们再去会一会那个假的‘赵红莲’。”
“王秋芬,既然你说你说赵红莲,那你告诉我你父母叫什么名字,生日是什么时候。”
王秋芬几乎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出来。这下,老杨头可是乐开了花,“王秋芬,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么,怎么会知道自己父母的生日。”
“人之常情,哪有做人儿女忘记自己父母生日的。”
“那你一定知道赵山本,他可是到现在都还对赵红莲念念不忘呢,至于你是不是赵红莲,等他来了认一认就知道了。”
王秋芬的眸色里闪过一丝惊讶。
老杨头见好就收,威逼之后,必定利诱。打一巴掌揉三揉。
“王秋芬,你只要说出真相,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毕竟李飞现在被关在警局,人身受限,不仅解救不了你,他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王秋芬毕竟是个女子,没有李飞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宋阳和老杨头只是模模糊糊说了些有的没的,王秋芬就率先放下武器投降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呀。我当时做了李飞的老婆以后,每天都和他过的很滋润,谁能想到。”王秋芬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谁知道,有一天晚上,我回到201房的时候,看到他杀了人。当时,他就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弄死我。我当时很害怕,就听从了他的话,和他埋了尸体,这样我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他后来找了别的女人,就威胁我,要我装疯卖傻,我为了活命,不得不听他的话,你们问的很多问题,他之前就告诉过我怎么回答,我,我就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警察同志,你们放过我,你们救救我吧。”
王秋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泪水不停地哗哗哗地流。
宋阳的感情超越了理智,在心里暗暗骂李飞,真不是个人。
但是作为一名刑警,他的理智始终保持在上风。
“李飞,你还说我没有证据么。”
宋阳把王秋芬的录音放给了李飞听,李飞也就笑笑,随后承认了事实。他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他能承认自己的对赵红莲的迫害,自然,也能心安理得地承认自己对王秋芬的威胁。
“是,没错,是我做的。”